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第 179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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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回來時,知府大人已經去了半日,求求殿下救救他們吧。」那官兵受了陸知杭不少恩惠,就連染了瘟疫的老母都是因為陸知杭而救回來的,本就持著信物能得見雲祈,就是豁出性命也要一試。

聽著耳邊呱噪的哽咽聲,雲祈幽深的丹鳳眼隱隱閃過一絲血色,隱忍了許久才將心中的暴戾壓抑住,那官兵隻瞧得見他緊抿的薄唇,周身氣勢令人膽寒,並不知宸王殿下此時內心掀起的狂風巨浪,幾欲將人摧毀。

「來人,調兵。」雲祈的嗓音稍顯低啞,垂下的眼簾遮住了眼底的陰沉戾氣。

旁人隻聽出了他話語中的不容置疑,並未想多,趕忙前去調兵遣將。

另一邊,馬車內的兩位太醫不明所以,怔怔看著仿佛深陷生死存亡中的陸知杭,嚇得不知該如何是好,而秦侍衛雖不清楚知府大人為何要下這樣古怪的命令,跋山涉水好不容易快到澤化城,怎麼要打道回府,但習慣了聽命令行事的人,在遲疑了片刻後就招手示意全軍調頭了。

「秦侍衛,兵分兩路走。」陸知杭沒有閒暇去擦拭額間冒出的細汗,回首望向跟在後頭的幾輛馬車,以他們現在的速度,過不了多久必然被追上。

「遵命。」秦侍衛愣了會,頷首點頭,而幾位太醫遲疑過後卻是根本不敢反駁陸知杭的意見,深怕他們多嘴壞了大人的好事。

浩盪的隊伍在密林中分散成兩路,徑直往不同的方向駛去,空留下一地揚起的黃沙,不見人蹤。

在陸知杭一行人匆匆離開此地不久,前方傳來陣陣噠噠的馬蹄聲,數百位身穿甲胄,月要係銀鈴的男子出現在密林中,在和煦的暖陽下膚色黝黑,個個身材魁梧,手持刀劍。

「殿下,適才好像有人來過這裡,看腳印足有二三十人,極有可能是晏國的人馬。」一位身量高大的男子從馬上跳下,觀察了好一會兒的痕跡,揚了揚手裡的黃沙,上前稟報。

「哦?既然還有餘孽,那便追。」雙手拉著韁繩的汝國六皇子懶懶地掀開眼簾,語氣聽著閒散,卻無端讓人覺得殺意騰騰。

那群係著銀鈴的男子聽聞此話,頓時一股熱血湧上頭,獰笑著揮舞手裡的皮鞭,馭著馬不管不顧往其中一個方向追了去,身下馬兒的嘶鳴聲夾雜著馬蹄踐踏黃沙的聲響,遠遠的就傳到了百米外的陸知杭耳中。

「真、真有馬蹄聲,還有銀鈴聲。」萬太醫臉色一白,隔著不到百米都聽到了數百人弄出來的巨大動靜,不談他們現在兵分兩路,就是原先那十幾個將士都在也抵不住這麼多敵軍啊。

「據聞汝國人喜愛在月要間係上銀鈴,應是不會錯的,可此地乃是晏國的領土,他們如何大搖大擺在此行凶?」石太醫心中隱有所感,可一想到溫將軍沒能守住澤化城,晏國的國土會被敵國一步步蠶食,就有些想要暈厥過去。

「隻怕是……澤化城淪陷了。」陸知杭麵色凝重,聽著那逐漸逼近的馬蹄聲,深深吸了口氣。

澤化城破了,那……承修呢?

一想到這個問題,他的情緒就平穩不下來,但為今之計還是先脫離危險才是,他們兵分兩路,其餘太醫都往北陵城的方向而去,他們則是奔赴甘華城。

無論是哪一城都要至少半日的路程,從汝**發出的動靜來看十有**是發現他們了,怕是撐不了這麼長的時間,必須得另想他法。

念頭方起,沒等陸知杭想出個所以然來,身側探頭向外看去的萬太醫就驚呼一聲:「大人,是汝國的兵馬,追上來了,追上來了啊!」

萬太醫的嗚呼引得石太醫也跟著心顫了起來,他們這是還沒為邊關的將士治傷就先死在敵人的手裡了,更沒有將那治外傷的奇效法門傳出去,豈不死不瞑目?

咻——

一支在烈日下閃爍著銀芒的箭矢破空襲來,避開重重障礙,精準地射在了拉著馬車前行的馬腿上,那無辜遭殃的馬兒揚起前蹄,痛得嘶吼一聲,直直跪在了地上,沒了馬兒拉著跑,再華貴的車廂都成了無用之物,在黃沙中停滯不前。

「大人!」秦侍衛聽到身後的動靜,連忙逼停身下的駿馬,幾位護衛不約而同朝馬車奔來,喊道,「幾位大人快上馬。」

在陸知杭等人迅速上馬時,那隔著幾十米射出箭矢的男子自得地朝身邊人努努嘴,於他們而言,這區區十位晏國人不過是籠中雀罷了,一行幾人中自然是馬車上的人身份最為尊貴,放走了士兵就放走了,馬車裡的人得留下,能坐得起這般規格的,必不是普通人物。

「箭術不錯。」汝國六皇子烏澤聖眉頭一挑,難得贊揚了下屬一句。

雖是隨口說的話,那被點了名的士兵麵上卻瞧著受寵若驚,一時連帶著隨行的將士們都手癢難耐想向前邊的晏國人射箭,在六皇子麵前露一手。

「殿下,還請看屬下的箭術。」位於烏澤聖左手邊的將領咧嘴一笑,抽出箭筒中的箭矢,對於別人搶了自己的風頭被主子誇贊,心底多少有些不服氣。

死的不過都是些晏國人,烏澤聖自然沒有阻止的道理,他騎著身下的汗血寶馬,一言不發算是默認了,順著下屬弓箭瞄準的方向看去,似乎真要領略一下對方的箭術是否有吹噓的那般厲害。

隻是在視線觸及那幾個晏國人時,烏澤聖的目光卻是一滯,呼吸不自覺粗重了幾分,凝神朝那剛剛從馬車上跳下的青衫男子看去,對方身姿修長挺秀,清雋的側臉陽光下透著熟悉。

在看清來人的樣貌時,他霎時間就認出來對方正是在晏國皇帝的壽宴上坑了他們一筆的駙馬陸知杭了,晏國這幾個月來發生的諸多事情自然傳到了烏澤聖耳中,對方踩在他們身上立下大功,被封為北陵郡王。

晏國現今僅有的一位異姓郡王!

可恨歸可恨,奈何他此時瞧著那張恍若天人的臉,心髒跳動的頻率還是不可抑止地加速了。

那月匈有成竹的將領哪知主子的心神早已不在這,信心滿滿地把弓箭搭在弦上,在幾個停在馬車旁的晏國人身上來回,隨著馬匹的疾馳,雙方的距離也越來越近,他猶豫了會,最終將箭矢定格在了剛剛從馬車上下來的年輕男子。

盡管穿的是便服,但從幾人的態度就能看出身份上的高貴,汝國將領沒敢把箭矢瞄準在對方致命的地方,選來選去最終定在了手掌上。

他現在射箭的距離比不上先前那位小兵來得遠,但能射中特定的部位,也算他準頭精準不是,想到這裡,他就打算先告知六皇子,自己這一箭必定射在那位晏國人的掌心處。

剛下定主意,汝國將領咧開嘴就要稟報,抬眼間就撞見了六皇子望著那名晏國人怔怔出神的模樣,他心下覺得怪異,卻也沒放在心上,反倒覺得既然六皇子注意到了這人,豈不是更給了他表現的機會,於是朗聲笑道:「殿下,且看屬下將這箭穿過這晏國人的掌心,叫他後悔踏足我汝國邊境!」

「閉嘴。」烏澤聖被身邊手下吵嚷的聲音喚回神,一聽到對方竟想在那雙骨節分明的手留下疤痕,沒來由起了怒意,冷聲道,「爾等皆不能傷了他,不然你傷了他哪裡,本王就加倍奉還。」

「殿下這是何意?」那將領邀功不成反被嗬斥,頓時就不痛快了,狀若委屈地詢問,「難不成就放這些敵國的人走?」

不僅將領不解,就連隨行的眾多汝國人同樣不解,但烏澤聖既然下了命令,他們除非不想活命了,否則在弱肉強食的汝國是絕不敢違抗上頭的命令,更遑論烏澤聖是被封了王的皇子,此行又破了澤化城,回去又是一頓封賞。

麵對數百道探究的目光,烏澤聖揚著鞭子的動作不曾停下,盯著騎上馬正欲逃離的陸知杭,眼底溢滿了勢在必得,道:「當然不是,給本王將他們團團圍住,生擒回澤化城。」

殿下這是要把這些晏國人抓回軍營,活活折磨致死,拷問軍情機密?

在烏澤聖提出活捉時,在場的汝國人無不冒出這個想法,他們望向那些倉皇逃竄的晏國人,眸光大亮。

早在射殺了拉著馬車的寶馬時,他們距離陸知杭等人就僅有幾十米的距離了,哪怕陸知杭手腳利索,片刻的功夫就上馬朝前邊逃去,可兩位太醫到底年歲不小,汝國騎著的馬又是上等的良駒,在他們上馬的功夫早就追到了跟前。

因此,沒讓烏澤聖久等,數百位披著甲胄的精良士兵就將那十位晏國人圍在了中間,看著萬太醫等人瑟瑟發抖的模樣,不由得對視一眼,笑聲愈發猖狂,嗤笑道:「這就是晏國的孬種?」

「大人,是下官害了您。」萬太醫聞著鼻尖的血腥氣,悔不當初,早知如此,就該讓陸知杭先去逃命,他們這上個馬都要人攙扶的身子骨,死了也就死了,平白拖累這麼多人。

如今講什麼拖不拖累於事無補,陸知杭環視著四周齊齊駕著弓箭的汝國將士,尤其是主位上笑容恣意的六皇子烏澤聖,長長嘆了口氣,安慰道:「實力懸殊,非是萬太醫之過,莫要往心裡去。」

在絕對的武力麵前,再多的計謀也白搭,他不知烏澤聖心裡的那點齷齪心思,並不敢拿所有人的性命去賭,一旦他們試圖從一方殺出重圍,就會被數百支箭穿心而死。

「總算落到了本王手裡了,郡王殿下。」烏澤聖再次見到這讓自己吃了幾回啞巴虧的罪魁禍首,心情卻是出奇的好,咧著嘴笑道。

「成王敗寇,在下無話可說。」陸知杭神色淡淡地瞥了眼烏澤聖,對於對方一副勝利者的模樣無動於衷,以他的身份不可能會被即刻絞殺,隻要活著總有希望逃走。

畢竟,他的承修還在等他。

光是想到這兩個字,沉到穀底的心都仿佛煥發了一絲生氣,陸知杭規規矩矩地看著汝國將領替他們一行十人都綁上了粗繩,推搡著往澤化城的方向走去。

「慢著。」烏澤聖拉著韁繩,端詳著哪怕被捕都難掩文人傲骨的陸知杭。

「……」這莫不是看不過眼,打算給自己一些苦頭吃吃?

陸知杭幽黑的眸子一瞬不瞬地打量著神色難辨的烏澤聖,以兩人間的恩怨,這六皇子不把自己淩遲了都是心善,他還想著活命去見雲祈,從頭到尾都聽話得很,卻還是難逃皮肉之苦。

陸知杭給自己做了一通心理建設,而從烏澤聖這邊來看,在自己加害意圖如此明顯的情況下,對方尚能麵不改色,光是這份骨氣就讓他有些佩服,倒跟他印象中懦弱無能的晏國人大相徑庭。

「這幾人就關押在馬車上,等到了澤化城再聽本王發落。」烏澤聖深邃的眸子掠過流光,指著陸知杭和身後的兩位太醫漫不經心道。

「???」他們的主子今日這是失心瘋了不成?

從方才烏澤聖稱陸知杭時,隨行的汝國將士們就知道了,眼前這位生得仙人之姿的年輕男子就是在汝國臭名昭著的北陵郡王了。

身為汝國人,自然會忽略不計是他們挑釁在先的事實。

陸知杭踩著他們邊境三城加官進爵,對他們的至寶嗤之以鼻,更是在皇城中用『低廉』的價格販賣鑽石,害得他們在諸國麵前丟盡了臉麵不說,往日以此物和極西之地換取物資的門路都堵死了,怎能不讓他們恨之入骨。

這要是隨隨便便一個晏國人,他們也就忍了,偏偏對方是惡貫滿盈的北陵郡王,頗得烏澤聖信任的一位將領思索再三,上前就想規勸一二,隻是這口還沒張,就被六皇子那陰鷙的眼神堵了回去。

「屬下這就去辦。」那將領話鋒一轉,扭頭就給馬車換上了嶄新的馬匹,直把身邊的同伴看得瞠目結舌。

「這出氣哪有升官重要。」將領嘟囔一聲,以他察言觀色的本領,就六皇子的心性,他膽敢忤逆就隻有死路一條嗎,孰輕孰重他還是分得清的,不見那些義憤填膺的自個上去勸說。

汝國人生得高大黝黑,心思卻半點不比晏國人少,陸知杭坐在顛簸的馬車上,尚在思索烏澤聖此舉何意,雙眼專注的盯著手中的粗繩。

「那汝國六皇子是想讓我等引起汝國將士的仇恨,待回了澤化城後折磨我等不成?」石太醫除了醫術外,別的彎彎繞繞屬實不懂,費了半天隻能想出這麼個原因。

「就憑我們是晏國人,他無須這樣做,那些汝國人就恨我等入骨了。」陸知杭輕聲說道,直接把石太醫的猜測否認了。

「那依大人之見,該如何?」石太醫為難道。

「走一步看一步。」陸知杭目視前方,若有所思,仿佛透過簾布看清了前方騎著汗血寶馬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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