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0 章 任務完成倒計時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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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紀辭怎麼會堵在他門口?

盛阮驚慌失措之下,腦袋幾乎瞬間一片空白,這個節骨眼上,他心頭卻突兀地生出了一絲詭異的慶幸:幸好沒有讓陸昶送他上來,否則恐怕又是一場腥風血雨。

他從電梯廳拐進到這邊走廊裡來,一抬眼便見到他此刻最不想見到的人——紀辭。

說是不敢見,其實也不太準確,但他此刻的確是不太想看見紀辭的,一見到紀辭,他便總覺得自己是個負心的渣男,盡管紀辭不是他渣的第一個人了,但紀辭絕對是這所有被他渣過的人裡麵最無辜的,盛阮從頭到尾都挑不出來他的什麼錯處,卻不得不為了任務去傷害他。

盛阮探出去的一條腿發著抖縮回來,霎時間便產生了一股調頭就跑的沖動。

「他怎們在這兒?」盛阮咽了下口水,盡管覺得不太可能,但他還是顫著嗓子問係統,「他會報復我嗎?」

20倒是很鎮定:「不會,你見機行事就行,應付一下就讓他走。」

可還未等盛阮做出來任何動作,紀辭便像是感覺到了他的氣息,已經轉過身來,目光精準地鎖定了這邊:「軟軟。」

盛阮像是被釘住了雙腳一般定在原地,在紀辭堪稱柔和的目光中,兩條腿都微微打起顫來。

紀紀辭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像是全然沒有發現盛阮身上的痕跡,關切詢問:「怎麼不過來?」

紀辭視線下移,落在淺綠綴著浮雕花朵的大裙擺上,腳尖方向一轉,便徑直朝盛阮這邊走來。

腳步聲其實很輕巧,卻一聲一聲像是撞在盛阮心尖上,令他耳膜鼓動,盛阮聽到自己的聲音輕飄飄的:「紀辭,你找我有事嗎?」

還未等紀辭回話,他鼻子一皺,敏銳地嗅到了一絲熟悉的氣味:「你喝酒了?」

「你聞到了?」紀辭一怔,大概是沒想到盛阮的嗅覺如此靈敏,他隨即解釋道,「剛喝了一點,你不喜歡的話我回去換件衣服。」

「不用,」盛阮趕緊答道,他其實就是問道了一絲酒氣,隨口一提罷了,紀辭身上的酒氣其實並不明顯,他也並不太排除酒氣,隻是他記得紀辭說過,職業選手為了保持操作,一般不會喝酒,因而覺得有些奇怪而已,他心一沉,搖搖頭,「沒事的,味道不大。」

紀辭的腳步停了下來,沒再靠近:「剛才給你發消息,你一直沒回復,我隻是有些擔心你,所以過來看看。」

盛阮心下一鬆,趕緊應道:「我沒事的,剛才沒看微信,這麼晚了你回去不休息嗎?」

紀辭被他這樣直白的送客意味弄得愣怔了一下,低眉輕嘆了口氣,露出來一點苦笑:「這麼著急趕我走嗎?」

盛阮被他說中心思,不由得有些臉紅,好在他這會兒反應還算快,趕緊圓回來:「不是的,我就是我有點困了,想回家睡覺。」

「我是看你今晚在宴會上沒吃什麼東西,中午也沒吃多少,所以給你帶了一點海鮮粥過來。」紀辭將手

上提著的東西拎到麵前來,看著像個保溫的包裝袋,溫聲道,「還是吃一點吧。」

盛阮怔了一下,剛才紀辭倚在窗邊,保溫袋被他側身遮擋住了,他這會兒才看清紀辭手上還拿著東西,心中霎時間軟了幾分。

他剛才不太敢看紀辭的眼睛,視線一直沒移上去,他此刻心下一動,目光便不自覺移到了紀辭臉上,剛才離得遠,並沒有看清,現在紀辭走近了些又站定下來,盛阮才發現,陸昶果然沒騙他,紀辭的狀況的確是比陸昶要慘多了,唇角原本的傷口已經結痂了,但臉頰又新添了一塊淤青,身上還不知道有沒有其他傷。

陸昶下手果然絲毫不留情麵。

隻是盛阮沒有想到,在經歷了剛才的那些事情之後,紀辭非但不找他算賬,居然還會記掛著他餓不餓,這樣對比下來,他簡直可以算是沒心沒肺了,心底襲來一陣心虛的罪惡感。

盛阮心中一軟,抿抿唇便提著裙子走過去,忐忑地低聲問道:「紀辭,你不怪我嗎?」

「嗯……怪你什麼?」紀辭失笑,「怪你太受歡迎,太多人喜歡你嗎?」

這短短的時間之內,他像是已經自我調解好了,至少從神色看起來已經完全沒有什麼異常了,又恢復成了盛阮最熟悉的那副溫柔俊秀的模樣,微微含笑著看過來。

盛阮完全是吃軟不吃硬的人,麵對著紀辭這樣軟著態度向他示好,他便也完全冷硬不起來了,盛阮垂眼看向紀辭手中拎著的粥,小聲問道:「你晚上吃過了嗎?」

20有些不痛快了:「嘖,你理他乾嘛?」

盛阮知道係統是在不爽什麼,卻並不理會理會,隻是抬眼朝紀辭看過去。

紀辭搖頭輕聲道:「我不餓。」

不餓,那就還沒吃過。

盛阮迅速拆解出了他這番話裡的信息,嘗試著邀請道:「我晚上吃不太多,一起吃吧,免得浪費了。」

紀辭像是有些驚訝,盯著盛阮的眼睛看了片刻,便笑著應了:「好。」

他說罷,便轉到盛阮身後去,俯身去將他裙擺提起來,一如幾個小時前出門赴宴一般。

盛阮沒拒絕他這個動作,有紀辭幫他提著裙擺,的確是行動更方便了許多,他步伐加快了些,走到自己房門前,從手包中掏出房卡打開房門開了燈。

柔和的燈光霎時盈滿了房間,盛阮將包放下,轉身對紀辭說道:「你要不先在沙發上坐一下,我進去洗個澡換身衣服。」

經過剛才那一遭,盛阮身上出了許多冷汗,又被按著親成那樣,他估扌莫著自己臉上大概已經不能看了,隻想趕緊洗一洗,將身上厚重的禮服裙子換下來,隻是他說完這話,便立即後悔起來,目光掃過浴室的磨砂玻璃門,盛阮才記起來酒店的浴室是幾乎透明磨砂質地的玻璃隔開的,這是很常規的設計,從外往裡看去,其實也看不真切什麼,隻能看到一些朦朧的身體輪廓。

但即便是這樣,也已經足夠不妥了。尤其紀辭還是他特意邀請進來的,便格外多了些曖昧的暗示。

——小紀好好哦,還惦記著阮寶餓不餓,還去買了粥,溫柔賢惠,可以收進阮寶的正式魚塘!

——!!!小紀要吃福利了嗎?洗澡!

——阮寶好心軟啊,其實20說的沒錯,應該直接順勢把小紀支走的,哎阮寶真是太善良了,對小紀來講,大概就是殘忍的天真吧。

盛阮臉上當即爬上一層粉暈,趕緊開口彌補道:「我不是那個意思……」他話出口又覺得自己仿佛是在欲蓋彌彰,紀辭都還什麼也沒說,他便自顧自將話都說完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紀辭笑笑,「我還是出去等你一下吧。」

盛阮點點頭,暗自鬆了一口氣,紀辭果然是善解人意。

紀辭環視了一下屋內,便徑自走到落地窗邊的小圓桌邊,將手上拎著的粥放在了桌麵上,沒多做停留又立即轉身出門去了。

盛阮有些抱歉:「我沖下澡再換件衣服,會很快的。」

「嗯,你去吧,洗好了叫我。」紀辭又重新倚靠到走廊盡頭的那扇窗欞上,側過臉去看窗外的夜景。

盛阮見他這模樣,也不再耽擱時間,趕緊提著裙擺快步進到浴室裡,叫係統用奇跡衣櫥給他將身上的禮服換下來。

身上驟然輕鬆下來,所有的裝束都恢復成之前的模樣,隻有那枚精巧的鑽石發卡,被擱置在洗手台上,在燈光下呈現出璀璨的光澤,此刻閃得有幾分晃眼。

這個是陸昶送的,因此並不會被回收過去。

盛阮將發卡拾起來,發卡做工精致,小小的一枚,落在手中卻沉甸甸的:「係統,這個發卡怎麼辦?要留在這裡嗎?」

「你得帶走,留在這兒不符合人設。」20解釋道,「再者說,這東西留下來,被陸昶見到了,不就是拒絕的意思嗎,現在還不能被他發現。」

「但我又不是女孩子,要這個也沒什麼用呀,」盛阮頓了一下,小聲道:「真金鑽石的,這麼貴扔了也怪可惜的……」

「……隨你處置,先收著吧。」20沉默了會兒,才蹦出這句話來。

盛阮將發卡放回到盥洗台上,抬眼看向鏡子裡的自己,果然和他想象中的一樣糟糕,眼周一圈透著緋紅,眼尾的一抹痕跡要更深一些,唇瓣被口勿成深粉色,透著水光淋漓的不正常的腫脹,紀辭隻要沒瞎,剛才就一定注意到了,盛阮隻慶幸他剛才沒有在這一點上多追問,否則才真是要尷尬死了。

但仔細算算,他這些痕跡中,也有紀辭的一番「功勞」,盛阮想起來剛才宴廳外的樓梯上那個瘋狂的親口勿,臉上更紅了幾分。

不過會突然遇上謝栩實在是在意料之外,他現在想到剛才的事,都還有些腿腳發軟膽戰心驚,生怕又會發生什麼突發狀況。

「別想太多了,等任務完成,回到你原本的世界裡,以後也都不會見麵了,」20對他的做法很不理解,在他看來,剛才就應該斬釘截鐵地將紀辭打發走,多做多錯,最後關頭沒必要再生事端,但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相處,他對自己宿主

這猶豫不決的性子也頗有幾分了解了。隻是在盛阮最後邀請紀辭一起吃飯時,他機械的程序裡無端生出了些暴躁的情緒,事到如今也隻好盡責地提醒:「你趕緊洗洗,要是實在過意不去,一會兒就去和那小子說幾句話打發走得了。」

「我明白。」盛阮深吸了一口氣,低頭去捧水洗臉,微涼的清水碰到麵頰上,他整個人都清醒了幾分,也領會過來剛才留住紀辭的確是有些感情用事了,「你放心吧,等下我和他說上幾句話,就和他告別,不會出什麼事的。」

20輕哼一聲,沒接他的話。

紀辭還在門外等著,盛阮便去洗了個熱水澡,酒店裡的沐浴露帶著濃濃的椰奶甜香味,聞起來心情都不自覺跟著甜了幾分,暖熱的水汽氤氳在周身,疲乏和緊張感都紓解了不少。他猶豫了一下,懶得再去找裙子,便圖省事匆匆穿上浴袍,吹乾頭發,又仔仔細細將假發戴上,才穿上拖鞋將房門開了一條縫。

不遠處的走廊盡頭裡,紀辭又恢復成了剛才那個倚窗獨立的姿勢,側著臉望向窗外,不知是不是盛阮的錯覺,總覺得他整個人都籠罩著一層冷冽的氣息,像是陷入了某種沉思之中。大概是秋天的夜晚的確溫度偏低,那扇大窗又被推開的緣故,冷風從窗口灌進來,盛阮脖子上的水還沒擦乾,剛一探出頭便冷得打了個哆嗦。

他伸手將浴袍的領口攏了攏,扒在門框上輕聲喚道:「紀辭,我洗好了。」

紀辭聞聲轉過身來,像是怔了一下,旋即露出一點笑意,於是那點兒冷感便又化成了令他熟悉的暖煦,正邁開步子朝這邊走來。

盛阮見他朝這邊走,手上又拎著個大袋子,疑惑問道:「你剛又下樓去了嗎?」

說話間紀辭便走到他身前了:「嗯,正好樓下是條步行街,剛下去買了點零食過來,也不知道你愛吃什麼,就聽店員推薦買了些。」

盛阮沒想到他這會趁這個時間去買這些,心頭有些觸動,但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眼睛睜圓了看著購物袋,眉眼一彎:「哇,謝謝你啊紀辭。」

紀辭唇角抿出一個稍稍向上的弧度,聲音有些無奈:「不用和我這麼客氣。」

「哈哈哈,就是習慣了,快進來快進來。」盛阮反映過來,又覺得有些不太好意思,他被風吹得有些冷了,便將房門更打開了些,才轉身往屋裡走,折騰了一晚上,他這會兒的確有些餓了,盛阮穿著酒店的拖鞋,噠噠噠跑到落地窗邊的小桌子邊上,拉開椅子坐下來將保溫袋打開,海鮮粥誘人的香味瞬間飄散出來,勾得他起了些食欲:「快來吃夜宵吧,免得粥冷掉了。」

浴室的門還開著,濕熱的水汽裹挾著沐浴露的香氣逸散出來,紀辭腳步一頓,側過臉朝裡看去,暖黃的浴室燈光裡裊裊霧氣蒸騰。

盛阮拉了張椅子坐下來,扭頭見到紀辭還愣在門口,忍不住開口提醒了一句:「快點過來坐。」

「嗯。」紀辭聽見他聲音,才扭回頭繼續往這邊走。

盛阮咽了下口水,看著麵前一大碗還冒著熱氣的海鮮粥

,有些發愁:「唔,沒有分裝的小碗,我打電話問問前台能不能送。」

「你先吃,我真的不餓。」紀辭笑了笑,麵前的女孩才剛剛洗過澡,露出來的肌膚上還帶著濕潤的水汽,瓷白的麵容被熱水蒸騰出非常淺淡的粉暈,眼尾的緋色還未褪去,濃長的眼睫下一雙偏圓的杏眼帶著清淩淩的水光,黑長的秀發被隨意地撩在耳後披在肩頭上,在燈光下泛出柔亮的光澤,他心頭不由得一動。

盛阮抬眼歪著腦袋看了紀辭一眼,見他模樣的確不像是在說客套話,便也不多推辭了:「那我不客氣啦~」

「多吃點。」紀辭完全像是對今晚發生的事毫無芥蒂了,就規規整整地坐盛阮對麵,含著笑意看過來。

盛阮有些拿不準紀辭到底是什麼態度,半小時前,他還在微信裡看見紀辭給他留言,說想聊聊,當時他沒回復,是因為真的不知道要怎麼聊,卻沒想到回來之後就在房門口撞見了,盛阮原以為紀辭給他送粥隻是幌子,真實意圖還是要和他「算賬」的,卻沒想到,都麵對麵坐一塊兒了,紀辭卻完全沒有任何要開口和他「聊天的意思」,倒像是真情實感地隻是來給他送粥。

「你不回消息,他默認你拒絕『聊聊』的提議不是很正常,」係統20涼涼地吐槽他,「人家可能就是真的心腸好,隻是來給你送點粥,看看你平安到家,你非請人家進來一起吃。」

盛阮被他懟得說不出話來,隻能乾巴巴地憋出來一句:「……你別說我了。」

係統好半天沒說話,盛阮以為他終於好心放過了這一茬,卻沒想到過了會兒,20又突然開口,聽起來有幾分僵硬:「不說就不說,撒什麼嬌……」

盛阮:「……」發什麼瘋。

他舔舔嘴唇,要了一大勺粥塞進嘴裡,鮮美的味道瞬間在唇腔綻開,盛阮眯著眼睛,真誠地贊美道:「好吃。」

「你愛吃就好。」紀辭撐起下巴,像是和他閒聊一般,「還不知道軟軟你是哪裡人?」

盛阮頓了一下,將嘴裡的粥咽下去,才說道:「我家在s市。」

「那還挺遠的,」紀辭思考了一下江城離s市的距離,「明天幾點的機票?我送你去機場吧。」

「明天上午的,我已經約好車啦。」盛阮低頭攪著粥,沒砍紀辭的眼睛,「明天你們不是還要去平台總部一趟嗎,我就不耽誤你們時間了。」

紀辭沒糾結這個問題,轉而問道:「隊長告訴你的?」

盛阮眼皮一跳,這個消息自然是係統告訴他的主角行程,但他剛才找借口時順嘴就這麼說出來了,因此這會兒也這隻能硬著頭皮順勢承認:「……嗯。」

紀辭笑了笑,語氣帶了些惆悵:「這次分別的話,以後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見麵了。」

盛阮呼吸都停頓了幾秒,不知道要怎麼接這個話,幸好紀辭也沒在意,像是真的閒聊一般,自顧自往下說。

「軟軟,之前說的,如果下賽季我進決賽,你就來現場看,」他盯著麵前的女孩,語氣中含著試

探的希冀,「還作數嗎?」

盛阮終於半抬起頭,眨了眨眼,心裡有些發堵:「……到時候再看,如果有時間,我會去的。」

紀辭眉梢彎起:「行,那你別忘了。」

盛阮悶頭「嗯」了一聲。

少頃紀辭又繼續說道:「不過你忘了也沒事,我會提醒你的。」

可能明天之後他再也收不到這邊的消息了,盛阮默默想著,小半碗粥吃下肚去,他便覺得差不多飽了。如果對麵坐著的是謝栩,他會毫不猶豫地將剩下的大半碗推過去,但現在對麵是紀辭,盛阮遲疑了下,還是將蓋子合上。

他指腹曲起,在桌上畫著圈,抬眼小心地看向紀辭,深吸了一口氣,心跳有些快:「我剛洗完澡之後看到你發的消息了,你是想找我聊什麼呀?」

紀辭都找上門了,盛阮之前找的那個借口說沒看到微信,便也很難成立,這會兒不提起來,他一會兒更不知道在微信上要怎麼回復。紀辭是個很好的人,盛阮也不希望他和紀辭的最後一次聊天或者是見麵,會是這樣終結。眼下氛圍還好,他便主動提起這個問題。

紀辭給他從零食袋裡翻出來一瓶ad鈣奶,插上吸管推到盛阮麵前來,又繼續靠在椅背上,雙手交疊著落在桌沿上,模樣有疏懶而放鬆,語氣很輕:「那會兒的確是想跟你好好聊聊。」

「ad鈣奶,好幾年沒喝過了。」盛阮眼神一亮,將飲料接過來輕輕吸了一口,還是他記憶中的酸酸甜甜的口感,他有點扌莫不清紀辭這個態度,隻是這樣的語氣和動作,倒的確是讓周旁的空氣都跟著鬆弛了幾分,也叫盛阮心裡頭沒那麼繃著了,他沒應聲,安靜等著紀辭繼續說下去。

「但現在想想,我該對你道個歉的,」紀辭聲音舒緩卻很真摯,視線向下落在雪白桌麵上那根泛著粉的指尖上,「抱歉,剛才我應該是領會錯了你的意思,有些冒犯了。」

盛阮有些訝異,沒有想到紀辭會因為這件事和他道歉,雖說後麵的發展的確是有些過火,但起初確實是他主動親上去的,他心底霎時便有些不自在起來,像是有微弱的電流一下子從四肢百骸劃過,他吶吶道:「沒事的,當時都有點喝多了。」

紀辭輕聲笑了笑:「你不怪我就好。」

盛阮咬著吸管,含糊不清地小小聲:「我怪你做什麼……」今晚這事要怪誰也是怪不上紀辭的,最多隻能怪那個係統和主神,設定的這個奇葩任務,他原以為紀辭會趁機追問今晚的事情,或者剛才那個所謂的「替身」烏龍,卻沒想到紀辭完全不按套路出牌,搞得盛阮緊張兮兮地也不知道要怎麼應對了。

紀辭笑了笑,沒再繼續這個話題,他扭頭看了眼窗外的天幕,江城市中心夜晚基本很難看見星星,僅有零星的一兩顆偶然能見到閃爍,月亮也隻有彎彎的一道窄鈎,顯得空曠又靜謐,但紀辭似乎很享受這樣單獨相處的氛圍,兩個人就這樣麵對麵靜靜坐著。

盛阮叼著吸管,也順著他視線朝窗外看過去,這回兒還不算太晚,外頭天很黑,他這兒高層的落地窗視

野開闊,天幕之下是延綿不斷的點點燈光連成一片,他很少會這樣認真地看窗外的夜景,尤其是重活一回之後,這陣子幾乎都緊繃在任務上,這會兒倒是罕見地放鬆了,也學著紀辭的模樣,靠在縮進椅子裡靠著,小幅度地舒舒服服晃著腿。

紀辭視線從窗外的天際移到了麵前女孩的臉上,一縷烏黑的發絲順著肩頭和鎖骨的曲線落到浴袍的領口中,瓷白的側臉上泛著淡淡的粉,更顯得唇瓣飽滿紅潤,唇角微微上翹著,窗外細碎的燈光映在瞳孔中,漂亮得不像話。

盛阮咬著吸管,將裡頭最後一口喝光,打了個嗬欠,瞳孔中飄起來一些水霧,他撐著椅子又轉回身來。

紀辭麵上還帶著柔軟的笑意,適時地站起身來,將桌上收拾了下,溫聲道:「時候不早了,那你早些休息。」

盛阮一怔,抬手揉了揉眼睛,也趕緊起身,「好呀,那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

「行。」紀辭將剩的那一半粥拎著,朝門口走,盛阮也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麵,將人送到了門口,又說了聲:「晚安,紀辭。」

「快回去刷牙睡覺吧,走廊有風,別吹著了,」紀辭回轉過身來,將盛阮堵在門裡。

「我知道,你也是,」盛阮目光落在他嘴角和臉頰的血瘀上,抿了抿唇,眼睫下垂了幾分,「你們領隊那兒應該有藥,你記得等下再去找他擦點藥。」

「這點小傷不礙事的,過幾天就消了,」紀辭眼瞳中的笑意更明顯了些,但他見麵上小姑娘這模樣,心尖上像是一根柔軟的小羽毛拂過一般,猛然顫了一下,話鋒一轉語氣輕快道,「——你放心,我一會兒就去擦藥。」

「那就好。」紀辭身體素質確實不錯,之前和陸昶打架的傷也好得極快,盛阮其實並不太擔心這種傷勢的問題,便揚起唇角,抬起頭:「你早點睡。」

他說完,停頓了一下,便抬手去關門,然而下一瞬,門板便從外麵被一股力量抵住。

「軟軟。」

他聽到紀辭聲音輕柔而低啞地喊了他的名字,盛阮眼皮一跳,推門的手停頓住,縮緊了指節,抬眼去朝門外看。他心頭霎時間又湧上來不安,紀辭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被眼神掃過的皮膚像是被火燎過一般熾燙,盛阮不由得縮了縮脖子,擔心被紀辭看出來什麼。

他這小心翼翼又如臨大敵的模樣,紀辭心中有些發苦,隻輕聲問他:「別緊張,我隻是想問,明天一起吃早餐嗎,或者你想吃什麼,我去給你買回來?」

盛阮心中稍稍安下來,垂下眼睫去,輕點了點頭:「噢,好。」

紀辭怔了一瞬,沒繼續追問這個「好」,是要一塊兒去吃早餐,還是讓他出門去買回來。

他心頭恍然劃過一個念頭,如流星一般,還未捉住最後的一點尾巴,便悄然沒了蹤跡。

紀辭此刻突然有點想繼續追問他沒問出口的那些問題。

比如:

剛才的那個「謝許」』是誰,你見了他為什麼那麼慌張地想要逃跑?

剛才你真

的喝醉了嗎,親我是因為喝醉了還是真的將我錯認成了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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