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1 / 2)
第二十章
兩人一路走一路說,宋司謹把蘭遲當新朋友,毫無防備心,他問什麼就說什麼,幾乎把自己的過去倒了個七七八八。
宋司謹越說聲音越小,因為蘭遲的表情看起來不太好,像是生氣了。
不會是自己太煩人了吧……宋司謹反思了下,發現自己是太能嘮了,主要是他的朋友真的很少,少到幾乎沒人願意聽他說這麼多話。
宋司謹送他到門口,繞了繞手指:「是不是我太煩人了?」
及至此時,蘭遲才緩緩回神露出一個笑容:「沒有啊。」
「那就好。」宋司謹很珍惜這個朋友,忙說,「可還有別的我能幫上你的,盡管說。」
他是指幫蘭遲勾引段靈耀這件事,蘭遲卻說:「聽說你給小公爺做了個木雕,昨晚我在他房裡看到了,本來以為是別的東西,沒想到是你,那木雕就擺在床頭,看來小公爺還是很喜歡你的。」
一提起這件事,宋司謹就有些鬱悶:「不是的,他要我的小木人,是為了出氣。」
蘭遲麵色有些古怪:「真是如此?」
「嗯!」宋司謹小聲說,「聖上派了趙將軍看著他,不讓他乾太壞的事,所以他要找個出氣的。蘭遲,你不要介意。」
蘭遲欲言又止,轉念一想,或許宋司謹這麼認為會更好,便不再多說什麼,而是說:「我並非介意,大概我與小公爺確實沒有緣分,我也累了,不想再強求什麼。我說這個,是想要你幫我也雕一個。」
原來是這樣,雖然蘭遲這麼快就放棄段靈耀讓宋司謹有些疑惑,但還是答應了:「你想要個什麼?」
說到這,蘭遲還有些猶豫。
宋司謹便說:「我想雕個你,你好看,雕出來肯定也好看。」
蘭遲莞爾一笑:「好吧,那就雕個我。」
待送別宋司謹,把門窗都關嚴,蘭遲臉上笑容消失,他走到桌前鋪紙研墨,提筆飛快地寫了一張小小字條。
信上字眼極少,寫好後卷起來還不如小指粗大,他趁人不注意,行至別府角落中,輕輕吹響小哨。
片刻後一隻鴿子落了下來,蘭遲將信卷塞進鴿腿上綁著的小竹筒裡,一直目送它飛遠,這才放鬆地泄了口氣。
宋司謹這兩天可忙了,要跟著蘭遲學琴,要去段靈耀那處日常報道,閒暇時還要雕刻小木人。
最近不知為什麼,蘭遲不早起練琴了,有時候起得晚還滿臉困倦。
宋司謹十分懷疑是自己太笨把蘭遲累到了的緣故。
而且自那夜小公爺臨時失約,蘭遲就像心灰意冷了似的,除非小公爺主動召見,再沒往棲霞院走過一步。
雖然約定作廢,蘭遲無法再幫他分擔來自段靈耀的壓力,但有一個新朋友的快樂,仍然叫宋司謹臉上的笑容多了起來。
最近氣色好,麵對段靈耀時也不由輕鬆了些,況且段靈耀這段時間待他算很平易近人,有的時候,可以說好到讓宋司謹惶恐不安的地步。
至少他從沒見過段靈耀給別人夾菜,自己卻享受了這待遇。
他無人可傾訴,隻有蘭遲,蘭遲沉默良久才說:「他這種人最陰晴不定反復無常,待你一時好,不代表以後都好。」
宋司謹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一旦段靈耀翻臉,自己將毫無還手之力。
「你說的是。」
「你準備如何。」
「……」宋司謹很無奈,「不知道。」
有的時候得過且過不是因為人懶,而是因為除此外別無選擇。
日子好過了沒幾天,大壯忽然告訴宋司謹,宋老爺想私下見他一麵。
宋司謹不理解:「為什麼?我這段時間很努力了。小公爺對我很……寵、寵愛,我完成任務了。」
雖然「努力」有點水分,但從結果看也算完成宋老爺的期望了,他還想怎樣?
大壯當然不知其中內情,不為所動地繼續下達通知,沒有辦法,宋司謹隻能在深夜爬起來,偷偷到後院的狗洞處跟宋老爺私會。
狗洞又小又矮,兩人蹲在洞的兩邊交流。
「司謹啊,聽說小公爺最近對你十分寵愛,你可得好好求求他,叫他幫咱家一點小忙!」
夜深露重,宋司謹摟了摟衣裳,疑問:「要幫什麼呢?」
宋老爺說:「最近有個暗地裡的小人作祟,把咱家的賬本偷走了,知府正遣人排查家裡的生意。可恨族中無人可用,再不請小公爺出手,怕是要大傷元氣。」
宋司謹聽的一臉迷糊,不懂這有什麼好害怕的,但還是應了下來。
主要是不應也不行。
宋老爺倒沒那麼天真,覺得靠宋司謹吹吹枕頭風就能行,他趴在地上,手伸進狗洞遞給宋司謹一個信封。
宋司謹問:「這是什麼?」
宋老爺說:「這裡頭是給小公爺的孝敬,聽說他最近對棉糕感興趣,裡麵除了銀票還有那間糕餅鋪子的地契跟棉糕的方子,你記得千萬把話傳達到位,但不該說的,不許多說!」
「……」宋司謹輕輕反問,「什麼是不該說的呢。」
宋老爺頗有些惱怒:「蠢貨,當然是關於棉糕的,隻要問你就說不知道好了。」
原來是這樣,宋司謹明白了,但他還是不明白另一件事:「這些事您為何不親自與他說,我平時在他麵前,也不怎麼說得上話。」
宋老爺幽幽道:「小公爺說,那日他其實是認真的,隻是不想勉強老夫。他說怕見了老夫忍不住,便不肯再叫老夫進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