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不憂城(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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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驚微方才推說自己沒有沐浴,實則修真之人隻需要掐一個淨身術便可。

江秋漁勾著林驚微的月要封,將人半推半就地拽到床邊,她率先在榻上坐下,仰頭看著麵色正經的清蘅君,「師姐,可能要再麻煩你一下了。」

說這話時,江秋漁翹起兩隻小腳,在空中晃了晃,示意林驚微替她脫鞋。

林驚微大約是一早便猜到了她的目的,聞言臉上半點驚訝也無,神色格外自然地在江秋漁麵前半跪,握住對方的足腕,將方才自己親手穿上的鞋襪,又脫了下來。

江秋漁全身都軟,就連兩隻腳也不例外,腳掌下沒有行走留下的厚繭,反而是軟軟嫩嫩的,透著一層淡淡的粉。

林驚微想起對方保養毛發時那副謹慎又小心的模樣,似乎也就不覺得意外了。

這一回想,她又忍不住想到了點別的,江秋漁變回原形時,兩隻爪爪都是黑色的。

林驚微從前也見過狐妖,對方變回原形時,爪爪分明是粉色的。

她以為所有狐妖皆是如此,江秋漁的小爪子卻是黑亮亮的,像一顆顆圓潤的葡萄。

難道這就是擁有魔族血脈的狐妖,與普通狐妖的不同之處嗎?

林驚微握著江秋漁的腳,床榻上的美人媚眼如絲,一身冰肌玉膚仿佛染上了一層瑩白的光芒,當是人間美景。

可她腦海中浮現的,卻是一隻擁有黑色爪子的,毛茸茸的狐狸。

想著想著,林驚微的臉上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了一點笑容。

這點笑容放在旁人的臉上不足為奇,可林驚微是誰,是冰霜一般的清蘅君。

她合該是淡漠無情的,而並非像此刻這樣,捧著女子的足,眉眼溫和無害,攢著淡淡的笑意。

江秋漁一開始還不曾察覺到林驚微的異樣,直到她用足尖輕輕點了點林驚微的手腕,甚至一路順著小臂往上滑,這人卻毫無反應時,江秋漁這才發現,林驚微似乎在走神。

江秋漁:???

她覺得自己的一出好戲都演給了瞎子看,心頭兀地湧上了一點兒不悅。

尤其是江秋漁還發現,林驚微的視線並未落在自己身上,想來她在腦海中所想的東西也同自己無關。

高高在上的魔尊心想,魔宮裡的那些人,哪一個不是爭著搶著想伺候她的?

就連方才在春雲樓外遇見的那些人,也無不是對她贊嘆不已。

偏隻有林驚微得了她的允許,能近得了她的身,林驚微得此殊榮,不心生感激也就罷了,居然還在她麵前走神?

她握著自己的腳,做著如此親密之事,腦海中卻在想著旁的東西?

林驚微正想到自己捏住狐狸爪爪時,小狐狸用自己的後爪子蹬她的場景,眼前忽地一暗,是江秋漁用脫下來的外衫蒙住了她的眼。

一股濃鬱甜膩的蜜桃香縈繞在林驚微的鼻尖,吸氣時,滿嘴都是這股熟悉又動人的桃香味。

林驚微頓時忘了狐狸,身子仿佛被定住了似的,被一件薄而透明的外衫擋住了一部分視線。透過這層赤色輕紗,她看見江秋漁似乎不大高興的晃了晃頭頂的耳朵。

耳朵是什麼時候露出來的?

林驚微無意識地摩挲了一下江秋漁的腳背,指腹下的足背細膩柔軟,透著幾條淡青色的痕跡,看起來脆弱不堪。

偏偏就是這隻柔若無骨的腳,能一腳踹得人心口生疼,嘔出一大口血來。

林驚微這才恍然,自己竟然在江秋漁麵前走神了。

她知道魔尊的性子喜怒無常,翻臉是常有的事,心眼子又多,算計人的招數一個接一個,讓人防不勝防。

每回在江秋漁麵前伺候時,林驚微無不是認真謹慎,屏息凝神。

可方才,她卻聯想到了小狐狸,竟在江秋漁麵前走了神。

實屬不應該。

林驚微自幼學的便是,在敵人麵前定要萬分的小心,一息的晃神便足以讓敵人尋得反擊的機會。

她麵對的又是最最危險的魔尊,更應該謹慎才是。

林驚微思來想去,隻怪她天生便對擁有柔軟毛發的動物多了一分心軟,若魔尊不是狐狸,又或者她沒有那一身雪白厚實的絨毛,林驚微必定不會被她擾亂了神智,變得不像自己。

都怪毛茸茸!

江秋漁將自己脫下的外衫扔在林驚微頭上後,這人總算回魂了,隻是她不僅不立刻認錯,還敢裝得不動聲色,滿眼無辜地看著自己。

江秋漁不高興地拍了拍自己的狐狸尾巴,眼眸微微眯了起來,難道是她最近表現的太溫柔了,林驚微真就以為她柔弱可欺?

江秋漁思及此,用另一隻自由的足尖挑起林驚微的下巴,語氣幽幽的,帶著股蠱惑引誘的味道:「師姐,方才,你在想誰?」

想的如此專注,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緒中,連她究竟是何時褪去了外衫,又將這一層輕紗扔在她的頭頂,都毫無所覺。

她究竟在想誰?

想的那張向來平靜淡漠的臉上都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她連麵對自己濃艷惑人的姿色時,都尚且能維持正經嚴肅的模樣,又是誰能讓她丟掉隱忍克製,露出這樣溫柔的神色來?

是鳳桉?

還是傅長琉?

又或者是某一個,她尚且不知道名姓的人?

小狐狸很不高興。

眼下這種情況,就跟已經被她踩在腳下的獵物忽然掙紮起來,計劃著想要逃跑一般。

林驚微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都已經答應要替她暖床了,怎麼可以還想著別人?

她倒要看看,究竟是哪個國色天香的大美人,能把她也比了下去!

江秋漁望向輕紗後林驚微那雙古井無波的眼,慢吞吞地道:「那人莫非是師姐的心上人?」

原著裡也沒說女主還有心上人啊?

她從頭到尾都隻有男主一個官配。

林驚微方才那副溫柔懷念的神色,總不至於是給付星逸的吧?!

江秋漁一想到這個可能,心中更是惱怒,隻恨自己從前對付星逸還是太溫柔了。

狗男人也配??

她雖然一直帶著笑,眼底的神色卻格外冷淡,仿佛隻要林驚微說一聲是,江秋漁便能立馬拎著金絲縷,殺了那個膽敢跟她搶人的小賤人。

即使那人可能是無辜的,江秋漁也難免要遷怒於她,她倒不至於真的動手傷人,罵一罵卻是難免的了。

當然了,她分的清,最最可惡的,還是林驚微。

竟敢當著她的麵想別人,將她的臉麵至於何地?

林驚微還不曾回答,係統反而先在江秋漁的腦海中出了聲:【你這麼生氣做什麼?】

江秋漁:「她都在我麵前想別人了,還笑得如此盪漾,我不該生氣嗎?」

係統一臉老實巴交:【可是她本來就不喜歡你,想別人不是很正常的嗎?】

江秋漁:「……」

江秋漁臉上的笑容仿佛有些陰惻惻的,係統頓時收了聲,生怕自己再多說一句,宿主便要抱著玉石俱焚的念頭,從將自己從她的意識海中拽出去捏碎。

江秋漁在腦海中彈了彈虛擬的煙灰,「我當然知道她不喜歡我,畢竟我也不喜歡她。」

係統:那你到底在氣什麼?

活像是抓住了老婆出軌的原配一樣。

江秋漁:「她在我麵前想別人,這不是在打我的臉嗎?」

她扌莫了扌莫自己的臉頰,指腹下的觸感格外柔軟,皮膚細膩得找不出一絲瑕疵。

江秋漁解釋道:「我頂著這麼一張閉月羞花般的臉,同她笑盈盈地調情,她不說配合我演戲也就算了,竟然還走神了!這就是在明晃晃地打我的臉。」

「我不該生氣嗎?」

係統懂了,這大概類似於宿主在認真地演戲,情緒激動飽滿,她的對手卻心不在焉地念123,這事兒擱誰身上都會不高興的。

江秋漁想了想,又添了一句:「再說了,她未嘗不是故意的。」

係統:【??】

這又是什麼道理?

「她明知我身為魔尊,占有欲強,卻還當著我的麵做出這副水性楊花的模樣,難道不是故意惹我生氣嗎?」

林驚微為何要故意惹自己生氣呢?

不外乎是靈漪的存在給了她一定的刺激,讓她心中有了危機感。

所以林驚微想通過這樣的方式,證明她在自己心中的地位。

自己越是生氣,越代表自己在乎林驚微。

這便是林驚微想要的結果。

江秋漁隻是看穿了她的心思,決定配合她罷了。

係統似懂非懂:【原來如此。】

搞了半天,這還是影後之間的巔峰對決。

它就說,宿主怎麼突然表現得如此在乎女主的想法,原來是在演戲啊。

沒想到啊沒想到,女主看上去如此正經嚴肅,老實巴交,居然還是個釣漁高手!

江秋漁與係統的交流隻在幾息之間,林驚微則是頂著頭上的赤色外衫,如同蓋著蓋頭的新娘子一般,仰頭看著江秋漁,麵上的神色還算鎮定,耳骨卻悄悄泛起了紅。

「我沒想別人。」

她跟不上江秋漁的思維,也不知道這人究竟想了些什麼,看向她的眼神格外不善,仿佛要將她生吞活剝了似的。

林驚微時常搞不明白,自己究竟又是哪裡惹江秋漁不高興了。

就因為方才自己走神了嗎?

可她為何能將自己的走神與自己在想別人聯係起來?

這二者之間有什麼關聯嗎?

林驚微思索片刻,低頭看著被自己握在掌心裡的足腕,決定老實交代,同時也想解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我在想,你變回原形之後,爪子為什麼是黑色的?」

江秋漁:???

我懷疑你在驢我!

她難得噎了一下,足尖踩著林驚微的喉嚨,反問道:「我的爪子本來就是黑色的,有何不妥嗎?」

林驚微眉頭微蹙,禮貌地提出了質疑:「我曾見過另一隻狐妖的原形,它的爪子為何是粉色的?」

江秋漁默了默,伸手扯開蒙在林驚微頭頂的衣衫,而後用自己的尾巴勾住林驚微的手腕,一把將人拽上了床榻。

這幾個動作不過發生在幾息之間,林驚微尚且來不及反應,便被江秋漁壓在了錦被裡。

或許她也沒有想過要掙紮。

因此格外順從,任由自己的命門被人擒製住。

江秋漁若真想傷她,必不會給她反應的機會,出手快而狠,毫不猶豫。

而她此時的一番舉動,都隻是為了同自己親熱罷了。

這一點,林驚微還是分得清的。

麵色微紅的劍修青絲鋪了滿床,一雙清冷的眼直直地看向上方的狐妖,目光在對方那兩隻狐狸耳朵上一掃而過,隱約瞧見那雪白毛發下的柔嫩皮膚似乎泛起了薄紅。

江秋漁用一隻手按著林驚微的肩膀,防止這人掙脫她的束縛,她晃了晃身後的大尾巴,指尖撫扌莫著林驚微的側臉,語氣裡充滿了幽怨。

「我道你為何心不在焉,原來是在想別的狐狸啊。」

她的唇離林驚微的臉很近,垂下的青絲擋住了部分燭光,形成了呼吸交織的隱秘之地,眼波流轉間,林驚微不自然地咽了咽喉嚨。

「你既嫌我的爪子不好看,那我便放你去找爪子好看的狐狸吧。」

江秋漁說完,竟施施然起身,指尖勾著自己的一縷青絲,自言自語般:「興許那靈漪姑娘不會嫌我的爪子是黑色的。」

她方才坐起身來,月要肢忽然被一條手臂給摟住了,身後傳來一股不容人反抗的力度,將江秋漁給拖回了榻上。

林驚微將懷中的女子抱緊,另一隻手握住了江秋漁的手腕,細細摩挲,低聲道:「沒有嫌你不好看。」

她的月匈口緊貼著江秋漁的後背,說話時微微振動,顯得格外親密。

林驚微總算明白江秋漁是為何不高興了。

把人摟回來的那一瞬間,林驚微的身體快過了腦子,她認為這樣能更快地阻止江秋漁去找靈漪,便這樣做了。

直到將人抱了個滿懷,林驚微才陡然回過神來,驚覺自己究竟做了多麼大膽輕浮之舉。

幸好江秋漁不曾伸手推開她。

林驚微麵頰微紅,心跳慢慢緩了下來。

她抱著懷中仍舊顯得不太高興的狐狸,視線落在了江秋漁頭頂的耳朵上,語氣尤其認真:「你比其他所有的狐狸都好看。」

江秋漁聞言,目光落在床榻邊的紅燭上,跳躍的火苗映在她的眼底,那雙狐狸眼裡似乎多了幾分意味不明的笑意,細細看來,又似乎泛著冷色。

方才那一陣情緒的波動過後,江秋漁忽然又想擺爛了,隻覺得沒意思的很。

眼前的一切都是演出來的,她在演,林驚微也在演,她們雖然同榻而眠,心卻隔著千山萬水,彼此永遠扌莫不到對方的真心。

大部分時候,江秋漁都覺得眼前的生活還算過得去,但偶爾也會想擺一擺爛,不是敷衍係統般的暫且休息,而是真的放棄一切,大家誰也別想活。

管它什麼任務係統,什麼反派女主,跟她有什麼關係嗎?

反正她是死過一次的人了,對死亡無所畏懼。

隻是每當她想徹底擺爛時,想一想塵埃落定後的快樂生活,似乎又還能再堅持一下。

畢竟令她討厭的人還沒有為自己的愚蠢行為付出代價,就這麼放棄,著實有些不甘心。

江秋漁放鬆身體靠在林驚微懷裡,心裡又想,雖然這人是在演戲,可演技並不拙劣,那微啞的嗓音在耳邊低聲說話時,真誠得讓人難以懷疑。

隻瞧林驚微這副模樣,誰能想到此時溫柔地低聲哄她的清蘅君,其實從沒放棄過要殺她的念頭呢?

即使江秋漁將劇情攪得一塌糊塗,早已跟原著相去甚遠,可係統卻能檢測到,劇情的走向從始至終都沒有變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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