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誘捕(1 / 2)
今天是軍訓結束後的第一天,也是大一正式開課的第一天,大多數人還沒有從魔鬼訓練中緩過神來。
上課如同上墳,行進如同走屍。
隻有下課鈴聲響起的時候才會像屍變一樣炸一炸屍。
不過也怪嚇人的。
教授看著台下那一張張疲倦不堪的小黑臉,無聲嘆氣。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這上的是人體解剖課呢。
整個專業的學生加起來,一共百來號人。
好家夥,百來號「實驗體」,還都是活的,醫學院本院都沒他富有!
教授心裡嘀嘀咕咕的,正想著要不要給娃娃們講點有趣的小故事醒醒腦,視線忽然撞上前排某位坐姿端正、樣貌出眾的小帥哥,眼睛噌地一亮,指著他便笑眯眯地說:「二組第三排靠走廊的那位同學,對對就是你,請你起來回答一下,我剛才列舉的事例應該用黑板上的哪道公式來解決?」
眾所周知,有兩種人最容易在上課的時候被點起來回答問題。
一種是名字太獨特的,一種就是長得太打眼的。
陸挽宸就屬於後者。
這不?
這麼就被教授拉出來「獻祭」了。
教授算盤打得可好。
現在時代這麼潮,誰不喜歡看美人啊?
男的女的都喜歡。
美麗無性別。
這麼大一帥小夥兒站起來,可不比他的小故事管用?
果然,一看陸挽宸竟然站了起來,原本渾渾噩噩的學生們紛紛提前詐屍,
「靠,是陸挽宸!」
「陸挽宸怎麼被點起來回答問題了?」
「不知道啊,我就知道他好帥。」
那人無語:「你在他正後麵,你看得到個鬼啊。」
「你懂個屁,帥哥的後腦勺也帥斷腿的好嗎?」
「……」
白阮棠被隔壁起身的動靜驚醒,連忙一抹嘴巴抬起頭,眼神擔憂地望向他倒黴的同桌。
迎著整個教室好奇的目光,陸挽宸長睫輕飄飄地掃過黑板上幾道在他看來完全沒有任何不同的公式,淡定自若地吐出三個字:「不知道。」
台下一片嘩然。
不知道是哪個缺心眼兒的還驚嘆了一聲牛逼。
教授也愣住了。
看這小帥哥一直聽得可認真,這題又很簡單,怎麼會不知道呢?
白阮棠一看,頓時慌了,連忙站起來解釋道:「教授,您剛從國外回來,可能不太了解,陸挽宸他有閱讀障礙,認不出您黑板上寫的東西。他肯定知道答案的,隻是說不出來而已。」
閱讀障礙症,一種在文字解碼和閱讀流暢性方麵有困難的學習障礙。
最大的表現,就是無法分辨形似的字符,所以不容易讀寫。
患者通常要麼智商極低,要麼智商極高。
能考上他們腳下這所全國頂級院校的陸挽宸,顯然屬於後一種情況。
教授也算見多識廣,知道閱讀障礙是個怎麼回事兒。
通常像這種特殊情況的同學,學校都會提前給各科老師打好招呼,要額外關照的。
他這昨天剛回來,消息還不靈通,結果就無意間戳了人家傷口,不免心生愧疚,語氣也更加慈愛。
「原來是這樣,不好意思啊這位小同學,那你先坐下來吧。」
白阮棠正要鬆一口氣,就聽見教授話音一轉,望著他說:「那麼,剛才那道問題,就由你這位熱心善良的好同桌來替他解答吧。」
白阮棠:「……」
這就是所謂的禍從天降嗎?
很遺憾,白阮棠才是那個真正沒有聽講的,鬼知道選什麼。
他正準備厚著臉皮認錯道歉,忽然感覺自己的衣服被人輕輕拽了一下。
白阮棠低頭一看,陸挽宸正在課本空白的地方努力寫著什麼。
不過在白阮棠看來,陸挽宸畫出來的隻是一堆奇怪的線條。
這是在乾嘛?
給我畫符祈福嗎?
白阮棠滿頭霧水地撓了撓頭,直接朝教授說:「對不起啊教授,我剛才睡著了,不知道您都講了些什麼。」
一陣哄笑。
「靠,這才是真牛逼。」
「不知道就算了,連上課睡覺這種話都敢說,還真是不跟教授見外啊。」
而旁邊,陸挽宸抿了抿唇,默默將課本和筆收了回去。
教授無奈道:「挺好的,誠實是一種美德,符合我們國家的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不過我還是希望下一次能聽到你的回答,最好還是正確的。」
白阮棠羞澀一笑:「記住了教授,下次一定。」
教授:「希望你不要像說好一鍵三連然而隻是敷衍的白嫖黨一樣,下次也不一定。」
台下有人爆笑:「哈哈哈教授,你好潮啊!」
教授沒眼看地擺擺手:「行了,坐下來吧。」
「嘿嘿,謝謝教授!」白阮棠立馬一屁股坐下來。
教授掃了班上一眼:「再讓我看到誰在我課上睡覺,別怪我去借條白布蒙你頭上,扭頭就給醫學院打電話,讓他們把你給拖出去,他們那邊正好缺新鮮水嫩的實驗體呢,我看你們這十七八歲的正合適,他們肯定很高興。」
大家:「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白阮棠也跟著笑,沒忍住碰了碰陸挽宸的手臂,壓低嗓音:「咱們這個教授可真可愛呀!」
陸挽宸一臉憂傷苦痛地看了白阮棠一眼,扭過頭,不說話。
人類的悲歡並不相通,我隻覺得很傷心。
宸宸嘆氣jg
白阮棠:「?」
……
這麼一打岔,班上的學習氛圍倒是好了不少。
上午最後一節課順利過去。
下了課,白阮棠本來想問問陸挽宸上課的時候拽他乾嘛。
結果沒等他張嘴,陸挽宸已經招呼也不打一聲地走掉了。
兩名室友趕緊湊過來安慰他。
楊千帆:「小白,你別太在意了,天才都比較特立獨行。」
何半夏:「是啊,不是總說智商特別高的人情商都比較低嗎?陸挽宸估計就是這種。」
白阮棠迷茫:「我在意什麼?」
楊千帆解釋:「剛才上課的時候你不是主動站起來幫陸挽宸解圍嗎?結果他連謝謝都不說一句直接走了,我們這不是怕你不高興嘛。」
「沒啊,有啥不高興的,」白阮棠想到陸挽宸在課上看自己的一眼,不禁露出一個花癡的笑容,「宸宸今天的眼睫毛,也可以滑滑梯呢~」
楊千帆:「……」
何半夏:「……」
無語半響,楊千帆痛心道:「我們就不應該對顏狗抱有任何同情!顏狗的眼裡隻有大美人,一切原則看在大美人的臉上都可以免談!」
白阮棠聽得好笑:「哈哈哈倒也不至於如此誇張吧!」
沒錯,白阮棠是隻顏控。
而陸挽宸的顏,正好死死戳在了他的審美點上。
陸挽宸,跟白阮棠同專業同班級同宿舍的大一新生,也是他們學校的新任校草、冰山男神,軍訓時就因出色的外貌驚艷全校,軍訓過後更是因曬不黑的雪白皮膚酸掉了一眾小女生的口水。
今天是新生第一堂課,本來陸挽宸就是個生人勿近的冷漠麵癱,現在疊加白得發光buff,為了不被襯托得像顆煤球,更加沒有人敢跟他坐在一起了。
白阮棠一看陸挽宸孤零零一朵冰山雪蓮寂寞如雪,憐愛之情頓時泛濫。
大美人竟是被無形孤立了?
這怎麼可以!
白阮棠遂勇敢坐到了陸挽宸身邊,榮幸成為了冰山男神大學課堂的第一位同桌。
說來白阮棠自己也是小美人一個。
生來一對彎彎的笑眼,和左頰一隻小小的梨渦。
二月天似的又軟又甜,特別可愛、特別招人喜歡。
這大寶貝兒,誰看誰不迷糊。
在陸挽宸之前,他都是盯著鏡子裡的自己看。
是的,作為一隻合格的顏狗,不僅要會花癡別人,還得會花癡自己。
不過以往很少有人長得能被白阮棠花癡的,現在有了陸挽宸,他的眼睛就老是忍不住往人家臉上飄。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暗戀人家呢。
既然白阮棠沒事兒,楊千帆便換了個話題:「小白,你點飯了沒有?我倆打算在教室坐會兒再回去,現在拿外賣肯定巨多人。」
白阮棠收拾東西:「還沒呢,你看教授都把話說到那個份兒上了,我哪兒還敢上課玩手機啊。」
楊千帆:「那你現在趕緊點著啊,晚了人多不好拿,說不定還會被手腳不乾淨的給偷了。」
何半夏也道:「就是啊,早就聽說大學裡特別容易被偷外賣,我們的就快到了,得趕緊過去守著。你都不知道,現在偷外賣的可猖狂了,專門挑又貴又好吃的,不好吃的還不要呢。」
楊千帆聊了起來:「話說,前兩天我還在表白牆上看到有暑假留校的學長的外賣連著被偷了n次,特麼連小偷的口味都差不多能扌莫清了,但是我們樓下又沒有監控,隻能忍氣吞聲。不過那個學長也是個狠人啊,你們猜他之後乾了什麼?」
何半夏:「乾了啥?報警嗎?」
楊千帆:「報警算什麼?而且警察哪管得了這個啊!是那個學長為了懲罰小偷,專門照著小偷的口味,點了一份他最愛的麻辣燙,然後去外麵找了一坨狗屎摻了進去——」
「艸!」何半夏憤怒地給了他一拳,「我們一會兒還要吃飯呢!特麼就是外賣!」
楊千帆邊躲邊笑:「哈哈哈你先讓我把話說完!學長算著時間,估扌莫著那個小偷應該也吃得差不多了,才把這件事情公布在了告白牆上,言語過於汙穢我就不說了,總結一句話就是那個小偷隻配吃屎,學長還友情附贈了自己摻屎的視頻全過程,求小偷的心理陰影麵積哈哈哈!」
白阮棠聽得嘖嘖稱奇:「這學長該不是熊貓轉世吧,整個山上的筍都被他奪完了!不過這下這人應該一輩子都不敢再偷外賣了。」
何半夏撇嘴:「雖然學長這事做的也不厚道吧,不過那人就是活該,說他隻配吃屎真沒錯,不用屎洗洗他的嘴,還真以為我們是他免費飯票呢。」
白阮棠深以為意地點點頭,同仇敵愾道:「偷外賣的都應該去吃粑粑!」
楊千帆笑了一會兒,又道:「話說小白,你啥時候點飯啊?」
白阮棠拎起書包:「我的不著急,可以晚點再點,陸挽宸似乎也沒點。」
楊千帆條件反射地問道:「你點不點關陸挽宸什麼事兒啊?」
這話一出口,楊千帆和何半夏心裡同時升起不祥的預感。
果然,隻見白阮棠小臉一紅,期待又坦誠地說:「我這不是想著,晚點點的話,就跟陸挽宸的一起到,我們就能一起吃,看著他吃飯的樣子,我也好下飯嘛。」
楊千帆和何半夏:「……」
要不是我們知道你真的隻是單純地舔顏,我們真要以為你暗戀人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