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藍灰的夜（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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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時合聚的雲層早已不再透出深紅的微光，這片夜色與街邊遍布戰痕的雪地間，放緩呼吸的艾麗卡從腳下黯靈的軀背抽出了散發著陣陣暗芒的刀刃。
「應該都已經解決了吧瑟維斯，你那邊還有嗎。」
「沒有了。」
看過了身邊仍然昏迷的卡米拉以及蹲跪在一旁不時挪動著視線的加登，皺起眉頭的瑟維斯重新望向了不遠處收起刀刃的艾麗卡。
相鄰的餘燼在微微飄解，可以看到，那張用於戰鬥的麵甲遮蓋了對方的臉龐，也隱藏了她的神情。
雖然她的背上掛負有[夏蓮娜]與先前拾回的卡米拉的步槍，但是為了不讓槍聲引起附近更多黯靈的注意，她始終都是用裝甲一側自帶的刀刃來進行戰鬥。
「到處都是這種像老鼠一樣家夥,明明那隻龍已經走了……一定是之前的那個時候，它們把這邊所有冬眠的黯靈都喚醒了。」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話語停頓的艾麗卡將掃過幾圈的目光落回了後方幾人的身上。
「這樣的話，一定還會有偽裝者的吧，就是我們之前看到過的那種……當心點，瑟維斯，加登。」
「嗯……」
「不知道現在的距離夠不夠安全，也不知道灰燼那邊是什麼情況……」
繼續轉回的視線之外，和愈加警戒的艾麗卡不同，想要開口說些什麼的瑟維斯在謹慎之餘注視起了喃喃的對方。
因為最早護盾的損壞，此時她的裝甲上已經分布了許多戰鬥留下的痕跡，不止是漆黑的主甲，那部分作為基礎的納米衣層也被幾處延伸而過的劃痕在表層損壞了少許。
「艾麗卡。」
「……？」
「你沒事吧？」
沉默中回應的另一邊，大概是沒有預料到青年後續的詢問，將視線停留的艾麗卡似乎怔了一會，稍晚才偏開了麵甲之下的視線。
「我沒事。」
「可你從之前開始就一直被黯靈打中，是有哪裡受傷了嗎。」
「……沒什麼，隻是動作有點慢了。」
挪踏著腳步很快回到了兩人的近處，向著四周又確認幾次的艾麗卡半跪下身，從瑟維斯的身邊緩緩扶起了卡米拉。
「其實赫蒂的事情不是你的錯，換做是我我也會……」
「別說了，現在附近可能還有其他敵人，沒時間說那些。」
直接低沉地打斷了對方的話語，暫未起身的艾麗卡抬頭看向了一旁。
「我們要保護隊長，還有加登……不然連等來支援的機會都沒有。」
不時吹掃的寒風之間，屬於麵甲的微光並不明亮。
在那之後看了一眼同樣武裝著麵甲沉低身體的加登，雪地上的瑟維斯沉默了。
而在稍加力道的艾麗卡想要將身前的卡米拉抱起時，一陣起伏響動的微小重音引起了她的警覺。
相鄰的瑟維斯也察覺到了這份異響來源的方向，這樣彼此一言不發地在雪地上止留了片刻，選擇將動作放輕的艾麗卡轉頭看向了眼前的瑟維斯。
「那是，什麼聲音……」
「有點耳熟，好像不是之前追我們的那隻黯靈……是朝我們這邊來的。」
「又是黯靈，它們怎麼知道我們在這，明明都沒有用槍和異能，難道說，附近有[尋荒者]看到我們了？」
說到這裡，有所注意的艾麗卡高高抬動著目光環顧向了四周昏暗的建築，然而除了積雪與黑暗曲折的牆框，她並沒有在麵甲的視野中捕捉到任何可疑的痕跡，隨後著聽到了遠處聲音的接近，她起身抱起了懷中傾靠的卡米拉。
「快，瑟維斯，加登，我們要找個地方躲起來。」
「去附近的店裡嗎？」
「沒有時間了，我們先躲到那邊的花壇後麵，之後再想辦法。」
由於無法騰出手臂，想要及時回應瑟維斯的艾麗卡隻能偏動著頭部示意了不遠處的一片由建築圍出的寬闊前庭。
那是幾人能到達的最近隱蔽地點，在那中央有一列浮雕有文字的石壇，上麵積落了和四周一樣的素色雪層。
「我來扶你吧，加登。」
觀望後回頭的瑟維斯移步低下了身，這一次，沒有選擇拒絕的男人握上了他的手臂。
夜色下踏過雪地的步伐先後跟行，一路分秒必爭地遠離了視野開闊的街道，抵達的幾人共同避至了石壇的後側。
這樣將懷中的卡米拉盡量輕緩地倚在了壇邊，與鄰近兩人坐靠下身的艾麗卡挪動著身體，在解下[夏蓮娜]的同時盡量將掛有另一把步槍的後背貼上了完全遮蔽身形的石壇。
「對了艾麗卡，腳印怎麼辦？」
「……腳印？」
隨著瑟維斯放低的話音落下，抱起槍械的艾麗卡怔住了。
留下的時間不多了，對於開始接近街旁的聲音來說，他們或許已經沒有了更多的選擇。
從遠至近，鈍重的沉響遙遙回盪著傳向了耳邊，又逐漸緩和地放慢了許多，可以從中聽出連續而有規律的輪替。
正如他們所想的那樣，遠處未知的聲音不斷接近著，這樣握緊著手中的槍械，咬起齒間的艾麗卡稍微偏過了頭。
凝固的氣氛不知道持續了多久，一直等到一陣窸窣的細語混入了接近的重音，她不自覺地放鬆了緊握的手臂。
（有人說話？……）
靜默中敏銳的感官隱約可以捕捉到部分並不完整的語句，隻是相比前者，更讓幾人注意的是雪地上先後響動開來的吱嘎聲。
毫無疑問，那是屬於人的腳步聲。
隨即看了一眼同樣疑惑的瑟維斯，解除麵甲的艾麗卡放低手中的槍械，略帶疑慮地偏身從石壇邊探出了頭。
映入眼中的是數隻巨大的虛假者，以及在遠處雪地上間隔站留的幾位似曾相識的身影。
在那片藍灰光芒的映襯下，不止可以看到最早熟悉的赫蒂與兩位戰鬥員，還有一如往常冷淡的希格莉德，以及陌生又顯得年齡較小的幾人正站在守衛者附近的雪地上。
「……赫蒂？」
「什麼，你是說赫蒂嗎？」
聽到了艾麗卡的喃喃，仍未放鬆的瑟維斯蹲起身體，向著對方所看的方向瞥過了一眼。
足夠帶來威懾的機甲態黯靈在明暗的餘芒間顯露，不過沒有給他留下遲疑的時間，此時的赫蒂已經走近了更多，不知道是不是早就發現了石壇後的幾人，她的神情並沒有任何意外。
後續在起身的途中察覺到了一處不同，一時無言的瑟維斯將視線抬上，最終落向了獨自坐在守衛者高處的少女。
米白色的長發被簡單束起，各種意義上都十分特別的，她穿著一件連有獸耳兜帽的鬥篷外套。
由於高度所帶來的更好視野，那位遠處的少女很快注意到了石壇旁觀察自己的視線，於是比想要移回目光的瑟維斯快了一些，她默不作聲地抬手簡單揮了揮。
「你們還好嗎。」
「啊，還好……」
被來自赫蒂的話語打斷了思考，已經完全站起的瑟維斯低聲回應著，不自覺地向著走至不遠處的對方迎過了幾步。
「隊員是這種情況，沒想到你們會走出這麼遠。」
「你居然沒事嗎？赫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