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兩扇龕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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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椋率先從底下刻起,指節按著刀,冰涼的冷意幾乎要滲入血管,指腹抵著粗糙的鐵柄,卻又繼續下刀刻進去,刀勢淩厲。

木屑從刀尖鑽出來,洋洋灑灑落了一地和木雕表麵。

裴椋沒有按照傳統的畫作描繪戰場,這類手法適用於畫作,但明顯不適合潮州木雕這種繁復且滿滿當當不走空的風格。

所以整個構圖的排布需要從另外一個角度體現。

裴椋吐出一口氣,隻刻了山與門欄的區分相隔,整個構圖場景也被濃縮到了這一前景之中來。

刀尖下陷,剔除不需要之處,又是鋒銳與細膩同步,山枝林門頓刀粗刻,而門欄卻是細致勾勒出其上紋路,刀劍及其一眾的兵器也跟著被細化出來,動作神態開臉各不相同,功底盡顯無疑!

三兩小兵一組,或是在邊角處壓住敵軍或是往上方追擊落敗將士,中間門欄作為隔斷,留足了前後的想象空間。

突出重點,不及其餘。

彈幕或許還沒有看出來什麼玄妙,但陳燕已經陡然舔了舔嘴唇,頭腦一陣發熱。

「這種分割的運用?難道老爺子也要跟著狂熱!」

陳燕深深的捂著臉吸了一口氣,目光卻如出一轍的灼熱,正是因為她曾經好歹也是經歷過行業的一員,對這類情況知曉的更清晰。

眼前的木雕場景正是充分動用了潮州木雕的特性再融合進戲劇的誇張效果來,叫整個雕刻結構更加明朗。

雖然如此,但想要做到這種分割卻沒那麼簡單,沒個十年八年的絕對下不來。

她恍惚一下,卻想起來自己少時遇上問題最多的就是刻分割時候遇到的,小型人物雕刻能夠刻好的時候她自以為自己怎麼著也能算個天下第一絕世無敵,然而遇上第二道門檻,也就是長篇人物雕刻時候就折了。

小型人物隻限製在那麼一塊框架地方裡,遇到的問題也不會多,完整刻完場景就已經足夠,再多的也就是注意人物動態神態以及一些細節,但是這些放到大型人物雕刻上來難度卻不是一個等級!

要說是翻上了個兩三倍還算差不多!

次次刻就是次次失敗,刻到最後陳燕幾乎要被難到放棄,然而卻又鬼使神差的給堅持下來,最後刻成功的那段時間也差不多就是她放棄的前端。

然而現在眼前的這麼一副人物雕刻——

陳燕眼睫動了動,聲音卡在喉嚨裡無法滾出來,重新轉頭被拉回神,隻覺得月匈腔火熱,連帶著手臂和後頸都升騰起了熱度。

不過一個手臂的距離裡卻已經差不多做了七八次巧妙的視覺分割效果,還都做到了巧妙無痕,絕對能夠算是巔峰造極的功力!

彈幕轟動!

【我靠!這種雕工是真實存在的嗎?而且大佬這次的分割運用的更鬼神莫測了,比起上回的《女駙馬》來還要上一個台階!】

【上麵的點評精準,剛剛看到這副木雕我就給想起來女駙馬了,隻不過這回大佬比我想象中的更牛,更生無可戀了。】

【神了,整副雕刻都以戰場為主,險些和人物表現都恰到好處相互呼應,到底是怎麼做到這點的?】

裴椋整個人一身潮氣,手臂按了按卡槽出聲道,「做到這一點倒是不難,難的是如何去構思的事,潮州木雕普遍重構圖,誇張手法體現曲折,全盤構思的體現才是難點。」

「這意思,難不成大佬還要雕刻一天的金漆木雕啊?」張公子出口無忌,忍不住抬起頭瞪大了眼睛,張了張嘴道。

「你這不是廢話嗎?整個神龕就雕刻了一扇門,肯定是還得繼續啊!」

葉拆嘴角抽了抽,毫不客氣的往他背上一拍。

不然大佬還能夠半途而廢嗎?想都不用想了,更別說整副神龕還有更多的步驟,連帶漆金都沒完成呢!

張公子揉了揉下巴:「我就是說害怕意外。」

「我跟你說你可別給我在這烏鴉嘴,出了意外第一個把你拖出去處刑。」葉拆冷笑道。

裴椋不再看彈幕,而是直接重新提刀刻畫人物。

兩人前後腳緊跟著,一人持矛一人持盾,再往前一點就是倉皇逃竄的敵軍,後方人馬緊追不舍。

對方帽子都丟了,上身隻著一盔甲,發絲須眉飛揚,衣著淩亂,明顯可以看出狼狽竄逃的架勢。

人物雕刻細致,動作神態還有一些細節被刻意做了誇張的表現手法,比如腳步踉蹌似乎下一秒就要往下撲去,比如鎧甲栩栩如生幾乎徹底還原,哪怕是在一些小配件上也不見得敷衍半點。

裴椋用刀尖挑起挑起衣袍盔甲的,補充上了明光鎧的雕刻,鏤雕展露的刀法就變成了極致的細膩,用刀尖掃過還能夠感受到凸起的鱗甲覆蓋而過的凸起。

甚至還能聽見木料與刀尖磕碰間的聲響,讓人下意識好奇起如果替換成真實盔甲又該是什麼聲音?

整個場景中刀槍劍戟、冠袍盔甲,走馬相對,則有如脫壁之神。

多數的細節都需要一一刻畫注意著,一刻不得放鬆,不然下一秒刀尖落下就不知道會是什麼效果了。

整個工藝幾乎是按照最極致的刻來,行動神態,把握之處全部都用刀尖挑起,戰場被濃縮進了一副木雕裡。

排列構圖則是人物三兩而行,有人把盾牌擋在身前拿劍去進攻,神色緊張整個人身子幾乎繃得死緊,有人持刀猛攻,有人墜於馬下衣冠淩亂神態驚恐,畢竟誰也不知道自己下一刻的命運。

還有小兵因為剛剛解決了一個敵軍眉飛色舞。

山路陡峭而險,有一白衣盔甲將領騎於馬上,衣袍長卷,橫眉英目,卻將手裡的□□橫刀豎出!

對方迅速架刀格擋,身體直接勾著腳擋後仰,險險才是避開了這一下!

戰場驚險而難纏,氣氛登時驟變徹底將人帶入真正的戰場裡。

大軍壓陣自然是來往者眾多。

最上方的追擊一幕卻是薛仁貴一身白袍騎於馬上,提刀將劍駕上主將脖子,下一秒就將見血!

對方神色驚懼交加,狼狽的被迫往後靠去,隻能夠仰頭看見眼前人的臉和下頜,大驚大怒之間冷汗淋漓,伸手抓著刀尖再不敢驚懼,似要做破口大罵之狀!

這是真正的逼上梁山!

然而眼前人物沒有猶豫,直接一腳踢開座上的人,揮刀一出斬落低首,血濺落下來,應了那一句橫戟陣前,斬遼東帥首!

掃遼東,滅高麗。

裴椋手臂順勢刻畫完畫麵中的全部場景,整個木雕的雛形開始展露——

粗胚收起最後一筆,刀鋒提起,裴椋也已經是雕刻的背脊大汗淋漓,整個人像是從水裡出來剛上岸,大型木雕耗費力氣。

「帥啊!」

張開猛地一起身,大聲喊道。

【最後一幕徹底爽了!】

【這一筆直接封神好嗎???】

【大佬,你就是我的神!】

裴椋掠過彈幕好笑的牽了牽嘴角,緊跟著抬起眼繃緊手背,看向眼前的木雕,喉嚨裡的聲卻輕出。

刀尖敲著木料旁的牆壁,曲調慢慢從敲擊間出來,似乎是在念著什麼小曲。

「……家住逍遙一點紅,飄飄盪盪影無蹤。三歲孩童千兩價,保主跨海去征東。」

飄飄搖搖在頭頂叫人聽不真切,調子簡單隻有些音調的錯落,最後一字落下時候彈幕的轟動終於是暫時結束,手上刀柄也被扔到卡槽裡。

陳燕聽清楚了,不由得恍惚了一下。

彈幕的關注點卻更多的在整副雕刻上。

千軍萬馬,方寸之間。

然而將目光轉移到旁邊才陡然驚覺還有另外一扇空著的龕門,原本還不覺得有什麼,但此刻在旁邊通雕滿壁的襯托之下就顯得空空盪盪。

【另外一扇龕門什麼時候刻?】

裴椋想了想道:「今天神龕肯定是直播不完了,明天直播可能會早點,我多抽出來一點時間刻完。」總不能夠再拖更久。

【那這意思就是大佬終於要延長一回直播時長了?喜極而泣了。】

【好,隻要能夠延長直播時間,重復看再多的金漆木雕大神龕我也沒問題啊!不多說收拾收拾準備明天蹲守直播間了。】

【大佬終於意識到了她的最大問題,每一回就直播這麼兩三個小時根本就不夠人看的,就是該多延長點直播時間才好,前麵的蹲守帶我一個!】

彈幕反應出乎意料,或者說陷入了狂喜之中。

「延長直播啊?」張公子愣了愣,沒想到大佬居然還做出了如此之大的犧牲,他嘶了一聲,終於是一拍掌,「得了,原來不準備看的,現在看起來還是得看!」

「感謝天下第一帥的火箭,今天就到這裡,下播了。」裴椋說完話就簡單交代兩句下了播,去衛生間擦了把臉,浸透掌心冷水很快叫她整個人跟著清醒不少。

整個人帶著潮氣,窩著身上透出來的冷又拿起了旁邊手柄。

原本的那個遊戲她在晏詞的手柄上過了幾把癮後也跟著下了過來,原本玩的是單機遊戲,但裴椋在上線又搗鼓嘗試了一下後倒是意外的發現這遊戲還具備聯網功能。

聯網後會外加一個dlc的版圖,叫整個遊戲又分出區別。

裴椋本來已經差臨門一腳就要通關了,這個聯網模式的dlc反倒是帶起她不少興趣。

她操作人物一刀砍去神魔的頭顱,大軍壓陣的感觸很快在屏幕閃屏幾下後跟著泛起一圈圈重疊幻影般的後開始消失!

確切的說,開始湮滅。

碎片跟著數據流潮水一般退去,徹底混入其中消失殆盡。

屏幕上跟著彈出了一個通關來,裴椋直接按了確定就跳過這段劇情,轉去開啟聯網模式開始體驗另一份所謂復刻古華夏的新世界。

拓展開來的確和介紹裡講的相差無幾,能夠算是一個全新脫離開解構的新dlc,主角據說是穿越時空回去體驗一些所謂的古文化,劇情跟著鋪展開來,背景還有一些那些文化的味,鬼神之說一出現後後麵幾乎都是打打殺殺的戰鬥遊戲。

一開局進去的場景鋪卷開來,打神棒一出倒是真出了不少感覺。

可惜後邊劇情欠缺太多。

倒也不能夠說如何,畢竟這遊戲本身劇情也就是這樣發展的,但缺的東西補充不上來裴椋開始興致寥寥。

她關上遊戲退出去,又去官網簡單的搜了下遊戲,點開看見的就是評價。

【玩了這麼久終於忍不住開麥吐槽了,出新dlc沒問題,但未免太掛羊頭賣狗肉了點吧?

【別提了。一開始打的宣傳旗號我還以為是真的探索古文化什麼的,興致勃勃第一個就去沖了,結果發現還不如不看,搞得都是什麼東西?製作組不會還以為自己很懂吧?】

【宣傳文化探索新題材的心算好的,但效果真實不如人意,後半段劇情操控基本都是打打殺殺,要麼就是組隊打打殺殺,還不如一開始展現的那些背景壁畫有意思,聯網模式就連出來這個?】

「遊戲的確不行,要說吐槽激烈麼,倒也沒錯。」裴椋看完就挑了下眉心,指尖摩挲了下手柄,雖然不少言辭的吐槽是激烈了點,但的確指出一些問題點以及說明出這遊戲的確不如何的事實。

而需要發表的意見倒是給了她不少參考。

裴椋關掉遊戲,起身已經帶上倦意,原本的神龕已經刻完一半,龕門敞開著被光線打著,昏暗的光線似乎隱隱給隻是細胚的木雕鍍上一層淺金輪廓,叫她動作一頓。

垂眼後才將視線聚焦轉移,從房間走出來關上門,手臂抓著旁邊的地方,貼了層手臂的膏藥倒頭就睡下。

第二天裴椋起了一個大早,拿過旁邊光腦通訊預定了一下下一個漆器的材料,完後打開直播間,今天的任務不少,她整個人剛剛洗漱完身上帶著些許潮氣,清早時候天光尚且才亮,彈幕卻蹲守已久,就等著直播間的開啟!

【蹲守了這麼久總算是蹲守到大佬開直播了,差點就以為又到晚上開播。】

【大佬昨天都說了直播時間會延長,想想也能知道這回不提前怎麼可能,難道還要熬夜到淩晨去嗎?】

【其實上麵說的也不是沒有可能,不過顯然我們還是被放過一馬了。】

「早上好。」裴椋手臂按開直播間的鏡頭,調轉了一下角度,聲音有些沙啞,天色都還沒亮起說實話跟晚上也差不多,光線不算明,隻能夠照到眼前的龕門。

陳燕一早就起來趕在時候,她忍不住抬起眼看了下眼前的龕門,猛地搓了搓臉,寒意跟著罩著手背上來。

「還好是趕上了開播!」

不然又得錯過大佬了。

【今天,哦不對,今天不需要每日一問了,轉來問問大佬今天神龕能夠雕刻完嗎?】

裴椋想了想道:「具體刻完時間不好說,神龕雕刻的難度太大復雜程度也更高,要說確定的話也沒有太多保證,隻能說盡量。」

「保證?這麼短的時間真的能行嗎?」

張公子這回倒是沒有不相信大佬能否雕好這個神龕,主要是不相信大佬能夠在一天內雕完。

要知道這玩意的復雜程度啊!更別提裴椋這雕刻的還是大神龕,兩扇龕門雕刻完了還有七七八八的,難度就不在一個級別上!

「大佬說了是一天那基本也就是一天了,再說的確是應該結束。」葉拆估扌莫著猜測道。

裴椋按開旁邊卡槽照常挑出幾把刀來,將手臂上的膏藥貼撕開扔到旁邊,重新活動了一下關節,手指關節依舊靈活。

虎口握緊刀柄,清瘦的指節壓著刀尖一角,指腹的薄繭剮蹭著粗糲木料。

邊角被剔除去一些毛糙處,修平整齊,她才開始挑起刀握在手裡,活動了一下手腕筋骨。

神龕的另一扇龕門跟著雕刻完畢,另一扇龕門就得再度構思題材了。

裴椋想了想,卻突然提起刀重新開始行動,明顯是有了想法,「今天這一半剩下的龕門刻《郭子儀拜壽》。」

「拜壽?」

葉拆詫異的挑眉,「這題材用在金漆神龕上合適嗎?」

「合適,本身金漆神龕也是為了祭祖,祝賀福壽綿延也很正常。」裴椋側過臉,解答了這一句問題。

郭子儀拜壽也是金漆木雕的常見題材,人物眾多浩盪,慶祝賀喜,畢竟這本身也就多用於慶壽圖。

郭子儀為中唐名將,位極人臣,子女眾多,有七子八女,可說是家大業大,被稱「權傾天下而朝不忌,功蓋一代而主不疑」,享有崇高的威望和聲譽,同時得享高壽。

以至於成為了在民間廣為流傳故事,也跟著多在一些雕刻中出現,寓意賀喜和長壽。

整副畫麵一共算起人物不下二三十。

雕刻難度無疑更高且成倍增長,裴椋輕輕吐出一口氣才擦了擦刀,聲音平靜,「開始了。」

這句響在頭頂,好像隻是一句簡單的通知聲,卻叫陳燕精神跟著一振,她按著手腕呼吸有些緊促,眼睫眨了眨,一動不動的屏息看著眼前屏幕。

刀尖陷入木料裡,剔除多餘木料逐漸出來大致框架和層次。

最頂端的大殿香煙繚繞,鼓樂齊鳴,張燈結彩,可以看出整個喜賀祝壽的氛圍。

前來者二三十人,各個麵貌神態不一,大堂之上的郭子儀夫婦兩者居中端坐,左右兩側前來祝壽的官員及兒女們,談笑風生。

還有路途中已然前來的堂下的女兒女婿。

通雕再加上穿透鏤空、多層次的透雕,把曲折復雜的故事情節集中在一個畫麵上。

裴椋刀尖一錯,把旁邊的圍欄轉刀出來,突出的一塊木料邊緣被掏空兩邊,但又不至於隻能夠依靠著旁邊支撐,恰到好處的凸顯出立體感和極強的表現力。

人物眾多。

男女老少神態不一,或高或低,或正或側,互為呼應,全然靠動作來體現其神情變化。

短短半幅場景就已經急劇增加到十幾人,緊湊在一起視覺效果卻又不會顯得壓迫,隻有擁擠的熱鬧感,張公子抓著瓶子險些沒控製住「我靠」出一聲,「這是人刻的玩意嗎?」

剛剛打開直播間的藍鳥也徹底震驚,她舔了舔嘴唇大腦一片空白,甚至忘記了自己還是開小號來看直播的,直接轉發開始召喚起死對頭和罵她狗比的水友。

「臥槽!大佬直播金漆神龕,趕緊看,不看巨虧!」

底下彈幕默默提醒她:【你是不是忘記了自己開小號逃直播間?】

藍鳥:「……」

裴椋直播間的彈幕更是大感震撼。

【我靠!我說大佬的功力再創新高沒有質疑吧?話說我一開始還在想大佬雕刻個啥不好偏偏要雕刻郭子儀賀壽,現在……嗬嗬,我徹底懂了。】

【質疑大佬的下場已經演示好多回了,前麵的你居然還沒覺悟?這不是給自己找事嗎?】

【集中話題在潮州木雕龕門的討論好嗎?我覺得刻完下一半兩扇龕門合在一起絕對是能夠封神的水平!工藝太牛了!】

眼前人以筆為刀,雕刻的酣暢淋漓。

二三十人在一塊木雕上高低錯落有序的分布開來,也是同樣將表現技法推向極致!

接下來就是再度細化的部分,裴椋刀尖一推,卷曲起的葉片薄的像紙片,還有人物的眉眼,金漆木雕的人物擁擠錯落,整個下來估計攏共才有個三四厘米,一個人物就這點長度,想要在上麵雕刻開臉的難度可想而知!

陳燕猛然吸了一口氣,拍了拍自己的臉叫自己清醒,「應該還是可以的吧,雕刻難雖然是難,但主要還是體力的消耗以及對於整體的把控能力……」

而其上兩項按照眼前人的能力其實基本都不需要太過擔心。

她喃喃著,這番話也不知道是說給自己聽還是說給屏幕裡的人。

陳燕無疑緊張,她掐了掐手心才把沸騰的心跳給強行壓下去,隔著屏幕強行看著眼前的直播。

雕刻的步驟和工序已經進行到一半,但不代表後半段就會一切順利。

潮州木雕工序就是異常苛刻,刻壞一刀都大概率也是影響畫麵破壞整體需要徹底廢棄,也就是為什麼說大型的人物戲劇雕刻會這麼難挑戰的原因了。

需要耗費大量的體力,需要把控絕對不會下於十幾人的各個人物神態動作,需要強調構圖的同時還要把控好誇張與過於平淡的尺度,以及整體的寓意畫麵。

然而還不止如此,就像是之前提的一樣,最難的甚至都不是上麵那些,人像木雕裡哪怕是刻壞一刀都有可能導致整件作品廢棄重來,不管你刻了個一半還是就差那麼一刀。

整個環節的條件苛刻至極,沒有個幾十年的深厚功力都無法下來!

或者確切來說,哪怕有個幾十年的功力也不一定能夠挑戰。

老爺子就是活生生擺眼前的一例子。陳燕呼出一口氣伸手搓了搓臉,「到底是怎麼出來這種妖孽的,完全不是個人啊——」

裴椋收緊刀尖!

刀尖如遊絲細描。

穿透鏤空、多層次的透雕,能把曲折復雜的故事情節集中在一個畫麵上,穿透時間和空間的限製,對人物和環境的處理亦實亦虛,具有超強的表現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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