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9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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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邊沒有人的時候,他就喜歡想很多。白天聽到的那些話語此刻盡數湧入他的大腦裡。

陸續不斷的打擊讓虞知頤的精神狀態變的極差,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睡過一個好覺了。

大概是美夢破碎的絕望,虞知頤的心髒被絕望碎片割裂的血肉模糊。

他是真的很喜歡孟潺,很想和他在一起。可是孟潺並不愛他,都是他的單相思。他和孟潺所以的聯係都是他一個神經病死纏爛打得來的。

錯誤要得到糾正。

虞知頤不可能騙孟潺一輩子。

更別提孟潺煩他的糾纏。

大概就如所有人說的那樣,他的確是一個災難,差點要把孟潺害死,如若不是因為他的出現,孟潺怎麼可能會有這種無妄之災。

孟潺越對他好,虞知頤就越惶恐,畢竟他是一個惡心的臆想者。

仔細想想,他們本來就不該在一起。

這個認知後知後覺,像把遲來的鈍刀切割在他的四肢百骸裡,失去孟潺是痛苦的,不能和他在一起也是讓人悲傷的。

為什麼這個夢這麼快就醒。

和孟潺在一起的那些時間,那些歡聲笑語,孟潺寵愛著他的瞬間,為什麼都是假象,我為之快樂的都是虛無。

原本讓我愉悅的記憶,為什麼全成了我的災難。

到頭來,孟潺也成了他的災難。

痛苦擠壓著虞知頤的心髒,他忍不住用指甲摳挖著手臂,手腕的繃帶被撕開,虞知頤神經兮兮地去摳還未完全痊愈的傷疤,眼眶泛出眼淚,血液流淌在床上混著眼淚。

虞知頤蜷縮在床上,心底不斷喊著孟潺的名字。

孟潺。孟潺。孟潺。孟潺。

我最親愛的哥哥。

為什麼你不愛我。

他的四肢又開始麻木,黑夜滋生了蠕動的蛆蟲爬滿了虞知頤的身體,他全身泛著冷汗,動彈不得。

眼前出現了很多扭曲的影子,像是一個又一個深淵要把他吞噬。

他連坐起來的力氣都沒有,隻能躺在床上,眼淚劃過他的臉頰。

「哥哥……」

救救我。

申萊進門的時候就看到暈倒在床上的虞知頤,他的手腕一片血淋漓,在床上攤了一大片紅。

她嚇了一跳,連忙走了進去。

虞知頤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暈倒,隻知道自己一直哭一直哭,哭到最後都沒意識了。

「你還好嗎?」申萊看他醒了,趕緊問。

虞知頤眼珠遲滯地轉了一轉,嗓音沙啞「申萊姐……」

「我在這。」申萊擔心地問,「你怎麼了?發什麼事了嗎?」

虞知頤躺在床上,卷翹的長睫微微地顫抖著,整個人極其疲乏,累極了似的,眼尾泛著潮紅。

像朵濕軟,枯死的花。

申萊看的一陣揪心,「知頤啊,什麼事不能和姐姐說嗎?」

虞知頤沉默了許久,才緩緩地開口「……申萊姐,我的夢醒了。」

孟潺的身體素質很好,上次的車禍夜不是很嚴重,最近他可以短暫地下下床。

他站在窗邊,神色淡漠地看著窗外的人來人往,仿佛是在看某人,但是遲遲沒有等到。

他有點煩,突然很想抽煙。

這時有人敲門,孟潺去開了門,門外站著一個女人。

「你好。」申萊微微一笑,「我是虞知頤的心理醫生,可以聊聊嗎?」

孟潺坐在床上,聽完了這個所謂虞知頤的心理醫生的話,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隻是眯了下眼,說「你的意思我和虞知頤的關係都是他的幻覺?」

「是的。」申萊說,「知頤的精神一直有問題,經常出現幻聽幻覺,吃多少藥都沒有用。關於他這段時間對你的騷擾,我代替他向你道歉,影響了你的生活,我們會接受任何你的索賠,比如精神損失費。」

她的語氣很平和,孟潺對他而言隻是一個虞知頤幻覺的對象,眼前這個男人眉目冷峻,對於她剛剛說的話沒有任何波瀾,足以證明這一切對他而言並不重要,包括虞知頤。

「他為什麼不和我親自說。」孟潺突然開口,問了其他的問題。

申萊都不知道這男人為什麼可以這麼平靜,按照常人來說,被一個精神病患者當做幻覺對象糾纏了那麼久,難道不應該覺得膈應嗎?

為什麼孟潺沒一點波瀾。

是毫不在意還是關注點不在這裡?

申萊如實說「因為一直停藥的關係,加上最近發生的事,他的精神狀態很差,沒有力氣出門,我讓他在家裡休息。」

其實還有一點,是虞知頤讓他來的,虞知頤沒有膽子和孟潺說明事實,就拜托了申萊。

那時他說「我不想看見他厭惡我的麵容,我會很難過。」

顯然,孟潺也猜到了這點。

他在心裡笑了一聲,沒膽子。

申萊搞不清他到底什麼想法,繼續道「真的很抱歉我們知頤對你的糾纏,請您原諒他,也請你不要厭惡他。知頤他……喜歡你是真的,他提到你的名字時總是快樂的,他很少會感到開心。」

申萊提到虞知頤的過去,麵色有憐惜「自他姐姐死後,我就很少見到他笑了。但是自從和你在一起,他才開始真正的像一個人,會笑會撒嬌。」

可能說的有點多,申萊不好意思地撩了撩耳邊的碎發,說「我不是在為知頤開脫,這件事本事就是他的錯,是他精神錯亂給你造成了許多不好的影響,真的很抱歉。但我隻是想說,請您別去討厭他,如果可以,請以一個平和友好的方式和他斷開。」

「我為什麼要和他斷開?」孟潺冷不丁地說,麵色平靜,「我有說過這句話嗎?」

申萊愣住了,「什麼意思?你們的情侶關係是假的,你也不喜歡他,之前是因為他對你死纏爛打,你沒法推開他。這次是知頤自願放手的,你不應該……」

「我不會和他斷開。」孟潺嗓音很淡,但狹長的眼睛裡裝著很淺的柔,語氣有些懶散,「在他沒有親自和我說之前,虞知頤都是我的人。」

申萊這次是真的有點傻了,本來他都想好了孟潺知道真相的表情。

厭惡,膈應,丟掉了狗皮膏藥的輕鬆。

但是他沒有想到孟潺會是這個反應。

仿佛那些聽起來很糟糕的事實在他眼裡不值一提。

申萊露出一個真心的笑容,「你是個很特別的人,怪不得虞知頤會喜歡你。」

孟潺也勾出了一個笑,算是回應。

「那您對我們知頤到底什麼感情呢?」申萊好奇,「你看起來似乎並不討厭他?」

「不知道。」孟潺淡聲,輕輕挑了挑眉,「大概和你一樣,我不喜歡他難過的樣子。」

申萊又和孟潺說了一些虞知頤高中的事,走之前,她轉頭說了一句「孟先生,倘若有朝一日你……對知頤有了感情,請好好對他。」

「你對知頤太重要了。」

病房安靜了下來,孟潺曲起一條腿,神情毫無波瀾,不知道在想什麼。

目光裡看到床邊孟簾放在這裡的白山茶乾花,他莫名想起了那個耳戴白山茶的少年,眉眼秀麗似春風,在那一瞬間鐫刻在他貧瘠的心髒裡,欣賞與驚艷有餘,更多的是無所適從的悸動。

那是他的第一次心動。

孟潺沒法把虞知頤當成一個隨便對待的人。

虞知頤為他做了很多傻事:陪他吃辣,迎合他的喜好而招了痛苦的胃病,害怕自己出車禍,大雪夜裡苦等,忽視自己的恐高隻為了陪著他,陪他去看煙花……

往日種種,都是一次又一次隱晦的悸動。

早在很多個瞬間,孟潺就已經把虞知頤歸化到自己的人了。

即使這都是因為虞知頤的自我幻覺引起的所有,但這又有什麼關係。

他是愛我的。

孟潺想。

這一點是無可置否的。

老實說,在聽到申萊說的那些話,孟潺並沒有什麼所謂的丟掉包袱的輕鬆感,或者膈應,這些感覺孟潺都沒有。

那時候他隻是在想,虞知頤為什麼不親自和自己說。

他就那麼害怕我嗎?

但更多的是對虞知頤的心疼。

是有多愛一個人才會產生了幻覺。

又是有多不安,都不敢來見自己。

屬於我的,不安的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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