第98章 第 98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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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陸知杭眉頭一挑,謹慎道:「裡邊造船的匠人技藝如何?」

「這家船廠在江南一帶也有些名聲了,自然是不錯的。」阮陽平雖不是滄縣,但幾年時間下來還是了解得透徹的。

「那就去看看。」陸知杭思索了會,點頭道。

「就在這附近,近的很。」阮陽平展顏笑道。

不過一盞茶的時間,陸知杭就被阮陽平拉著到了他口中的船廠來了,規模是不錯,可這一副破敗樣,匠人臉上更是灰頭土臉的。

說實話,陸知杭對這家造船廠能不能造出帆船來,打了大大的問號。

「公子,隻要銀子給足,我定給您做出來。」胡子拉碴的船匠拍著月匈脯保證道。

「……做不出來早點與我說。」陸知杭嘴角抽搐了幾下,不好拂了師兄的好意,淡淡道。

「這自然沒問題,隻是公子至少得給我們兩三年的時間吧?」船匠遲疑道。

「這是自然,若是有什麼問題,就到我府上與我說就是。」陸知杭權衡過後,隻得應下了。

左右現在除了這家,別的大型造船廠根本就不搭理他們,要不是此處是晏國最為繁榮的江南,隻怕要找一家造船廠都難。

別無選擇之下,他隻能寄希望於不靠譜的這家了。

這等規模的造船廠,哪怕日暮西山經營不善,連年虧錢的情況下,在雙手拉鋸了一段時間後,才以三萬兩銀子成交,改名鼎新船廠。

唯一慶幸的就是,前期所耗費的錢財他尚有餘力支付,兩三年的工期內,光是幾大作坊賺出的錢都有溢出了。

總算不用擔心進行到一半,沒錢了。

他近段時間都在操心造船的事宜,既然落定了在何處造,銀子也該一塊落實了,好早日趕工。

買來的木材都是上等的好料,光是一艘船所需的木材數量就讓人駭然,方才開工,缺失的東西是最多的時候,幾千兩銀子說砸就砸下去了。

為了以防萬一,參與的幾十個船匠都先照著設計圖造了艘縮小數十倍的模型,確定無誤了才敢動工。

當然,要造一艘等比例的帆船,其中的難度就要大得多了,許多在模型中湊合著用的零件,放大後就問題重重。

這些都得交給專業人士來解決,陸知杭思前想後,把自己能想到並解決的法子都和他們托盤而出,再有別的問題,除了銀子他是沒轍了。

符府。

陸知杭上手檢查了起了符元明身上結痂的傷,消毒倒是消到位了,奈何傷口過深,要想愈合,短時間內是不成的。

他師父這幾日,就是躺著睡都因為壓著傷口不舒坦,時不時換個身位,精氣神都萎靡了不少,更別說教陸知杭習經義了。

「師父,可有哪處疼得厲害的?」陸知杭檢查無礙後,溫聲道。

符元明在監獄中過得日子想必不會太好,可老人家回來後,除了一句不是人待的,就沒再說過多苦多痛了。

陸知杭固然知曉李良朋有自個的苦衷,可這不代表他就能對其人毫無芥蒂,能與李睿識憑心而交已是他豁達了。

畢竟,他這李兄所享受的功名、財富都是建立在符元明受苦受難的基礎上,哪怕他蒙在鼓裡。

「好多了,恩公悉心照料,這肉哪裡敢不長好,哈哈。」符元明活動了幾下四肢,打趣道。

倒是不知他這恩公除了有一身武藝,就連醫術也頗為精湛,才貌兼具,除了公主殿下,他實在想不出何人能配得上。

「晚些把藥喝了。」陸知杭見他活蹦亂跳的模樣,失笑道。

「這……」符元明臉色一垮,不情不願地點了點頭。

陸知杭收拾好了擺放在邊上的藥粉,笑意收斂,正想詢問師父是否清楚李良朋陷害的原因,就聽到門外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符兄!」阮城邁過木門,徑直走到了符元明跟前,神色略顯焦急。

「阮大人……」陸知杭沉默地端詳幾眼,後知後覺想起來是師兄的親爹,當下起身作揖。

「陸賢侄。」阮城朝他頷首,而後就側過臉望向了正主。

符元明被他這急迫的模樣弄得一怔,不明所以道:「阮賢弟可是有何要事與我相商?」

他與阮城的關係尚算不錯,主要得益於對方遠在晏都的兄長,以及獨子阮陽平。

「正是。」阮城重重地頷首。

「阮賢弟請講。」符元明略加思索了會,沙啞著嗓子說道。

聞言,阮城餘光瞥了眼陸知杭。

見符元明沒有叫人離開的意思,隻好沉聲道:「符兄無辜牽連貪汙一案前幾日傳到了朝中,太子殿下正主張符兄品性存疑,與貪官勾結之人所提改革法不可信,準備等皇上回京就覲見廢除!」

「咳……」符元明聽到這消息,氣血上湧,猛地咳嗽一聲,一口老血當著陸知杭的麵就噴了出來。

「師父!」陸知杭瞳孔緊縮,拿出帕子替他擦了個乾淨,下意識扌莫了把脈搏,卻是對方急火攻心所致。

「我……無事……阮賢弟,這是幾時的事?如今朝中情形如何了?」符元明朝陸知杭擺了擺手,臉色煞白地追問。

他這大半輩子就耗在這了,為了能夠推行改革,可謂是煞費苦心,如今就因為自己糟了難,就要把他辛苦大半生的心血毀於一旦,叫符元明如何甘心?

「陛下前日已啟程回晏都,這事估扌莫不準,可太子一黨呼聲極高,聯合諸位黨羽日日要張丞相納諫,把符兄斥責得一無是處,直言貪汙者萬死難辭其咎。」阮城說到這,臉上透著幾分不忍。

誰都知曉符元明一心為國,到了晚年竟多災多難了起來,為人過於剛正不阿的下場就是得罪了儲君,致仕都過得不安生。

「滿口胡言!陛下已是赦免了我的罪責,貪汙之人實為太子的親舅舅喬震,怎能厚顏無恥參我貪汙?」阮陽平越說越急,氣都喘不過來了。

他這段時間受過的屈辱實在太多了,牢中李良朋的話言猶在耳,蒙受不白之冤好不容易僥幸撿回一條命,這群人竟是連自己的心血都不放過,非要逼他到絕境嗎?

若是讓符元明回到初入官場時,再來一次他還是會彈劾雲磐,讓皇帝納諫廢太子的事,這等自私自利,不將天下百姓放在眼裡的人就不配為君。

「朝中不少人聽信了太子的讒言,加之這改革法不過方才實行幾年,效用還未顯現出來,不少同僚都被遊說了……」阮城眸光微閃,無奈道。

好聽些是被遊說了,難聽點不過就是被太子收買罷了。

但凡消息精通些的都知曉陛下袒護太子的事情,哪裡還能不明白怎麼戰隊?

一邊是致仕老臣,一邊是未來新帝,如何抉擇還需細思嗎?

「不行,我定要去信一封,和陛下講明其中的利弊,這改革絕不能廢!」符元明一拍桌子,擲地有聲。

「符兄,我既已說完了事,就先行告退了。」阮城拱手道。

「此番多謝阮賢弟報信。」符元明神色復雜,致謝道。

待他離開,符元明起身就想在屋裡找些筆墨,想趕在皇帝在太子的胡言亂語中同意前,把信送過去。

隻是他還沒找到紙筆,陸知杭就先耐不住開口了。

「師父,你可知陛下本就清楚你絕非真凶,卻仍是想要你頂罪?」陸知杭長身玉立,盯著那道佝僂的身影,喟然道。

他無法感同身受符元明的心情,可在原著中也能窺探一二對方期盼晏國海晏河清的心,這改革法隻要對百姓有利,就是符元明能夠奮不顧身的理由。

可他就是寫盡天下的紙,一個心本就偏了的皇帝,哪裡會樂意去看?

聽著陸知杭略顯凝重的聲音,符元明身形一頓,雙手無力地垂下:「我又何嘗不知,可我寧願身死也不願雲磐禍亂朝綱。」

早在獄中的陸知杭與李良朋談完話後,對方就把事情的始末告訴他了,符元明久久不能釋懷,可聯係到今日得知太子彈劾自己的事,他就是再想哄騙自己都不成了。

隻可憐他幾十年看不透陛下藏在龍袍下,那顆黑心。

什麼君臣相宜通通都是忌憚於他曾經在朝中的影響力罷了,礙於百官又尋不到他的錯處,不好當麵處置。

「師父,為今之計,與其把希望放在皇帝身上,寄希望於張丞相,這改革畢竟是他一塊推行的。」陸知杭攙扶著符元明坐了下來。

花費了半日開導對方,總算把符元明險些氣死的心緒平復了下來,雖說還是鬱鬱寡歡,連日打擊已經讓符元明精神恍惚了起來。

「恩公,我這輩子就乾了這麼一件值得稱道的事。」符元明抓著陸知杭的衣袖,渾濁的雙眼眺望窗欞,透著追憶道:「前半生我自以為春風得意,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正是大展宏圖的時候。

可我初入官場,不過一小小的官員,哪裡有我插嘴的話,若不是僥幸成了先皇的伴讀,隻怕還在蹉跎。

我那娘子賢淑貌美,隻可惜在我而立之年時就帶著腹中的骨肉一塊去了,六十載過去也就單單李良朋這位知心好友,沒成想還給我捅了刀子。

外人都道我門生廣布天下,可到了如今的年歲,爹娘去了,娘子走得急,就連個一兒半女都沒留下,眾叛親離之下名聲也跟著沒了,如今連這一手促成的改革都要廢除……

我這大半輩子,活得窩囊,許是老天看不過眼,唯有你與陽平讓我留著點念想。」

符元明說話時,眼眶中隱隱有淚光閃爍。

他師父這輩子看似過得瀟灑,可做這樣的人又何嘗不累?

陸知杭輕輕拍了怕符元明的後背,有些看不得老人家落淚,何況對方對自己從來都是真心以待。

「師父,不是你的錯,你這一生比大多數人都要偉岸,那些人非是分不清誰是清廉之人,不過是有利可圖罷了。」陸知杭心情沉悶,緩緩道。

他不明白,原著□□德圓滿的肱股之臣為何到了如今的地步,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自己當初又為什麼不把原著鑽研清楚些,說不準劇情就不會轉變成如今的局麵。

「我知,可陛下並未真正還我一個清白,他們隻要有個由頭說,就會時時刻刻戳著我的脊梁骨,這人活在世上……總得受點磨難。」符元明說到這,不由哭笑不得。

他被釋放時,陛下隻說真凶還在追查,可還要如何追查?證據滿滿當當呈到了皇帝麵前,他又是如何處置的?

符元明活到這個歲數,早就經歷過了風風雨雨,他心中再沒有比他辛辛苦苦促成的改革法更重要的了。

「……」陸知杭隻覺得月匈口有些透不過氣來,除了沉默無言以對,他能救出師父已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以身犯險。

要想治朝堂百官,區區秀才難如登天。

「我歲數大了,這四海升平的盛世,恩公記得替我看看。」符元明氣過頭後,反倒平靜了下來。

「師父,這盛世您定也能看得。」陸知杭鄭重道。

要是劇情不變,他的師父能長壽到九十歲。

復仕後輔佐雲祈治理天下,屆時天下太平,百姓安居樂業,平定汝國統一天下再不起戰亂。

「我怕是熬不過雲磐。」符元明失笑道,頗有種苦中作樂之感。

「皇帝身子尚算健朗,如今諸位皇子為爭儲君之位暗流湧動,乾坤未定又怎知誰能承這大統呢?」陸知杭嘴角微掀,月匈有成竹道。

這承大統者,自然是他家媳婦。

陸知杭在心裡默默補了句,奈何不能對符元明劇透,難受。

符元明聽著陸知杭侃侃而談,臉色微緩,隻是他心底並不相信就是了,從皇帝袒護雲磐的舉動就能窺見,其他庶出皇子根本絕無可能鬥得過對方。

他如今得罪了太子,哪裡有好果子吃,就連心向自己這一頭的恐怕都要受到牽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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