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粥(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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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句話出口,房間就陷入了寂靜。

糜辰感受到她無聲顫抖,覆在她月要側的手蜷了一下,隨即慢慢垂下,握成了拳。

終究不敢停留太久。

若是多幾秒,少年也不敢保證自己翻湧的氣血會不會把理智吞沒。

黑暗中,他完全看不清女人的臉,可其他感官卻得到了加倍的刺激。

柔膩的肌膚,婀娜的曲線,還有近在咫尺的梔子花香。

女人在白晝和燈光下被忽略的動人之處,此刻如雲般柔軟地貼近了他,在視覺之外統治著他的五感。

在心理學中,這叫做「代償」。

空氣無形地升溫,曖昧如海潮,如烈火,如蔓延無盡的野草,隨時都能將他拖入一場無法抵抗的春日夜夢。

他的額間已經沁出熱汗,混雜著冰冷的皮膚留下,滾過頜線,淌過喉結,無聲地落入半開的衣領之中。

窗外暴雨傾盆,嘩啦啦地敲打著窗欞,而少年此刻的欲色比外麵的雨水更綿延。

「姐姐,你先站起來吧。」

糜辰不知費了多大力氣,才把這句話一個字一個字從喉間慢慢擠出來。

虞蜜「嗯」了一聲,聽上去有些羞慚。

她實在不想多說什麼。

身為一個長輩,居然滑倒在一個跟女兒一樣大的男孩身上,這

好丟人。

她急於起身,然而視野漆黑,她想找個支撐自己的著力點都無從下手。

按照正常的人體力學,虞蜜是沒辦法在這種姿勢下從他身上起來的。

除非把身下的少年或者地板當成固定物。

虞蜜的手指在空氣中虛虛地抓了一下,最後實在無奈,隻能以有點狼狽的姿態,手撐在地板上,身體前傾,費了好些力氣才掙紮著站直。

在這個過程中,動作著實有些不雅,她的幾撂頭發都散了下來,起身時掠過了少年的喉結和臉龐,引得他不禁發出了沉悶的低喘——

「呃」

這大概是虞蜜自成年後最為窘迫的時刻。

所幸,再多的尷尬,都隱匿於黑暗裡。

女人艱難地站穩後,扶著自己的月匈口,感覺自己像是從某種黏稠而又古怪的深淵中爬出。

「抱歉,剛才是阿姨太不小心了。」

她朝著還坐在地上的少年呢喃了一句,才匆匆地朝著房門的方向走去。

這次終於沒有障礙物再絆她一腳了。

隻是失去光線,連門把手的位置都看不見,虞蜜抵著門板,手指慌張試探,十多秒後才碰到冰冷的圓形凸起——

「哢噠」一聲,她握住把手,用力推開房間門,走道上溫柔的暖黃色燈光罩在了她的身上。

那是之前為了應對二樓跳閘,她專門淘寶訂購的電池版星星燈,此刻正溫柔閃爍著,為她帶來了足夠的安全感。

虞蜜的心中重石終於墜地,接著自我安慰機製上線。

今晚的事,純粹就是個意外。

無論是她,還是糜辰,都是無辜的。

隻不過,自己確實不靠譜在先。

虞蜜苦笑,回過頭看了一眼,隻見房間裡高大的少年坐在地上,衣領敞開著,性感的喉結和鎖骨暴露在空氣中,單腿曲起,發絲潮濕淩亂地貼著額邊,垂著頭,看不清表情。

就像一隻可憐的、被淋濕的小狗。

作為一個成熟的、已經成為母親的女人,虞蜜愈發清醒。

她是大人,糜辰是小孩。

在小朋友麵前丟了臉,大人能做的便是尷尬一笑,然後把事情留給時間淡化。

因此,關上門前,她輕輕咳了咳,提醒屋裡的糜辰:

「快換衣服吧,待會直接去樓下找我就好。」

屋裡的少年聞言,抬頭望了過來,眼眸睞起:

「」

虞蜜撞上他的目光,恍惚覺得他那雙黑亮又凜冽的眼,與其說像小狗,倒更似深夜潛行的野狼。

注視著別人時,總叫人忍不住繃緊神經,生怕他下一秒就要咬過來。

*

糜辰到家的時候,雨已經停了。

他身上穿著虞蜜給他找的員工製服,緊繃的襯衣匍匐在他身體上,褶皺明顯,鎖骨處的扣子沒係,手肘處的袖子也挽起,材質稍顯廉價。

進玄關時,他堂兄從客廳走了出來,一見他便笑:

「哎呦阿辰,你這身什麼衣服誰給你換的?」

「為了給某人拿蛋糕,淋了個落湯雞。」糜辰抬眉,朝著他那位重度甜食愛好者的堂兄挑眉示意,並把手裡的蛋糕盒遞了過去。

「得了吧,我可沒要求你今晚就拿。」堂兄接過蛋糕,隨後試探般地問了兩句,「還有你的傘呢?這衣服又是哪個好心人給的?」

「糜文洋,別那麼八卦。」糜辰淡淡地瞥了眼堂兄,「反正與你無關。」

堂兄深深地嘆了口氣:「阿辰,你這脾氣可真是怪不得叔父在京市也一直操心你。」

「你說那老東西操心我?」糜辰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眼帶諷意,「要是真的在意,就不會三天前帶著小情人飛國外玩沖浪了。」

「那、那就是個女伴,」堂兄有點尷尬地打了個哈哈,「叔父畢竟正值壯年,需求比較大」

「所以,我回京市,像小時候那樣每晚看他帶不同女人回家,他就滿意了嗎?」糜辰麵無表情地問道。

堂兄沉默了,手指挨著蛋糕盒的絲帶纏繞了兩圈,最後無奈嘆氣:「可他畢竟是你爸。」

「嗬,」糜辰眉眼的戾氣逐漸浮出,「我沒有那種惡心透頂,在我母親屍骨未寒就忙著跟女人上床的人渣父親。」

糜辰親媽當年是陽城赫赫有名的大家閨秀,嫁給了身為京市名門紈絝的糜父,被人稱為「南北聯姻」的典範,結果呢?

蜜月期還沒結束,他媽就撞見了丈夫召妓,夜禦數女,被糟心得差點流產。

在他們這種家庭,婚不敢離,可日子太苦,糜辰八歲那年,隱忍多時的女人抑鬱身亡。

糜辰現在所住的地方,便是當年他母親留下的遺產之一。

在他十六歲有了基礎的自立能力後,便毫不猶豫地從京市來到陽城,並且發誓不會接受糜父任何安排。

無論是出國留學,還是返回京市高考,隻要是那個男人說的,糜辰就偏不如他意。

他年幼時待在京市的別墅裡,親眼目睹了太多父親與其他女人的荒淫無度,白花花的身體糾纏在一起,猶如豬下水般惡心。

在某一段時間,他甚至因此患上了厭食症,對於一切吃食都無比排斥。

好在後來,有人用一碗粥挽救了他岌岌可危的食欲。

糜辰始終記得,那是在寒風凜冽的深冬,申城的一條偏僻小巷裡。

當時他被糜父帶到了申城出差,因為過於無聊離開了酒店,後來便迷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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