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天賜良機(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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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的天兒是愈發冷了,呼嘯而過的北風,侵襲著暗流湧動的長江水,卷挾而來的陰寒不斷向南岸蔓延,白鷺洲上最後一片倔強的蕨草終於被壓彎了月要,被迫掛上濕冷的寒露,彷佛是屈服的淚滴。

李源端坐在殿直衙署內,啜飲著熱氣騰騰的茶水,正在耐心地翻閱著南唐的一些軍中公文舊檔。

這些密密麻麻的繁體字,字跡卻大不相同,往往翻了兩頁,便換了另一種筆跡,研讀起來甚是費力。何謂五代十國,南唐開國以來不過十五年,中原便已經換了五個皇帝,區區一個記載軍輿的小吏換得更為頻繁,不正常麼?李源如是想。

走到窗前,望著不遠處高大的幾處城樓無言地屹立在寒風中,李源澹澹一笑。一座繁華的都城,看上去就彷佛風吹雨打不動一般,但一夕換了主人,便是另外一副光景,或許巍峨如初,甚至崩塌毀滅,有時候人力比天災還要更為可怕。

此時的李源莫名地想到,自己到底已經被裹進了這個天下亂局當中,要想屹立不倒,光憑一人之力,就憑目前這個身份,斷無可能!

相較於三個月前軍營中的自己,如今雖然早就經歷了蛻變,能立足於在皇城腳下,實屬不易,但做到殿直都虞侯又如何,調兵權不在自己手裡,一個陳覺都能逼得你戴上麵具不敢喘氣,顯然還是遠遠不夠。

縱觀五代十國,皇帝的寶座永遠是所有野心家的夢想,但坐不坐得安穩又是另外一回事。

在李源看來,暫時倒不如做一個有實力的藩鎮來得安穩。可南唐的君主也很聰明,開國之後吸取了大多數國家的教訓,將軍權牢牢地把控在中央手裡,禁軍不僅宿衛金陵,在各州府皆有屯駐,因而這些領著禁軍的各地屯營使,便對當地的節度使刺史造成了巨大的威懾,以至於南唐歷代都沒有出現地方藩鎮反叛的情況,實在是難能可貴。

因而在南唐想割據地方,簡直難之又難。但也有特殊的情況,便是戰時。皇帝會給自己信任的將領予以特權,例如邊鎬,進軍楚地前,便被任命為信州刺史兼領屯營使。

這便是如今的目標了!李源暗暗細想,要想有作為,這金陵必定不能久待。

思緒放飛之時,彭師杲走了進來,李源連忙客氣地招呼道:「彭都使!」

此處是殿直軍衙署,畢竟還是彭師杲說話最大,隻見他行色匆匆,回了禮便自顧坐下。盯著李源的那杯清茶愣了一會兒,才吩咐小吏重新煮一壺茶湯過來。

彭師杲麵容嚴峻地說道:「陛下下旨了。」

李源心頭一動,劉江生幾日前才帶著一營兵馬去了北苑,不是剛開始整編禁軍麼,怎麼這麼快?立即問道:「什麼時候出兵楚地?」

靜靜地瞄著小吏將茶壺放下又退出門外,彭師杲才繼續說道:「不是楚地,這回是周國。李虞候可聽說過慕容彥超?」

李源思忖了一會兒,回道:「此人倒是一員悍將,漢國高祖劉知遠同母弟。郭威代漢建周,雖然賜詔安撫,但慕容彥超割據兗州相拒,一直暗存反心。」

「正是。」彭師杲款款道來:「慕容彥超已經起兵反周了,不僅聯絡了北麵漢國,前日遣使來了金陵請求救援,陛下已經下旨,令海州燕敬權領精兵五千先行北上。」

李源不由得臉色一沉:「陛下難道以為此次便可揮師中原麼?連年征戰,閩、楚二地都還是一筆爛賬,我大唐已是疲憊不堪,此時不盡快平定楚地,卻貿然出兵征伐強周,如何能勝?」

彭師杲不以為然地搖了搖頭,反而笑著說道:「李虞候此言差矣!當今局勢對我大唐可是千載難逢啊!慕容彥超據兗州,錢糧充足、兵多城堅;北漢國主也聯絡了遼國,已經舉兵五萬進攻晉州,契丹騎兵可是素來善戰;現下我大唐又發兵北上,南北相擊,想那郭威立國不到一年,如何能久持?趁著中原混戰,如今正是揮師開封、逐鹿中原的天賜良機啊!」

見到彭師杲沾沾自喜的模樣,李源嘆了口氣說道:「陛下也是如此的想法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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