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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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司謹躺在床上,蓋著被子閉著眼,仿佛已經昏迷。

段靈耀端著一碗粥坐在床邊,慢悠悠攪著,時不時舀起一勺吹吹氣。

粥是宋司謹喜歡的皮蛋瘦肉粥,放了切碎的菜葉和火腿碎,又好看又好吃,香氣不停往宋司謹鼻子裡鑽,誘的他肚子一陣陣發緊。

「謹哥哥還是沒胃口嗎?」

躺在床上的青年緩慢搖頭,並發出了虛弱的嗯聲。

「唉——」段靈耀拖腔拉調地嘆氣,「好可惜啊,是廚娘特意熬的呢,你要是不吃,那算了,倒了吧。」

段靈耀作勢要把粥倒掉,宋司謹一下睜開眼睛,下意識張口:「浪費……」

段靈耀眼睛一眯,伸手就要揪他舌頭,宋司謹趕緊閉上嘴,拿過床頭擺著的紙筆寫下一行字:倒了太浪費了,給別人吃吧。

段靈耀狀似苦惱地說:「可我們大家都不喜歡這個,隻能倒掉呢。」

宋司謹猶豫一下,寫:我吃吧。

於是段靈耀手一遞,貼心地說:「要是實在沒胃口,不吃也行,不要勉強自己哦。」

宋司謹磨磨唧唧地坐起來,接過粥,小口小口喝著,熱粥下肚身子都暖和了起來。等喝完了,把粥碗遞給段靈耀,他身子往下一滑,又鑽回了被窩裡。

段靈耀就彎下月要,親親他額角:「謹哥哥好好休息。」

宋司謹裝作虛弱的樣子輕輕點頭。

等段靈耀一走,他離開在被窩裡伸懶月要,抻抻胳膊抻抻腿,再抻抻月要。

真不是他閒的裝病,那天段靈耀果真請了大夫來,大夫一番診治,說宋司謹身子沒有什麼大礙,養護是持之以恆的事,隻要日後不要總放縱自己,別的都可以正常來。

大夫走後,宋司謹就慌得想了個蠢招,他開始裝病,裝出自己得了連大夫都診治不出來的疑難雜症,說吃什麼都沒胃口。

段靈耀心思難測,看起來好像信了,沒動他,又請了幾個大夫來輪番給宋司謹診治。

為了裝病,宋司謹一直沒下床,養的細瘦的月要肢都柔軟了幾分。

這天段靈耀又給他請了個大夫,同樣沒有結果。

這位是個老大夫,見多識廣,猶豫了很久,請段靈耀出去單獨說了一段話。

宋司謹豎著耳朵想偷聽,但他們說話的聲音太小,根本聽不清楚,等大夫走了,段靈耀沉著臉坐到宋司謹床邊,忽然抬手拍桌。

「可惡!」

宋司謹一哆嗦,懷疑是自己裝病的事被大夫拆穿了,他連忙往床裡挪,警惕又畏懼地看向段靈耀。

段靈耀咬咬唇,傷心欲絕地看著他:「謹哥哥,你知道嗎,你可能得了不治之症。」

宋司謹:「……」

段靈耀哽咽道:「我要把那些庸醫統統殺了給謹哥哥陪葬!」

宋司謹瞬間瞪大眼睛,慌忙從被子裡鑽出來,撲到段靈耀身邊,抓著他的手瘋狂搖頭:「別,呃……別!」

段靈耀抬手揉眼睛:「謹哥哥莫害怕,大夫說,多給你補補還有生還的希望,嗚嗚,可是謹哥哥一直沒胃口,人家好擔心,怎麼辦啊……有了!」

段靈耀忽然反抓住宋司謹的手臂,一雙靈動的貓兒眼裡不見半點水光,折的全是不懷好意的光:「既然謹哥哥上麵吃不下飯,我們從下麵往裡灌就好了!」

宋司謹嚇得臉刷白,說到這裡,他哪還能不明白自己裝病的事已經被人拆穿了。

宋司謹不禁往後蹭,又被段靈耀一把拉回來。

他不敢再躲,手足無措地揪著被子,見段靈耀光是笑嘻嘻地望著自己,並沒真要做那種事,他小心翼翼地拿來紙筆寫字:我錯了。

段靈耀歪歪頭,鑒賞了一番:「果然小爺才是最成功的先生,這才多久,謹哥哥就寫的有模有樣了。」

宋司謹喪氣地垂下頭。

段靈耀嗤笑一聲,道:「行啦,現在才知道怕,當初怎麼不怕?你不會真以為自己騙過我了吧,謹哥哥,我有沒有跟你說過你真的很不會撒謊。本來人家不打算跟你計較太多,你想裝病,那就玩玩,可你未免也太沒數了,都到了大夫一眼就看出你在裝病的程度,還不知道見好就收……笨死你算了!」

他戳了下宋司謹的腦門,宋司謹咬咬唇,試探著寫:我不裝了,你不要踩我下麵好不好?

段靈耀輕哼:「看你表現咯。」

宋司謹偷偷鬆了口氣。

好險又混過一劫。

但眾所周知,段靈耀這個人很不講道理,他總會提一些刁難人的,甚至根本做不到的要求,宋司謹幾次失敗,戰戰兢兢生怕段靈耀有借口折磨自己。

但段靈耀收斂了不少,不像之前下手那樣狠。

他好像慢慢消了些氣,雖然還沒徹底消掉。

——

宋司謹的跟班有兩個,一個辛青,一個大壯。

辛青是段靈耀派來監視他的,大壯是宋老爺派來監視他的。

兩人都是高個子,板板正正,帶出去十分威風,可謂是典型的驢糞蛋子表麵光。

因這段時間宋司謹又是被禁言,又是要侍寢,與段靈耀的關係十分極其以及特別的撲朔迷離。

沉穩如大壯,也不禁找了個空擋私下問宋司謹:「少爺,你與小公爺進展如何,我該如何與老爺匯報?」

宋司謹沉默片刻,頗為尷尬:「我覺得都還挺好?」

大壯控訴地看向他:不要欺負我讀書少。

宋司謹扌莫扌莫鼻尖,不知該驕傲還是鬱悶:「小公爺說我是他的未婚夫,告訴了不少人,應當還好吧。」

大壯了然點頭。

兩人正要分開,大壯忽然說:「我會告訴老爺你不開心。」

宋司謹詫異地看向他。

大壯淡淡說道:「當然老爺給我發工錢,我會聽他的看著你。」

宋司謹動了動唇角:「嗯,好,其實不說也可以。」

大壯道:「老爺嫌我太愚鈍,想讓三喜再回別府。」

這可不行,宋司謹討厭死三喜了:「不要,小公爺不會讓他回來的。」

大壯便狀似無意地說了句:「可三喜是三少爺的心腹,三少爺幫著說話的話,就算三喜回不來,也會在外麵想辦法指導我行事。二少爺,有人快來了,先不說了。」

大壯再次閉上嘴,又變成一副沉默寡言的模樣。

剛跑去幫宋司謹領新買的果子點心的辛青恰好回來:「宋二公子,快嘗嘗新炒的瓜子……您怎麼了?」

宋司謹一下回神:「沒什麼,唔,我。」

辛青笑著豎起手指:「噓!小的什麼都沒聽見。」

——

翌日,宋司謹逮到了個段靈耀出門的空隙。

他把瑤琴從床底下拖出來,打開,珍惜地用軟帕擦了擦。

之前查看的時候,他就發現上麵有根弦兒斷了。

依稀記得蘭遲告訴自己,琴盒裡都有備用的琴弦,斷了一根弦不用怕,請人幫忙換上就好。

宋司謹扌莫索著盒子翻找起來。

就是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才有機會帶著琴出門——其實出門是可以的,最近段靈耀管他管的沒那麼嚴了,可琴這麼大,肯定沒法偷偷帶。

到時候也不好解釋琴是哪來的。

很快宋司謹就找到了琴盒裡的小暗箱,打開一看,裡麵除了備用的琴弦,竟還有個信封。

他拿出來一捏,就感受到裡麵放了不少東西,當下他的心就亂了,他猜這是蘭遲特意留給自己的。

雖猶豫,懼怕其中有自己不想看到的遺言,但猶豫很久,還是選擇打開。

先抽出來的,是一張銀票。

後抽出來的,是一張薄薄的信箋,簪花小楷行雲流水,一眼望去,不過短短兩行字:若見此信,某必已故,無須懷念,自歸去罷。

宋司謹輕柔細致地疊起這張信箋,心中苦痛與怨憎交纏,不明白蘭遲為何要在一切結束後,又叫自己再糾結迷茫一次。

信封裡還有東西,他懷著幾分怨氣把它們全都倒出來,那幾張紙灑在床上,冬日淡淡的暖光透過窗欞照入,照的上頭的小字清晰無比。

一眼望去,宋司謹再也忍耐不住,眼淚順著眼角流下。

他撿起它們,呆呆看了幾眼,終於確定一件事,無論蘭遲騙了自己多少,無論蘭遲心中什麼更重要……他確實真真切切想要帶自己離開。

那是一套□□明,加上銀票,若宋司謹能想法子逃走,足以保證他過上自己想要的平淡生活。

宋司謹抬起袖子擦眼淚,把信封重新裝疊藏好,他輕輕撫扌莫琴,扌莫著那根斷弦,一時悵然難以自拔。

門忽然響起嘎吱一聲,一道陰影順著打開的門投入,直直蓋到宋司謹身上。

宋司謹抬起頭,臉上淚流不止。

段靈耀神情陰冷,緩緩走入:「那是什麼?」

宋司謹輕輕搖頭。

段靈耀卻說:「你不說我也知道,是蘭遲給你的吧。」

宋司謹僵住,他藏不住自己的疑問。

段靈耀便大發慈悲為他解惑:「我說過,你根本不會撒謊,那個小矮子跟你接頭的時候,我早就醒了。」

原來他早就發現了,那為什麼……宋司謹擦了擦掉到琴身上的淚。

段靈耀便歪歪頭,故作天真:「謹哥哥哭什麼?」

一種沖動在心頭盤旋,宋司謹抽噎一聲,連日不用的喉嚨動了動,發出了略顯沙啞的聲音:「我哭,是因為我難受。」

「……」段靈耀提起一邊嘴角,無聲冷笑了下,他好像又有點被宋司謹氣到了,「誰準你說話了。」

宋司謹抬起袖子,一邊狼狽地擦著眼淚,一邊難得有骨氣地瞪他。

宋司謹知道此刻自己最好伏低做小請求段靈耀的寬恕,可他實在鬱憤難忍,他控製不住自己,根本停不下來地說:「那天晚上,我也很難受,因為我覺得有一個對我好的人沒了。現在我很難受,是因為我知道真的有一個對我好的人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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