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南澤長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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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船上叫囂著的人們,李安生百感交集,終還是搖搖頭,低聲道,「姬良大哥讓我給你帶一句話,他說這輩子他欠你的,下輩子,下下輩子他都會做牛馬來償還給你。」

白衣女子像是沒聽到少年的話,出神地望著啜泣的女童,片刻後失聲一笑,「我阿初要牛馬有什麼用。」

李安生眸中**萬千,不知作何答。

「多謝公子告訴我這些話,阿初謝過公子。」

女子似乎想通了,視線上移,一隻白鷺翩然掠過,晴空萬裡。

李安生點點頭,「有些人倘若有緣,就一定還會再見的,在這之前,姑娘好好活下去才是。」

名為阿初的女子一愣,旋即笑著微微頷首,向船舷一步步走去,行至船舷之時,阿初回眸生煙,「公子,能否告知小女你的名字?」

少年努力讓自己擠出一個笑,使勁揮著手,「姐姐喊我李安生就行啦。」

女子心上沒來由一暖,像是春風微拂,朝霞秀燦,對著少年還了一個微笑,隨後任由自己栽進了滾滾洪流中。

…………

弱水溪底,白衣女子快速下沉,像攢足了氣力的滿月弓,利箭飛射而出,破水聲不絕於耳。

阿初很快便墜至溪底,無數沙石撲朔卷起,水流瘋狂竄動,叫囂著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將女子吞入其中。

船上,青衣少年郎嘴中沒來由蹦出兩句詩。

簷下長安雨,傘去人未歸。

…………

長命鋪外,原本還剩半截的金香突然間迅速燃燒殆盡,化為青煙,姬良下意識中向老人李苦望去,後者依舊閉目養神,不為所動。

倒是書生月要間的佩劍嗡嗡響了起來。

這位儒衫書生先是啞然失笑,隨後歡快大笑起來,笑聲當真酣暢淋漓,豪氣乾雲。

而後姬良連揮三下袖袍,袖間有暖風盈袖,衣上錦雲竟是緩逸飄出,圍繞在了其四周,數隻黃雀嘰嘰喳喳踩雲而來。

與此同時,姬良肩下佩劍激射而出,飛向南方高空。

姬良緩緩起身,笑意盈然,對著李苦深深作了一揖,轉身離開。

別說,書生背影悠悠盪盪,口中詩句縈繞山間,春風四浮,倒還真像一位朝朝暮暮書,隻求天子堂的讀書郎。

姬良離開沒多大一會兒,青光閃現,李安生平安歸來。

老人李苦同時睜開雙眼,一口鮮血噴出,身形搖搖欲墜。

李安生大驚失色,「老苦,怎麼回事?」

老者搖搖頭,艱難站起身,麵色陰沉道,「不礙事,一些陳年舊傷。」

剛從屋內沖出來的黑貓猛地停住了腳,一對黃寶石般的眼珠死死盯著李苦看,後者像是感覺到了什麼,佯作怒視道,「看,再看把你灌醉殺了換肉吃。」

「喝點水來。」

李安生進屋舀了一瓢涼水,端到李苦跟前,後者氣笑道,「老子還不至於用你來餵,看見桌上的東西了?」

青衣少年點了點頭。

李苦接過李安生手中的木瓢,將涼水一飲而盡,隨即從懷裡掏出一張黃皮紙道,「這是張地圖,按著上麵我畫的路線走,一個月後大概就可以走出守歲山脈,拿著桌上的東西,送你大師兄去揚墨畫院。」

少年還沒來得及回答,老人劇烈的咳嗽聲便響了起來,惶惶乎乎,麵若金紙。

老人攔住了李安生,殷紅的鮮血順著嘴角溢了出來,李苦強行把血咽下,艱難道,「不礙事,包裹裡還有一封信,把你師兄送到地方後,方可打開。」

李苦說完話就又咳了起來。

少年皺眉,額間川字如山,「老苦頭,到底怎麼了,我離開的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

李苦凝視李安生片刻,目光變得格外-陰沉,聲音沙啞道,「這次你去弱水溪,被上陰樓的人看出了痕跡。」

少年詫異,匪夷所思道,「上陰樓的人不是全被佛家弟子趕進阿鼻地獄了嗎?」

「嗤,上陰樓再下三濫,也終究屬於陰陽家分脈,寧淵那隻老王八到底是護犢子的人。」

李苦不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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