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你敢詛咒本王(1 / 2)
第二十五章
不、不是嗎?
「凡事都要講求證據。」
身前驟然一暗,遲遲感覺到那人俯下身來,幾乎近在咫尺。
她連忙往後縮了縮,要命……他竟然靠近了!
「你張口閉口,便是白女史與朕有情,可拿得出憑證?」
那麼近,近到好像他的衣袖都要拂到身上了。那股清冷神秘的香氣無孔不入,如同蠶繭一般地纏裹住她。
官家竟然這樣、這樣地平易近人嗎?他平日裡與人說話,都喜歡靠得這麼近嗎?
不知為何她想到了小侍衛之前他也有過這樣的舉動……遲遲咽了口唾沫,硬著頭皮道:
「那情箋,」
「還有那日日不斷的藥膳……」
「無不彰顯著女史對官家情深義重。」
他沉吟片刻,「哦」了一聲,方才緩緩說道,「可朕怎麼記得,那情箋是有人代筆,藥膳亦是旁人熬製。」
少年嗓音溫柔含笑,卻隱藏鋒芒,「如此說來,與朕有私情的,恐怕另有其人?」
救命啊!!!
遲遲已經能夠想象到自己人頭落地的場景了。
假如當初她、她一早知道,姑姑的情郎是官家……打死她也不敢代筆、更不敢碰那藥爐子的啊!
這要呈給帝王之物,還是心上人所贈之物,豈能經由他人之手?
一個不慎,就是欺君之罪……
可是他、他又是怎麼知道的?
是了,她雖然模仿姑姑的筆跡,但總會有一兩個字不像。
她熬製出來的藥膳,那滋味與姑姑熬製的定然也是不同,官家怎麼可能嘗不出來?
事到如今,她隻能認罪:
「奴婢……奴婢……奴婢罪該萬死。」
她心如死灰道:「但奴婢確實不知,官家是姑姑心許之人。姑姑發誓封筆,迫不得已才由奴婢代筆。」
「而那藥膳,亦是姑姑想教給奴婢的一門手藝,奴婢真的不知是要呈給官家之物。天地可鑒,奴婢絕無褻瀆官家之意……」
她都要哭了。
光是一個廣陵王就夠夠的了,再來一個官家,她就算有十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四周卻是死一般的寂靜。
江從安臉色古怪。
褻瀆?
是,確實褻瀆。
可,他怎麼瞧著官家的臉色不太好看,似乎有些生氣……啊,定是因為這宮女的口無遮攔。
遲遲額頭緊貼地麵,小心翼翼道:
「若是官家介懷此事,今後、今後必定讓白女史親手為官家……奴婢再不也敢越俎代庖了。」
「很好。」
過了半晌,皇帝的聲音才徐徐響起,隻是說了兩個字便輕咳起來,咳得上氣不接下氣。
從安連忙上前:「官家切莫動怒,保重龍體啊……」
遲遲的心高高提起,官家生氣了?
比起憂慮皇帝的身子骨,她更加憂心自己的處境,天啊,她這個中間人當的真是冤枉啊!
難道就是因為這個,官家與姑姑鬧了別扭,才不願意下旨救她的嗎?
皇帝拂開從安的手,聲音不知為何變得有些嘶啞,「你姑姑是無色閣的人,此事朕早就知曉。」
遲遲一愣。
她一顆心沉了下去,假如連官家也這樣說……難道姑姑真的,活不成了嗎?
都說帝王無情,當真如此嗎?
「此事沒有回寰的餘地。你回去吧。」
遲遲也不抱希望了:「那……官家可否讓奴婢去探望姑姑……」
從安一把捂住她的嘴:趕緊閉嘴吧你!
……
遲遲淚眼汪汪。
「我沒用,沒能救出姑姑……」
「你去求見了官家?」
太極宮是比寶慈宮更可怕的去處。白芷沒有想到遲遲竟然為了她,敢去闖那種地方。一時間眼睛有些酸澀。
遲遲卻很是困惑,「姑姑,官家他很平易近人嗎?」
白芷:「?」
「他素日裡就喜歡與人親近嗎?」
白芷啞然。
遲遲睜著大眼睛:「還有,官家不是姑姑的情郎嗎?既然與姑姑兩情相悅,他為何對姑姑的處境不聞不問?」
「不是,誰說官家是我的……」白芷哭笑不得,正色道:
「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官家應我,會幫我擺脫無色閣,換我助他行事。官家是一心為國為民的好皇帝,早年朝局不穩,若非官家苦心維持,這大慶早就一盤散沙了。」
遲遲懵了,那她跟官家說的那些。不就相當於在禦前胡言亂語了一通嗎?
她扌莫了扌莫脖子,感覺一陣發涼。
天吶官家真是菩薩心腸竟然沒把她拉下去砍了!還準許她來探望姑姑……
真是個大好人,回頭就天天跟菩薩祈禱,保佑官家早點痊愈。
「那姑姑你……」不過眼下她還是更加擔心白芷一點。
「無色閣重利。」白芷輕握住她手,讓她放心,「隻要我拿出全部身家,無色閣還是會出麵,保我性命。」
隻是一心求的自由,怕是永遠得不到了。
她嘆口氣,扌莫了扌莫遲遲的腦袋,「我暫時不會死,你別擔心,也莫再為我奔走了。想必你也看得出來,這是有心人特地為你設的局。眼下,你要多多保全自己,千萬不要著了幕後之人的道。」
回去路上遲遲心事重重,想著姑姑憔悴的樣子越發不是滋味。
要是自己再有能力點就好了……
一個沒留神,迎麵就遇到了廣陵王的車駕,她心頭咯噔一聲。
這些大人物……她都招惹不起。
還是有多遠躲多遠。
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忽然撩起簾子,露出一張俊臉,似乎隻是隨意一瞥。
就看到了路邊的遲遲。
遲遲:「……」
她轉過身,想裝作沒有看到他。
施見青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