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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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蔡昭姬向唐婥再次道謝後,唐婥才關切的問道。蔡琰的父親是作熹平石經的議郎蔡邕,家世也顯赫,即使嫁人也當是高門,怎會在這個時候獨身出行?

「妾夫君亡故,所以才在此時歸家。」蔡琰溫聲道,「路遇百姓求糧,妾於心不忍於是分發。隻是一路行來,已經沒有多少餘糧,妾已經將所有糧食都分發了出去,可那些百姓並不滿意。」

「所以剛剛才被百姓圍住,甚至」她沒有再說下去,但是唐婥大概能想到後麵究竟發生了什麼。

無非就是猜她還有糧食,覺得討糧不成,打算硬搶,看樣子蔡琰不諳世事,回家也沒有帶多少侍衛,根本就擋不住那些流民。而且以唐婥對這些流民的了解,他們在知道分糧的是女子後,可能還抱著強|搶她的念頭。要不是她剛好路過,蔡琰可能已經被強|奸致死了——那些流民可不講道理。

她寬慰了昭姬幾句,然後說,「昭姬打算回雒陽?」這麼問有點傻,因為還有半天的路程就能看到雒陽城門了,這條路向前沒有別的選擇,顯然唐婥是打算說點別的。

見蔡琰點點頭,唐婥才低聲說道,「我家大父與令嚴有些交情,我聽聞令嚴不幸獲罪,已經被流放嶺南了。」當然,究竟有沒有去,在這種時候是沒有人追究的。

蔡琰顯然也已經提前知道了消息,並沒有多麼吃驚隻是略顯悲傷的說,「這天下之大,除了大人身邊,我沒有容身之地。」所以即使她知道自己的父親因罪被流放,沒有辦法照顧自己,還是選擇回到他身邊。

唐婥想了想,「我仰慕蔡議郎高潔,若是有什麼困難可以寫信到汝陽侯府。」至於出嫁後,反正她過幾個月還要回雒陽,總會有機會再見蔡琰的。

「雖然無法為蔡議郎開脫,但提供一處休息之所還是可以的。」她笑了笑。

蔡昭姬顯得有些感動,連忙行禮拜謝。唐婥回禮後就與她拜別。

目送蔡昭姬的車隊駛向遠方,剛剛去為她解困的衛隊長這才低聲對唐婥道,「女郎,剛剛那些人是太平道的屬眾,專門攔截行人,明為傳教實為搶劫」

「既然已經驅散,就莫要再管,盡快離開吧。」她隻是帶著府衛,並不能和已經成氣候的大量『信眾』對抗,趕緊走才是正途。

唐婥將太平道的事情壓在心底,麵上已經看不出任何端倪。隨著他們離雒陽越遠,周圍的景色就越荒涼。村子十有三空,雖然聽上去不算非常嚴重,但看到的時候還是非常觸目驚心的,就算是稍微繁華一些的鄉鎮,也大多是因為有豪族世家盤踞,顯然是土地兼並的結果。因為長時間居住在莊園,唐婥非常明白百姓對於土地的堅持,如果不是因為實在活不下去,沒有人會輕易離開自己的土地的。

當車隊在一處還算熱鬧的鎮子補糧水的時候,唐婥終於得到機會下車走走。經久不修的水渠裡,泥沙淤積,放眼望去都是骨瘦如柴的百姓,她甚至分不清男女,那都是一張張的飢餓的臉。

隨著連年的瘟疫,乾旱或者洪澇,越來越多的百姓拋棄了自己的土地,要麼販賣土地成為大家族的佃戶,要麼逃難到了其他地方成為流民。

張角利用了這些人。

現在想來,張角的一切都不尋常。他在建立太平道的初期,可能就居心不良,一邊在民間蠱惑百姓,一邊拉攏黃老之學的官員,甚至利用了朝廷懶政的心態,讓其成為自己的保護傘,將一個本應該被打壓的東西變得合法。

從各種所見所聞來推測,他根本不是被壓迫進而反抗,他從一開始就想做皇帝!

如今,時機成熟,隻剩下舉兵了。唐婥眯了眯眼睛,她非常清楚,在如今的情況下,她若是想要改變百姓的生活,將自己的所有知識付諸實踐,或者改變自己身為女子所麵對的處境,能走的隻有一條路。

讓世界徹底亂起來。

混亂,也代表著機會。

可,看到已經非常艱難的百姓,她從內心深處就抗拒著這樣的時代到來。並非不想在更自由的社會生活,可如果代價是無數的生命,那麼她寧願活在這個艱難的時空裡。

總有人探討著所謂破而後立,用殘酷的語氣說著所謂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就好像為此犧牲的百姓像是路邊的野草一樣,今日死明日就生。當他們站在歷史的外麵,冷漠的幻想著其實和自己完全無關的話題,她都感到一陣惡寒。

曾經她覺得自己可以像書中所言那樣慷慨一死,為求真理,求自由不惜此身。但當真正麵對的時候,她發現自己果然還是一個怯懦的普通人。

人隻有遠離戰爭和死亡,才更加好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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