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0 章 任務完成倒計時1(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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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對我、對陸昶,甚至是對剛才那個男人,究竟是什麼樣的感情?

軟軟從宴廳外的樓梯那兒逃跑掉之後,紀辭當時整個人都還陷在混亂中,根本沒心思去和陸昶爭論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麼,陸昶從他這兒得不到什麼有用的信息,便很快追過去了,他一晃神,便被領隊欲言又止地拉到了車裡帶了回來,確認了大家沒傷到手之後,便被進行了一通思想教育。

紀辭聽得累了,按著額頭借口說累了想睡覺,才被放回到房間裡,他脫了力一般地躺倒在沙發上,然而隻要稍稍一閉上眼,剛才的記憶便像是紛揚的雪花一樣,不斷重現在他腦海中,最終定格在軟軟從樓梯上往下去看,口中念出另一個男人的名字時的場景,哪怕已經經過了許久的思想建設,他隻要一回想起來,仍覺得心髒疼得喘不過氣來。紀辭甚至叫了一瓶酒上來,從他打算打職業開始,已經四五年都沒沒有沾過酒了,辛辣的液體喝下去之後,仿佛五髒六腑裡的熱火一下子被引燃了,他頭腦卻愈發清醒起來。

紀辭幾乎是不由自主地拿起手機,下意識想去質問軟軟和那個男人的關係,但字打到聊天框裡,卻又有些遲疑了——

他沒有任何立場去質問那些話,甚至所謂「男朋友」的身份也隻是他冒領的而已,從沒有被承認過。

紀辭頹然刪除掉了編輯框裡的幾行字,重新編輯了兩條消息發出去。

——抱歉,剛才我有些失態了,等會兒可以聊一下嗎?

其實紀辭當時是真的打算和軟軟將事情攤開來講,仔仔細細聊清楚的,可站在那道房門口等著的時候,他心頭的那腔熱火卻突然被澆滅了許多,房間裡一點聲音都沒有,人還沒回來。

紀辭在門口等了會兒,又轉身下樓去,到了附近的餐廳裡打包了一份海鮮粥,不疾不徐地又重新回到了酒店裡,到了軟軟的房門口,他靠在走廊深處的窗邊,腦海裡走馬燈似的不斷盤桓著從認識軟軟開始的這段時間裡的畫麵,一直到視線中出現那輛陸昶的車,一向高傲的陸隊長到了副駕駛車門前,彎月要開門,牽著一隻更細白一些的手,那是軟軟,而陸昶另一隻輸歐也沒閒著,向後去提起了裙擺,兩人很快消失在了視野中,進入到了酒店大堂中。

在短短幾瞬之間,紀辭其實已經做好了決定,不再追問今晚發生的事情,最起碼不必在今晚就去問。

這些日子以來,他也算是對軟軟的性子很有些了解了,繩子拉得太鬆,則順杆子往上爬的本事一流,可這繩子要是拉得太緊了,恐怕又會將人嚇得逃走,尤其是今晚發生了這麼多事——

算了,也不必急於一時,來日方長,隻要人在,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

眼前的女孩比他低了差不多半個頭,從他的角度甚至可以看到一截白皙脆弱的後頸,女孩睜著漂亮水潤的杏眼望過來時,就和她的名字「軟軟」一樣,姿態柔軟而溫順,在她這個身高女孩兒堆裡算得上拔尖的高挑了,隻是身量卻有些纖細得過

分,隻臉頰上有點兒軟肉,紀辭想起來她吃飯時小貓兒似的食量,這個身材便也不覺得有哪裡奇怪了。

紀辭給他將貼著臉頰散下來的一小縷烏發仔細撩到耳後去,壓下心底湧動起來的不安,溫聲道:「明天見,快關門進去吧,免得吹了風著涼了。」

盛阮也低聲應了一句:「嗯,晚安。」

紀辭輕嘆了一口氣,便轉身朝著走廊另一端去了。

盛阮心髒怦怦跳,目光隨著他的背影移動,一直到紀辭消失在轉角。

——阮阮寶是不是有點舍不得啊,啊啊啊啊啊啊其實我也舍不得,小紀和小陸以後真的再也不會出現了嗎?

——我覺得阮寶不是舍不得,可能就是這段時間高強度沉浸式投入到任務裡麵,現在突然完成了,有種不真實感吧。

——小紀是真的不錯,哎,小狗太多,這種善解人意解語花類型,還挺適合阮寶的。

「別看了,人都走不見了,別一會兒真吹病了,」20涼涼地開口,「該不會真的舍不得吧?」

「沒有舍不得,」盛阮輕蹙著眉,「就是覺得有點怪怪的,紀辭這是不是看出來什麼了?」

「別瞎操心,任務進度並沒有顯示異常,」20有些不耐煩了,「快進去吧,抓緊時間,別耽誤了正事。」

他稍微停頓了下,冷哼了聲:「要不是你剛才多事,留他說話,現在也就不用有這麼多的擔心了。」

「你就別說風涼話了。」盛阮不滿地縮回腦袋,將房門關上,如釋重負一般抬手將長長的假發摘下來,他疾步跑到床邊,隨意將拖鞋蹬下來,便躺倒在被子上,長長地籲了一口氣。

20催促他:「趕緊起來收拾好東西。」

盛阮有氣無力地卷起被子將腦袋裹起來:「我好累,先躺一下。」

20很是冷酷,在盛阮腦海裡響起來:「起來,回家去睡。」

「你收拾好東西,衣服不用換,我傳送你回去的時候,會把你恢復成來得時候的裝扮。」

「因為情況有變,今天有些晚了,就不把你傳送到機場了,免得你大晚上出什麼事,等下我會直接送你回你家附近。」

「還繼續躺著,要不明天再回去?」

「……」又忘了捂住耳朵也能聽見這家夥的聲音了,盛阮掀開被子,無語妥協:「謝謝你的周全考慮,我現在就起來。」

他從床上爬起來,揉了一把自己的頭發醒醒神,背包還在小沙發上放著,盛阮帶來的東西並不多,基本上全都是女式的衣裙,幾下便收拾乾淨了裝進包裡。

他目光在屋裡掃了一圈,喃喃道:「應該沒有什麼落了吧。」盛阮腦海中靈光一閃,「哦對了,還有……」他將背包扔在沙發上,噠噠噠跑進浴室裡,洗手台還靜靜躺著一枚光芒璀璨的發卡,「差點忘了這個。」

盛阮將發卡收進背包裡,這還真是個燙手山芋,扔了可惜,收著又沒用,這畢竟是陸昶送給「軟軟」的,他也沒辦法轉送給別人去。

20淡淡出聲:「先收著吧,別擱自己麵前礙眼了。」

盛阮聞言,嘆了口氣,將它攥在掌心裡,又磨磨唧唧跑出去背起包,想了想又拎起紀辭買的那袋零食:「好了,走吧。」

20聲音有些不耐:「閉眼……」

盛阮又猛然睜開眼睛:「等下係統,你會善後的吧,明早陸神和紀辭他們會來找我的。」

係統的耐心已經到了極限,低沉著嗓音:「別廢話了,你走之後,微信會被係統程序接管,一切都會安排好的。」

畢竟是在任務的最終節點上,盛阮大概是有點緊張過頭了,甚至手都有些抖,他又不安地掃視了一圈房間,確信的確是沒什麼一樓的地方了,才安心地撫扌莫著自己的心口:「那我就放心了,我們走吧——啊!」

他話音還未落,便覺得一陣天旋地轉,腳下驟然騰空,空盪盪的睡袍底下一陣涼風飄忽過去,電光石火之間,盛阮在心底將係統20狠狠罵了一遍,隻是除了驚呼之外,他還來沒來得及做出什麼實質性的反應,便在下一秒鍾踩到了實地上,速度極快、效率極高。

剛落地時,盛阮還有些不適應,身子往邊上一歪,幸好抬起的胳膊很快便抵住了什麼粗糲的東西,才沒有讓他摔得太難看。盛阮腦袋暈眩了幾秒,小口喘著氣,心有餘悸地睜開眼:「我說20,你下回能不能提醒我準備一下,我快被你嚇死了。」

「你那個墨跡的勁兒,還不知道要準備多久才算『準備好』,」20嗤笑了一聲,片刻之後,他大概是良心發現了,又開口說,「趕緊回去吧,趁著還在假期裡,這幾天多睡覺,你剛從另一個世界過來,可能會有點後遺症,但不用擔心,最多發燒之類的,很快就會好。」

盛阮:「……」他就說怎麼感覺心裡頭飄飄的沒什麼安全感呢,果然沒好事。

周遭幾乎是轉瞬之間便成了完全不同的情景,夜色完全覆蓋上來了,高低的樹影摩挲著,頭頂的天空倒是和他剛才在酒店見到的有些類似,隻是這片別墅區其實已經差不多近郊,抬眼能看到的星星要更多些,月亮也還隻是精巧的一個彎鈎,路燈的光芒在這樣空茫靜謐的夜色中也顯得有些黯淡,盛阮指骨動了動,指腹上的觸感十分粗糙,盛阮側過臉去,他剛扶著的是院子的外牆,薔薇的藤蔓從牆裡側垂出來,初秋時節,枝葉還算得上碧綠繁茂,密密地爬了一片,這個畫麵他再熟悉不過了——

正是他家院子的外牆,而他身上的衣褲也已經變成了那天出門時穿的那一套。

盛阮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好在20在送他回家這點上還是比較靠譜的。他拿出手機一看,這會兒已經將近11點,手機上又多出了許多未接來電和未讀微信,盛阮都一改忽略掉了,他抬眼朝裡麵望過去,家裡還有幾盞燈亮著,他的房間一眼望過去自然是漆黑一片,旁邊簡熠的房間卻還亮著燈。

可能是實在太熟悉這幢房子的構造,盛阮從前都還沒有以這樣的角度仔細端詳過——原來他和簡熠房間的陽台竟然隔得這麼

近。

但這個念頭也隻是片刻之間隨意地胡思亂想罷了,盛阮將肩頭下垂的的背包往上提了些,另一邊的手掌被堅硬的東西硌得有些疼,他攤開手,那枚從電競世界帶回來的鑽石發卡靜靜地躺在他掌心上,在路燈和月光下閃爍著精致的光芒,盛阮隻看了一眼,便將發卡隨意地揣進了兜裡去,而後便靜悄悄回了家。

一樓隻有幾個傭人在,見了盛阮回家來很是驚訝,吳媽幾乎是立即驚喜地擁了上來,噓寒問暖生怕他冷著餓著,問他怎麼提前回來了,盛阮原本就有些累了,又怕驚擾到許梔,便幾句話應付了過去,就躡手躡腳地上樓去了。

回到自己更熟悉的空間裡,盛阮整個人精神都鬆懈下來了,歡快地穿過走廊,打開了自己的房門,屋裡黑漆漆的一片,他抬手將燈打開,紗質的窗簾晃動著,不知什麼時候被打開了半扇,盛阮隻遲疑了幾秒鍾,便猜測大概是被風吹開的。

他將身上的背包放下來,便蹬掉了鞋子,快步過去將陽台的門關上,又將紗簾和遮光窗簾都仔細拉好,才舒舒服服地癱倒在了沙發上。

「感覺像是做夢一樣……」盛阮雙眼半闔著,眼瞳中被燈光刺激得浮起了幾分迷離的淚意。

隻是他才剛躺倒下來,還不到5分鍾,房門便敲響了,盛阮太陽穴一突,幾乎立即便猜測到了門口的人是誰。

果然,下一瞬便直接印證了他的猜想。

「盛阮,開門。」

簡熠的聲音隔著門板傳進來,之前簡熠每回叫他開門,十回之中幾乎有八回都沒什麼好事,搞得盛阮都有些心理陰影了。

然而此刻他聽到簡熠的聲音,盛阮第一反應居然不是心煩,而是熟稔的親切感,讓他覺得心裡又踏實了幾分。

他真的、的的確確是任務完成,從那個世界裡脫離出來了。

簡熠還在敲門,聲音有些沉:「盛阮,我聽到你回來的聲音了,快開門。」

「來了來了……」盛阮停止發呆,趕緊過去將房門打開。

簡熠穿著一身短袖寬鬆睡衣,眉心微微蹙著,手裡端著一隻瓷碗,見到房裡的盛阮之後,怔了一下,輕抿了抿唇,盛阮吞了下口水,生怕他問出什麼難以招架的問題。

簡熠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皺著眉頭:「怎麼又不穿拖鞋?」

盛阮心下一鬆,反應極快,立即轉身去將拖鞋穿上,嘴上不停地解釋道:「哎呀剛才忘記了,但房間裡真的不冷,而且我一直在沙發上躺著,根本沒怎麼踩到地上來。」

他像是為了證明什麼似的,踩著拖鞋噠噠噠小跑到沙發邊上,又一下子將拖鞋蹬掉,跳上了沙發裡窩著,回過頭來得意地笑吟吟:「你看,根本就不會一直踩在地上。」

盛阮臉上還沁著一層薄薄的紅暈,眼瞳中流轉著水潤盈亮的光澤,簡熠心髒當即便停了一拍,他垂下眼睫,若無其事地緩緩走過去,將手裡的白瓷碗放到沙發前的小茶幾上,敷衍地誇贊道:「嗯,你最厲害。」

盛阮順著他的動作勾起月要朝碗

裡看過去:「這是什麼湯?」

瓷碗裡還冒著熱氣,香氣撲鼻。

簡熠已經拉了椅子在他對麵坐下來,解釋道:「蘿卜排骨湯,晚上燉的。說是入秋了,多喝點這個湯對身體好,剛下去喝水,吳媽讓我帶上來的。」

「噢,那我嘗嘗。」盛阮從沙發上爬起來,他其實一點也不餓,剛才吃了半碗粥,又喝了一瓶飲料,但好在湯並不太占肚子,他低頭去抿了幾口,眯著眼睛誇贊道:「好喝。」

「好喝就多喝點,」簡熠也不著急,就坐在他對麵悠閒地等著,也不催促,隻是目光一瞬不瞬地黏在麵前的人身上,盛阮被他看得毛毛的,狐疑地抬眼對望過去,白瓷碗遮住了他大半張臉,隻露出來一雙圓溜溜的杏眼,然而從簡熠的眼中卻並沒有看出來什麼異常。盛阮對簡熠的心思了然,這人以前也是喜歡盯著他看的,他將心裡的怪異感壓下去,繼續專心喝湯。

簡熠的視線從他眼尾眉梢,一路移到了臉上、唇上,甚至雪白的脖頸和手臂上,靠在椅背上若有所思。

——簡熠看起來有點不對勁啊,怎麼沒發瘋?

——真有點不正常,不會是打算等阮寶喝完湯再算賬吧。

吳媽是看著盛阮長大的,對他的習性再了解不過了,大晚上喝湯的話,他就隻是單純喝點湯,胃口好的時候可能吃點熬湯的配菜,裡頭的肉是半點不吃的,盛阮喝倒了碗底,也隻見到一塊白蘿卜,這碗湯喝下去,他整個身上都熱乎乎的,盛阮美滋滋將湯碗放下來,舔了舔唇,眼唇一彎:「謝謝你呀簡熠,我喝完啦。」

「喝完了就交代吧,」簡熠身子往後一靠,不疾不徐地問道,「不是說明天回來嗎,怎麼今晚就到家了?」

「……」盛阮臉上的笑意霎時間凝固住了,他立即便意識到簡熠是故意等他把湯喝完才開始問的,他早知道會遭到簡熠的盤問,剛才簡熠那副轉了性一般的溫和耐心地模樣欺騙性極強,盛阮心中一下子便放鬆了警惕,他說不清自己現在是個什麼感受,隻是被簡熠看得有些緊張,他盤起腿坐到沙發上,半歪著腦袋含混地解釋:「呃,其實也沒什麼事,就是想家了,在那邊玩著也沒什麼意思,就乾脆回來了。」

紀辭對他這個借口完全是不相信的,笑容中帶了些嘲諷,毫不留情戳穿他:「昨天不是還很開心嗎,小裙子和假發挺漂亮的。」

盛阮臉上幾乎是立即又紅了一度,耳朵上都礙事冒氣了熱氣,簡熠一上來就堵得他說不出話來,盛阮嘴唇動了動,一下子說不出什麼話來,他想起來昨天被簡熠查崗是發過去的照片,紅著臉瞪回去:「……你別提這個,你快把照片刪了!」

「那照片挺好看的,刪了做什麼?」簡熠輕輕笑了笑,「人家都能看現場,我看看照片都不行?」

他這醋意都滿到溢出來了,盛阮皺了皺鼻子,奇怪地打量了一番麵前的男生,簡熠這話他不知道要怎麼反駁,便乾脆不=閉上嘴巴不說話,免得說了什麼再踩到這位大爺敏感的雷區。

「怎麼,路上還沒想好

借口?()」簡熠也不著急,視線從他雙眼移到緊抿起來的紅唇上,盛阮身體不太好,平日裡唇色一貫偏淡,櫻花一般的粉色,因而一旦透出來不那麼正常的紅潤甚至腫脹時,便會顯得格外明顯,簡熠從他剛一開門時,便注意到了盛阮唇色的異常,仿佛銜著一朵色澤靡艷的花,此刻喝了熱湯之後,更顯得飽滿。

可偏偏當事人渾然不覺,開門見到他竟會露出來十分開心的模樣,這對簡熠來講,倒是不同尋常的體驗,他在盛阮麵前,其實很少會得到這樣暢快的笑臉,因此簡熠也樂於配合做裝聾作啞將所有的疑問暫時壓下,免得損了這位小嬌嬌的胃口,把人餓著了,直到那碗湯喝完,他才開始發問:「你嘴巴上是被那個網戀對象親的?()」

——!!!小簡好直接,阮寶危!

——小簡是不是憋了大招,感覺現在的都是開胃前菜啊……

盛阮神色呆怔了一瞬,下意識舔了舔唇,有些震驚於20的不負責任,心裡的防線幾乎崩塌了,氣若遊絲一般:「係統,我嘴巴上的痕跡沒被消除嗎?」

20語氣有些怪異:「又不是我親的,找我售後?」

「……」盛阮被他這番邏輯震驚到無話可說了,麵前簡熠的目光還所在他身上,盛阮心頭一顫,立即伸手去抽了張紙巾做出擦嘴的模樣,遮一遮自己唇上的痕跡。

20倒是很不放在心上:「你怕什麼,這群男人你還不懂,隨便撒個嬌賣個癡,給點甜頭,你說什麼他都能信你。」

簡熠一進來就看見他嘴唇上的口勿痕了,他想起來自己在酒店的鏡子裡看見的畫麵,霎時間便呼吸都亂了,尷尬到頭皮發麻,虧得他還若無其事地裝了這麼久,簡熠看他估計像是在看耍猴戲了,盛阮恨不得挖個坑給自己躲起來。

「行了,再擦下去嘴唇要被擦破皮了,」簡熠語氣淡淡的,探身過去將他手中的紙巾抽了出來,原本就水潤紅艷的唇瓣被紙巾磨過幾遭之後,更顯得漂亮得驚心,簡熠目光一頓,掐起眼前小巧白皙的下巴,指腹輕輕撚上柔嫩的唇瓣,聲音更沉了幾分:「說說吧,怎麼回事?」

盛阮被他的動作嚇得往後退,卻被鉗製住下巴分毫都動不得,他想嗬斥簡熠趕緊鬆開手,然而簡熠的眼神看著很是正經,好像真的隻是純粹在給他檢查唇上的痕跡,盛阮心裡打鼓,有些拿不定主意,簡熠催促的目光輕輕掃過來,盛阮心裡有鬼,便先慫了三分,眼睫顫了顫,腦袋裡飛速想著借口,小小聲開口:「就是你想的那樣,跟那個網戀對象……」

盛阮一張開嘴,按在他下唇的指/尖便戳到了口腔內部濕軟的唇肉上,盛阮下意識想要躲開,這番動作卻帶得這跟作亂的手指在唇腔裡幾乎劃了一圈,不癢不痛地戳在了牙齒上,盛阮皺了皺眉:「你先放開我,你這樣我不舒服。」

簡熠聞言,掀起眼簾對上了盛阮的視線,而後便極乾脆地依言將人鬆開了,他手指/尖上還殘留著柔軟濕熱的觸感,他蜷起手指抵在自己掌心裡,再開口時聲音變得更低了一度,甚至帶上了一點沙沙的感覺:「

() 都和人家親成這樣了,做什麼還連夜跑回來?」

他問題毫不委婉,分明應該是很讓人尷尬甚至算得上是很隱私的問題,經他這麼毫不遮掩地問出來,倒顯得十分自然而妥帖,甚至盛阮本人也沒察覺出來不對勁來。

盛阮有些臉紅,壓根兒沒意識到哪裡不對勁,他低垂著腦袋,語焉不詳地解釋:「哎呀情況反正有點復雜,我們,我和他吵架了,我就跑掉自己回來了。」

「吵架了?」簡熠眉心的鬱色疏散了些,眉梢挑起,似乎是在權衡這話有幾分真實性,「因為什麼原因?」

簡熠看著他唇上顯而易見的新鮮口勿痕,眸色沉了幾分,徑自猜測道:「因為他親了你?他強迫你的?」

盛阮愣了會兒,沒料到簡熠會這樣理解,他看著簡熠越來越陰沉的臉色,心中警鈴大作,臉色越發漲紅。他這副睜著水潤潤的大眼睛沉默不語的模樣,落入到簡熠眼中,便活脫脫像是被戳中了心思不敢承認,他沉聲問道:「除了親了你,他還做了什麼?」

簡熠濃黑的瞳孔像是洇開了一團墨,黑得嚇人,他已經許久沒見過的帶著冷意的戾氣也好像重新冒了出來,這個誤會有些嚴重了,盛阮心中又驚又慌,手指頭不自覺抓上了身下的沙發,咬了咬唇,硬著頭皮小聲解釋,卻因為簡熠身上的氣勢和他心虛的緣故而顯得沒什麼底氣:「就隻親了我,我發現不對勁就跑掉了,所以其實也沒有那麼嚴重,你別生氣……」

他撞上簡熠愈發不善的目光,也意識到自己剛才犯了傻,這種關頭還要維護那個所謂的網戀男朋友,豈不是越描越黑,盛阮可憐兮兮地抬眸望過去,聲音也越來越弱,「反正我已經跑回來了,以後也不會再去和他見麵了,聯係方式之類的都刪掉了……」

這一招他百試不爽,簡熠神色凝住一瞬,眼中的戾氣散去大半,旋即劃過一絲懊惱,半晌,才又開口問了一句,聲音還強自維持著冷映得感覺:「真的?」

「不然我跑回來做什麼……」盛阮紅著臉繼續撒謊,他臉上原本就帶著薄紅,剛又喝了一碗熱湯,這會兒輕蹙著眉埋怨的模樣,說是被氣的也能說得過去,簡熠定睛打量著他,並沒有完全相信他這番說辭,盛阮含水的杏眼睜大了些,皺著臉探身過來,乾脆抓住了簡熠的手,撒嬌一般地晃盪著,「哎呀你就別逼問我了,我已經夠倒黴夠可憐的了的了,你不安慰我也就算了,還要一直問,我回憶一下都很生氣很難過了,行行好放過我吧……」

簡熠被他攥住手的一瞬間,心尖幾乎一抖,即便一眼就看出來這個小騙子就是在裝可憐。他也不由自主地便對他這番說辭多了幾分偏信,他微微張了張嘴唇,將還沒問出口的其他問題悉數都吞了下去,輕聲談了談一口氣:「行吧,我不問了,網戀總歸是不靠譜的,網上騙子多,就專挑你這種長得漂亮人又單純的來騙……」

——呃該說不說,係統哥不愧是身經百煉,把主角們看得透透的~

——這就是拿捏,阮寶進步太大了,快把簡狗釣死了。

盛阮還抓著

簡熠的手,心下長長鬆了一口氣,眼神晶亮:「我知道了,我發誓以後都不會再搞網戀了。()」

簡熠反握住手腕上那雙細白的手,捏在手中玩賞一般:「放心,有我盯著你。?()?[()」

盛阮聽出來他這話有些不對勁,隻是還裡來不及細想究竟是哪裡不對勁,正打算開口直接詢問,便又聽見了敲門聲。

盛阮心跳亂了一拍,咽下剛想說的話,抬眼朝門口望去。

「軟軟,是我。」

謝栩!

簡熠挑眉朝盛阮看過來,唇腔內發出了一聲短促的笑。

盛阮腦袋宕機了一瞬。怎麼辦,謝栩怎麼過來了!

簡熠優哉遊哉,輕聲問他:「不開門嗎?還是直接打發他走?」

謝栩的聲音和平常幾乎沒什麼不同:「軟軟,我剛在樓下看見你房間亮了燈,睡了嗎?」

盛阮回過神來,一把反捉住簡熠的手,將人半拖半拽著:「小聲點。」

簡熠不知道他想玩什麼花樣,也並沒有怎麼反抗,很輕易地便被拽了起來,任由盛阮躡手躡腳地拉開窗簾又打開陽台的玻璃門,將他按在了陽台的牆角。

盛阮聲音還抖得厲害:「你躲在這裡,不要出聲,別讓謝栩發現了。」

「怕什麼?」簡熠覺得有些好笑,「你這樣搞得我們好像是——」

他頓了一下,找出了一個他自以為比較中肯的描述:「和情夫偷情的小妻子被丈夫捉奸了——」

盛阮一把捂住簡熠胡言亂語的嘴巴:「別管偷情還是什麼了,在這裡躲好別出聲!」

「否則,」他絞盡腦汁想找出來一句威脅的話,一時之間卻怎麼也搜刮不出來簡熠的錯處,反倒是他自己被簡熠捉住了不少把柄,盛阮一凜眉,瞪大了眼睛惡狠狠的甩下一句:「否則咱倆都完蛋!」

盛阮說完這話,便鬆開了手,簡熠好像真的被他鎮住了一般,沒做什麼反應,盛阮來不及多想,往後退了兩步,便轉身回了房間裡去,將陽台門和窗簾仔細關好,謝栩還在敲門,他深吸了一口氣,便朝房門口走去。

20的聲音適時地響起來:「別讓他發現嘴唇上的痕跡,否則很容易被懷疑。」

盛阮手上一抖,他回頭看了一眼緊緊閉合的窗簾,深深吐了一口氣,心中浮現出一個有些荒謬的主意,他心髒簡直快從嗓子眼裡跳出來了,仍強行鎮定地回應道:「我知道了,不會被發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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