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慘遭算計(1 / 1)
「明日吏部文選清吏司的調令便會傳至京兆府。」 「日後京兆府的大小事務便全交給你了。」 「」 「」 京兆府內宅書房內,許奕斜靠在太師椅上,緩緩交代著。 一月之期已至,隨著戶部尚書田易初遞交了有關賑災的奏折外。 幾日時間裡,吏部與刑部也相繼呈交了各自的奏折。 今日朝會上,許奕正式卸下了京兆尹與賑災總指揮使的擔子。 而接任京兆尹之人,赫然便是原府尉張開源。 張開源聞言點頭道:「殿下放心,屬下定然不負所托。」 許奕微微點頭,張開源的能力自然是母庸置疑的。 畢竟其曾多次任職一方郡守。 事實上許奕不是沒想過將張開源帶去燕地。 但一來,其在燕地根基未穩,張開源去之,無異於大材小用。 二來,此番朝會中,許奕暗中埋下的暗子,除了一些本就是用來迷惑敵人的外,其餘暗子均已成功落地。 也正因此,許奕需要一個能力出眾,且值得信任之人,來為他把控這些暗子。 而這個人,自然非張開源莫屬。 二人交談一番後,張開源拱手離去。 待書房內隻剩下自己一人時。 許奕雙手交叉放於腦後,微閉著雙眼細細沉思接下來的計劃。 基礎數學現如今已然編撰到了第五冊。 四月三十日出售基礎數學第三冊換取十萬兩白銀。 五月五日出售基礎數學第四冊,換取十萬兩白銀。 五月八日大婚。 五月十日出售基礎數學第五冊,換取十萬兩白銀。 五冊書籍共換取白銀五十萬兩! 「還不夠。」許奕緩緩睜開雙眼低聲喃喃道。 五十萬兩銀子看似不少,實則對於許奕的後續計劃而言,也不過是杯水車薪罷了。 就藩燕地,外部最大的威脅便是匈奴。 畢竟出了居庸關便是一望無際的大草原。 而草原向來是騎兵的天下。 即使算上陷陣營的四千五百匹戰馬。 許奕滿打滿算共擁有戰馬九千匹。 僅僅隻能武裝一支六千人的騎兵罷了。 且還是最低標準的武裝。 思及至此,許奕不由得起身揉了揉眉頭。 最近兩年的雪花鹽收入已然全部被其投入練兵以及剛剛開始製作的馬槊之上了。 出售基礎數學五冊換來的五十萬兩裡,有十萬兩將會繼續投入馬槊上。 剩下的肆拾萬兩裡,半數投入糧草,半數投入擴軍。 畢竟現如今的許奕僅僅擁有半年的軍餉與糧草。 總不能半年後讓士卒餓肚子,鬧兵變吧。 因此無論是從練精兵的角度,還是防止兵變的角度,許奕都必須廣積糧以備不時之需。 許奕揉了揉眉頭,剛想提筆繼續編撰基礎數學第六冊之際。 趙守與楊先安等人已然回到了京兆府內宅。 「六爺。」趙守、楊先安等人恭敬行禮道。 許奕微微點頭,隨即問道:「今日書籍售賣的如何?」 楊先安自懷中取出厚厚一遝銀票,輕笑道:「不到一刻鍾全部售空。」 「且今日售賣之際,發生了一件趣事。」 所謂趣事自然便是那宋元福。 隨著楊先安將今日發生之事,一五一十地全盤托出後。 許奕腦海中漸漸對宋元福有了一個大概的印象。 待楊先安將部署全部道出後。 許奕沉吟片刻,隨即開口誇贊道:「此事先安做的不錯。」 話音落罷,許奕繼續說道:「此人暫且觀察幾日,待河東郡消息傳來後,安排幾場考驗。」 「若是能通過考驗,此人便可留下。」 楊先安麵色一正,拱手答應道:「遵令!」 武藝高超、膽大心細,若是人品得以通過考驗。 許奕不介意對此人重用,畢竟此類人幾乎就是一個天生的生意人。 時光匆匆。 眨眼間五日時光已過,四月也即將迎來新的翻篇。 五日時間裡,長安城內共發生了三件大事。 且每一件事都與許奕有著不可分割的關係。 第一件事發生於四月二十六日。 這一日,京兆府近百位官吏,數百位衙役集體獲得了升遷。 最次者官升一級,賞銀十兩。 最高者一躍數級,從不知名的典吏變成了人盡皆知的縣太爺。 此等文官集體升遷的事情,當真是百年來從未有過之壯舉。 一時間不知羨煞了多少底層官吏。 第二件事發生於四月二十七日。 這一日許奕從京兆府內宅,搬去了位於平康坊的新燕王府。 前來祝賀喬遷之喜的官吏、百姓數不勝數。 就連當朝太子許雍,都親自出麵,為許奕賀喬遷之喜。 不知不覺間,兄友弟恭的說法,很快便在有心人的推波助瀾下傳遍了整個長安城。 而這顯然是許雍的一次反擊,欲要在道德層麵綁架許奕。 但很可惜,最終不過是一場空罷了。 這等層次的道德綁架對許奕內心產生不了絲毫的約束。 而對於尋常百姓而言,不過是短期內茶餘飯後的談資罷了。 許雍若是不能持之以恆,很快便會被世人徹底遺忘。 若是持之以恆,則無異於在資敵,其必然不會繼續做那冤大頭。 第三件事發生於四月二十八日。 這一日刑部將宋國公張永年等數十位貪官汙吏,以及數百位牽扯到賑災中的扈從,全部押解至西市菜市口。 隨著數百顆人頭落地。 關中大災一事徹底成了史書中的寥寥幾筆。 而今日,第四件大事已然於西市書屋悄然上演。 午後的陽光透過窗台灑照於平康坊燕王府寬敞明亮的飯堂內。 一口造型別致的銅鍋擺放在飯桌正中。 四五盤鮮嫩的羊肉與昂揚著綠意的青菜分列於銅鍋左右。 許奕與許鎮叔侄二人時隔半年之久,再次坐於一處同打邊爐。 許奕夾起數片冒著滾滾熱氣的鮮嫩羊肉,蘸了蘸蒜汁與韭菜泥,隨即將其吞入口中。 細細咀嚼數次後。 端起麵前的酒碗開口說道:「二叔,乾了。」 話音落罷。許奕不顧許鎮詫異的眼神,頭一仰一碗烈酒直接順著喉嚨直入肺腑。 短短幾息時間裡,許奕的麵色便肉眼可見地紅潤起來。 許鎮望著麵色紅潤的許奕詫異道:「你小子今日怎麼舍得大口喝酒了?遇到解決不了的問題了?」 在許鎮的印象裡,許奕從未如此大口喝過酒水。 一次都沒有。 至於原因,那紅潤的麵色便是最好的解釋。 許奕放下酒碗笑道:「這不是快離開長安城了嘛,一兩年內恐怕很難再與二叔飲酒了。」 許鎮聞言麵色一頓,微微嘆息一聲,隨即將碗中酒水一飲而盡。 「昨夜陛下尋你入宮催促你就藩了?」許鎮放下酒碗問道。 許奕微微點頭,隨即回答道:「五月中旬啟程就藩。」 昨夜入宮,正德帝雖未曾明言,但話裡話外的意思,許奕又豈會聽不出來。 「五月中旬便就藩?」許鎮略感詫異的反問道。 五月八日許奕大婚,五月中旬便要前去燕地就藩。 許鎮萬萬沒想到正德帝居然連月底都不願意等。 不待許奕開口,許鎮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 連忙問道:「可是因你那書籍?」 基礎數學,一冊百本,一本千兩。 一次兜售便是白銀十萬兩。 如此一本萬利的生意,誰能不心動。 唯一可惜的便是這門生意的局限性實在是太大了。 除此之外還有一點,那便是若是讓許奕每隔五日便發售下一冊。 且昨日西市書屋外的告示中便已然言明,為打擊加價倒賣,每次發行數量從一百本增加至一百五十本! 一次兜售便是十五萬兩白銀,若是讓其待到月底再就藩。 單單五月份許奕便能入賬九十萬兩。 這已然足夠引起很多人的『眼紅』了。 許奕微微點頭,隨即起身為許鎮滿上酒水。 入座後緩緩開口說道:「有人眼紅,聯合上書彈劾,欲要令我上交完整的基礎數學。」 剩下的話許奕雖然未曾繼續說下去。 但許鎮豈會不明白,昨日許奕進宮定然是經歷了一番博弈。 最終才定下了五月中旬就藩這麼一個時間。 許鎮張了張嘴,剛想要說些什麼之際。 許奕便再度舉起了手中的酒碗輕笑道:「侄兒再敬二叔一杯。」 話音落罷,許奕仰頭將手中酒水一飲而盡。 隨著酒水一飲而盡,其麵色瞬間通紅起來。 但詭異的是,這一次許奕雙眼中卻並未有多少醉意。 眼見許奕不願提及此事,許鎮隻好就此作罷,仰頭將酒水一飲而盡。 此後的飯局二人並未再次談論起朝堂之事。 一頓火鍋便在二人閒聊話家常中度過。 待送走許鎮不久後。 楊先安與趙守等人同時回到了燕王府後院。 寬敞明亮的書房內。 許奕略帶醉意地看向楊先安等人問道:「今日書籍售賣的如何?」 楊先安笑了笑隨即自懷中取出厚厚一遝銀票,雙手將其放置於書桉上。 隨即回答道:「回六爺,供不應求,一刻鍾左右便全部售空。」 話音落罷,楊先安低聲問道:「您看下次要不要再加售五十本?」 許奕微微搖頭道:「這種事,做一次就夠了,做多了無益。」 「是。」楊先安拱手行禮道。 許奕繼續問道:「這幾日那宋元福表現如何?」 「回六爺,並無異常舉動。」楊先安恭敬回答道。 許奕微微點頭,隨即說道:「昨日從河東郡傳過來信件我已經看過了。」 「那宋元福並未在此事上有所隱瞞。」 「這幾日著手安排一些試探,若是通過試探,便讓他來尋我。」 話音落罷,楊先安拱手行禮道:「遵令!」 許奕微微擺手,送走了楊先安與薑平等人。 待眾人離去後,幽寧酒的後勁也已然上頭。 「六爺,我扶您去歇息。」眼看許奕愈發醉態,趙守急忙上前。 主臥房內,趙守小心翼翼地將許奕放置在床榻上。 隨即低聲道:「六爺您先歇息片刻,我去煮一碗醒酒湯來。」 話音落罷,趙守小心翼翼地退出了主臥房。 主臥房門剛一關閉,原本應當醉酒的許奕忽然睜開了雙眼。 手臂微微一抖,龍齒匕首瞬間應聲而落。 許奕翻了翻身,右手反握龍齒匕首,左手調整了一下被子。 隨即再度閉上雙眼,羊裝睡去。 待其做完這一切後。 房門外忽然傳來一道輕盈的腳步聲。 『咯吱』一聲輕響,房門忽然被人推開一條小縫。 縫隙外忽然露一隻眼睛。 那眼睛死死地盯著許奕,眼神裡充滿了緊張與決然。 細細觀察數十息後。 門口的縫隙愈發地大了起來。 不一會兒功夫便已然可以容納一瘦小之人通過。 一身著宮裝的曼妙身影緩緩自縫隙中鑽過。 隨即將房門小心翼翼地關閉。 待一切做完後,宮裝曼妙身影滿臉緊張地轉身看向許奕。 見其並未醒來,不由得大鬆了一口氣。 宮裝女子小心翼翼地靠近許奕。 就在許奕即將暴起之際,宮裝女子忽然頓住了腳步。 最終停留在距離床榻僅僅隻有一步半的位置。 就在許奕暗感不解之際。 宮裝女子忽然緩緩解開了衣衫。 短短十餘息時間,宮裝女子便已然隻剩下一件勉強遮體的小衣衫。 宮裝女子麵露決然地靠近床榻。 就在其距離床榻僅僅隻有半步距離時。 許奕忽然朝著床榻內翻了個身。 隨即猛地睜開雙眼看向那身姿曼妙的女子。 「出去!」許奕麵無表情地嗬斥道。 那曼妙宮裝女子不是旁人,赫然正是正德帝賞賜的二十名宮女中的女官。 具體叫什麼名字,許奕不得而知。 之所以會事先防備,無非是因其與許鎮飲酒時,飯堂外曾發出過一道弱不可聞的腳步聲罷了。 那腳步聲雖弱不可聞,但怎奈許奕自搬進燕王府的那一刻,便無時無刻不再警惕。 甚至於後續醉酒,也不過為了將那暗中之人引出來的偽裝罷了。 令許奕萬萬沒想到的是,暗中之人是成功的引出來了。 但那暗中之人此番的目的卻並非是某些人狗急跳牆想要以此殺了他。 而是為了睡他 準確的說,是為了敗壞他的名聲。 若是其他時候,此類事情流傳出去,世人隻會說燕王風流,亦或者燕王艷福不淺。 但若是現在,明媒正娶的燕王妃還未過門,他便與宮女糾纏在了一起。 世人會如何評價於他? 此舉端的是惡毒至極。 「殿殿下」曼妙女官瞬間嚇的梨花帶雨。 其方要破聲大哭。 許奕便麵色一沉,嗬斥道:「閉嘴!」 曼妙女官見哭訴無用,麵色不由得再度一變。 「殿下,得罪了!」曼妙女官麵露決然道。 話音落罷,曼妙女官一把扯下身上的最後一塊遮羞布。 隨即猛地刪了自己幾巴掌,短短幾息,其精美的麵容便浮起虛腫。 可見其用力之大。 不待許奕走下床榻,其直接沖向房門。 邊跑邊大聲哭喊道:「殿下不要殿下不要這樣啊」 事到如今,擺明了是要栽贓陷害。 眼看門栓已被其取下。 許奕麵無表情地將龍齒匕首重新歸位。 僅僅幾息時間,那曼妙女子便已然沖出了主臥房。 其方一沖出主臥房,主屋外便傳來道道急促腳步聲。 幾名宮女聞得叫喊聲後,以一種飛快的速度趕來。 與此同時,前堂一名仆從手持幾份名刺飛快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