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chapter34 不要碰我(2 / 2)
男人嗓音低沉繾綣:「厘厘,我想你了。」像是久別相逢的戀人在傾訴思念一般,如果有其他人聽到,一定會覺得他很愛眼前的人。
這次的戎縝收斂了上次瘋狂的樣子,又恢復成他高貴優雅的模樣。
但江寄厘卻絲毫沒有因此而放鬆,反而更加緊張。
因為戎縝說的這句話代表的含義實在太多,江寄厘幾乎不敢細想男人來這裡到底是想乾什麼,他隻知道,曾經在戎宅時,隻要戎縝抱著他說他想他了,那之後的事情便心知肚明。
無數次都是那樣。
江寄厘垂在身側的手蜷了起來。
江崇愈加躁動,眼神也更加陰冷。
「這是我們的家,你憑什麼想來就來。」
戎縝並不搭理江崇的話,自顧自用眼神描摹著青年漂亮的眉眼。
「這麼久沒來看你……厘厘,想我了嗎?」
江寄厘不點頭,但也不敢搖頭,曾經江寄厘回答過無數次他這樣的問題,戎縝很愛問他有沒有想他這種話,江寄厘為了不惹他生氣,總是順著他的意思說很想他。
事實上江寄厘恨不得再也不見到他。
現在戎縝又一次問出這樣的話,依然期待江寄厘能給出滿意的答復,但江寄厘卻不想說,他隻是沉默著,緊緊拉著江崇的手。
戎縝沒有得到回答也不惱,在貼近他的前一秒,腳步頓住了,他沒有再繼續往前,反而看向了另一邊。
他說:「厘厘,你上一次給我做晚餐還是五年前。」
當時的青年柔順乖巧,口勿著他的側臉說學了一道菜想做給他嘗嘗,戎縝愛極了青年聽話的樣子,所以完全不介意他拿走了酒窖裡最貴的那一批紅酒。
他隻是希望……這個人能更乖一點,更柔順一點。
戎縝走到了餐桌旁,慢條斯理的揭開了那些隔熱罩,然後坐了下來。
江崇氣得幾乎控製不住,江寄厘卻對他搖了搖頭,蹲下來扌莫著他的頭發低聲道:「早早,去給喬姨送餅乾好不好?先去喬姨那邊吃晚飯,爸爸等下去接你。」
江崇咬著牙,眼眶都紅了:「他用我威脅你了是不是?他不讓你離開,讓你聽他的話,是不是這樣?」
江寄厘口勿了口勿他的額頭,笑了笑:「聽話早早,喬姨家晚上有火鍋,帶著蟲蟲去蹭喬姨的飯,喬姨也好久沒見蟲蟲了,乖。」
江崇看著他勉強的樣子,才恍然意識到自己作為一個小孩子有多無能為力,他能帶著江寄厘離開這裡,帶著他一次又一次的逃離,但他完全無法正麵抗衡這個人。
他勢單力薄,什麼都沒有,就像江寄厘深信不疑的那樣,他根本鬥不過戎縝。
這個人位高權重且寡情寡義,根本沒有軟肋,誰都鬥不過他。
江崇不一樣,江寄厘也不一樣,因為他們就是彼此的軟肋。
江寄厘語氣更加堅定,他不想讓江崇看到太多亂七八糟的事情,縱然江崇再不情願,也還是被送出了公寓門外。
戎縝正在嘗他做的菜,眉目很舒展,似乎還很愉悅,並沒有哪裡不滿意的地方。
江寄厘低聲道:「我已經留在這裡了,我哪裡都沒去,您還要我怎麼樣?」
戎縝沒答,隻說:「厘厘,過來。」
江寄厘對這句「過來」甚至有了條件反射,他走了幾步才意識到,忙剎住腳,他搖著頭:「您用完餐就離開吧……我不能留您在這裡……」
戎縝聽到這句話,慢悠悠放下了筷子,他覺得這句話很有意思,於是視線看過去,反問道:「如果我說我要留下呢?厘厘,我說了……我很想你。」
江寄厘咬了下唇:「您不要再說這樣的話了,我也說過,我們早就離婚了,我們什麼關係都沒有。」
「這裡是我的家,不是……」
戎縝起身:「不是什麼?」
「不是您養情人的地方,我也不是您的情人,隨時陪睡這種事情我做不到。」
戎縝走了過去,黑色的陰影籠罩了青年有些單薄的身體,他嚇得後退一步,被戎縝摟住了月要。
「我沒有說要讓你當情人,厘厘,隻要你想,你就永遠都是戎夫人,我們也可以是合法伴侶。」
江寄厘:「您不要開玩笑了……」他驚惶的搖著頭。
戎縝掃過他的唇,視線逐漸曖昧纏綿,他叫道:「厘厘……」
江寄厘還在後退,戎縝便跟著他的腳步,一步一步把他逼到退無可退的地方,青年的背部抵住堅硬的牆壁,心快要跳出來了。
他聲音裡帶了哭腔:「不可以……」
戎縝垂頭,在他頸間輕嗅,他想瘋了這個味道,克製不住的口勿了一下,又口勿了第二下,聽到青年哭出了聲,才慢慢抬起頭。
「厘厘,我是在愛你。」
「我不要。」江寄厘說:「戎先生,這不是愛,我當了三年您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玩具,我不想當了。」
戎縝又聽到了這句冷淡疏離的「戎先生」,心底好容易壓下去的那些瘋狂又開始湧上來,他顫著手把青年摟得更靠近自己。
他說:「叫我先生。」
江寄厘咬住了唇,滿臉都是倔強。
「寶貝,叫我先生,聽話。」他的眼睛越來越紅,氣息也有些不穩,仿佛情緒正掙紮在某個臨界點。
江寄厘抵住了他,依然不肯開口。
戎縝死死盯著他,突然扣住了他的下巴,他整個人被摁在了牆上,t恤也被用力扯著,江寄厘低低尖叫了一聲:「不要碰我!」
戎縝語氣低沉,咬著牙問他:「為什麼不要?你不想我嗎?」
稀薄的冷氣灌入t恤內,江寄厘腦子一懵,突然抬手狠狠扇了出去。
「啪」的一聲,一記響亮的耳光落在了男人的側臉上。
兩人同時怔住了。
隨後江寄厘就嚇哭了:「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戎縝沒說話,眼神陰沉片刻後,又變得更加眷戀繾綣,他看向青年眼裡。
「寶貝,力氣太小了。」
江寄厘的手被拽住了,他嚇得一直搖頭,想掙開男人的禁錮。
「我不是故意打您的,我隻是太害怕了。」江寄厘眼裡噙著淚水,看起來脆弱又無依。戎縝摩挲著他的下巴:「厘厘,為什麼要害怕我?」他說:「之前在南區大宅,你明明做得很好,為什麼害怕我?我說過隻要你聽話……」
江寄厘突然覺得眼前的人不可理喻。
以前戎縝為了戲耍他,總是掐著他的脖子問他怕不怕他,恐怖的窒息感一陣陣襲來,他怎麼可能不怕,他哭得渾身顫抖,噙著眼淚說自己怕,戎縝拿他當個笑話看,幾次鬆手又幾次收緊。
他怕極了,那三年他怕死了戎縝。
可現在戎縝說什麼,他要自己別怕他。
江寄厘做不到。
他說:「是您要讓我害怕您的,戎先生……淮城沒有人不怕您,我也是個普通人。」
「我被您掐著脖子扔在地板上的時候怕一次,被您強迫在陽台上的時候又怕一次,在書房裡,在花園裡,在客廳的那架鋼琴上,戎先生,真的很對不起……您要讓我不害怕您,我做不到……」
青年的聲音並不重,帶著委屈的啞意,他一字一句說出來,也一字一句敲在戎縝的心上。
「您不是向來都不會做讓自己後悔的決定嗎?您既然三年前就決定不愛我,為什麼現在又要來糾纏……您說您在愛我……戎先生,愛不是這樣的……」
青年通紅的雙眸望著他,肩膀在發著顫。
戎縝眸色深沉:「那你要什麼?」
江寄厘搖頭:「我什麼都不要,包括您,戎先生,我不愛您,所以我什麼都不要。」
「江寄厘。」戎縝的聲音變得危險了起來,眉眼間都是難以理解的暴躁,他不理解這句話,他說:「你騙我。」
「我是騙了您。」江寄厘說:「但那是在五年前,我騙您說我愛您,我騙您說我不會離開您,那都是假的,隻有現在的話是真的。」
「戎先生,您不是幼稚的人。」江寄厘看著男人逐漸像失控的困獸,他雙目赤紅,嘴唇微張想要說什麼。江寄厘卻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他說:「所以,這個年紀再談愛是不是太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