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雲水城(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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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驚微腳尖輕點地麵,反應極快地往後退了兩步,麵色更加沉冷,宛如凝著一層薄冰,「這位姑娘,請你自重。」

那女子原是趙舒寒的三姨娘,姓江,名喚折露,性子向來潑辣不講理。

她方才氣勢洶洶地找上門來,原是聽說少城主又招了三個美人入府,心中氣不過,想給這三人一個下馬威罷了。

此時忽然變了臉色,想同林驚微親近,也不過是嗅到了她那一絲至陽至純的劍氣。

江秋漁說她是狐狸精,並非是在罵人,而是這江折露的確不是人族,她是一隻修成人形的狐妖。

也許同江秋漁還有著絲絲縷縷的親戚關係。

畢竟按照設定,江秋漁的母親也出身狐族,同上一任魔尊相戀之後,才叛出狐族,為狐族所不容。

硬要算起來的話,江折露興許還能叫江秋漁一聲姐姐。

隻是這兩人大概都不想認下這個稱呼。

江秋漁原本打算出去給那隻膽敢跟她搶人的狐妖一點教訓,後麵轉念一想,乾脆又靠了回去,悠閒地躺在美人榻上,好似對屋外發生的一切都不知情。

係統:【你真的不管一管嗎?】

那狐妖明顯是聞到了女主的純陽劍氣,才會改變自己的態度,狐族最喜歡劍修,因為她們身上的純淨靈力很適合用來雙修。

若是真被那狐妖得手了,江秋漁還能如同此時一般無所謂嗎?

江秋漁把玩著戴在手指上的乾坤戒,語調懶懶的,「你聽沒聽說過一句話,不想被勾引的人是勾不走的。」

如果林驚微真的被那狐妖給勾到手了,隻能說明她原本就已經動了心,那麼,不管江秋漁如何日防夜防,都防不住一個想出軌的女人。

係統:【……】

好吧,聽起來好像有點道理。

係統決定再默默觀察一會兒,可這一觀察之下它卻發現,宿主的狐狸耳朵不知什麼時候露出來了。

江秋漁麵上的神色淡淡的,好似並不關心屋外的情況,可她頭頂那兩隻耳朵卻警覺地豎了起來,正凝神仔細聽著屋外的動靜。

係統:……

不是說不擔心嗎??

口是心非的狐狸!

江秋漁絲毫不曾察覺到,自己的耳朵早已經出賣了自己。

她的身子雖然仍舊懶洋洋地躺在美人榻上,神識卻早已鋪開了,確保自己不錯過任何一絲細節。

林驚微要是敢讓這隻臭狐狸近了她的身,觸碰到了她的身子,江秋漁非得洗掉她的一層皮不可!

幸好,林驚微雖然不知妻德為何物,卻也本能地不願意讓別人觸碰到自己,她後退幾步,眸光冷冷地注視著眼前的女子。

林驚微在此人身上嗅到了一股獨特的氣息,此人並非人族,而是一隻狐妖。

同為狐妖,江秋漁身上的味道香香的,身子也溫熱柔軟,此人身上的氣味卻駁雜難聞,讓人作嘔。

林驚微稍一思索便明白了,此人身上的味道之所以如此復雜,不過是因為她吸食了太多人的精氣,混雜之下,這才形成了一股如此難聞的味道。

而江秋漁卻從不曾靠吸人精氣為生,她雖然也是狐妖,卻不做這等以媚術迷惑他人,從而采補他人之事。

所以她身上隻有桃香味,香甜可口,像枝頭熟透了的蜜桃一般誘人。

林驚微下意識地忽略了,江秋漁也曾將她勾上榻,用媚術迷惑她,將她當做爐鼎來采補。

可江秋漁隻對她做過這樣的事情,這怎麼能算是害人呢?

林驚微絲毫不覺得自己是在替江秋漁開脫,她不知道江秋漁是否被吵醒了,想到大白狐狸微帶倦意的眉眼,林驚微對麵前的女子更多了一分不耐。

「我並非少城主新招進府的美人,更不是你的妹妹,姑娘請回吧!」

林驚微很少有如同此刻一般語氣冷硬地趕人的時候,她就算再不高興,也不會如此直接,不留情麵。

可見她對江折露的的確確是十分不喜了。

約莫是院子裡的動靜太大,靈漪也從入定中驚醒,推門出來,一眼便看見林驚微在同一容貌嬌艷的女子對峙,林姑娘的眉眼都快結霜了,臉色十分冷淡。

靈漪頓時來了精神,她還記得自己先前做的決定,要多替林姑娘做事,才能討得林姑娘的喜歡。

此時見林驚微被這女子煩得不行,靈漪趕緊跑了過去,大喊道:「林姑娘!」

聽見她的聲音,林驚微手心裡凝聚的靈力頓時散了,她瞥了靈漪一眼,心中頓時有了主意。

江折露絲毫不覺自己已在鬼門關走了一遭,她轉頭看向靈漪,心中嘀咕著,少城主的口味莫非變了嗎?

怎麼一個二個盡是劍修?

這兩人的容貌雖然隻能說是清秀之姿,一身純淨的靈力卻讓江折露萬分覬覦。

眼前的這一位太過難纏,冷冰冰的,跟個木頭樁子似的,任她如何誘惑都不為所動。

她剛才說話時,已經用上了狐族的媚術,可奇怪的是,林驚微卻絲毫不受她的影響,就連眼神都不曾恍惚片刻。

看她的目光從始至終都很冷漠,仿佛她並不是什麼嬌滴滴的美人,而是一座沒有生命的雕塑一般。

這讓江折露難得感到有些挫敗,她自認已是狐族同輩中的佼佼者,對媚術的使用達到一種登峰造極的境界,以往還從未有過失敗的經歷。

林驚微對她越是冷淡,江折露就越想看她露出迷醉的神色,勾得她劍心大亂,再也無法維持冷靜的模樣。

她咬了咬牙,將林驚微當成了一個暫時的挑戰,她還非得誘惑到這名女子不可!

至於眼下,隻能先拿另一名劍修來解解饞了。

江折露迅速轉移了目標,一雙媚眼看向靈漪,笑語嫣然:「這位妹妹也是新來的吧,放心,姐姐為人最是熱心,定會好好為妹妹講一講這府上的規矩。」

靈漪不明所以,她一眼便看出了眼前這人乃是一隻狐妖,對江折露伸過來的手也避之不及,生怕她碰到了自己。

躲閃的動作雖然不如林驚微方才那樣明顯直接,卻也能讓人看出她的不情願。

江折露臉上的笑容都快僵住了,這一個二個都怎麼回事!

她難道是吃人的怪物不成?!

林驚微見狀,忽然以手掩唇清了清嗓子,聲音莫名虛弱了幾分,「靈漪姑娘,我的身子尚有不適,這裡便交給你了。」

「阿漁還在休息,還望諸位的聲音小上一些,別吵醒了阿漁。」

林驚微說著,眉頭蹙了蹙,似乎自己全然是在為江秋漁考慮,她掀了掀眼皮,瞥了靈漪一眼,隨後便轉身回了房間。

房門在眾人眼前砰的一聲合上了。

靈漪被林驚微離開前的那一眼看得心中莫名有了股責任感,她並不單純是在為林姑娘解決麻煩,更是為了阿漁能睡個好覺!

所以她必須得將此人攔下來,絕不能讓她驚擾了阿漁!

思及此,靈漪挺起月匈膛,擋在江折露麵前,「這位姑娘,有什麼話咱們不妨去外麵說吧。」

江折露眼珠一轉,阿漁是誰?

她聽說少城主一共招了三名美人入府,難不成最後那人便是阿漁?

說起來,方才也隻有中間的房門不曾打開,想來,那位阿漁姑娘便是在這裡邊兒休息了。

方才那冷冰冰的劍修提起那個叫做阿漁的女子時,眉眼都柔和了不少,寒霜被春風吹得融化了,隻剩下了和煦的日光。

江折露頓時有些不服氣,她沒能誘惑到的人,卻因另一女子露出這般溫柔的笑意,那個叫做阿漁的女子究竟比她好在哪裡?

江折露心中不服,麵上卻露出了笑意,「好好好,我也隻是想同妹妹們親近親近罷了,這樣吧,妹妹不妨跟著姐姐去姐姐院裡聊一會兒,咱們好好聊一聊那位阿漁姑娘。」

靈漪傻乎乎的,隻想把江折露引走,壓根不知道這人已經打起了自己的主意。

她神色正經地點了點頭,「好,那你小聲一些,不能驚擾了阿漁。」

江折露:……

一句髒話在心頭,嘴上卻說不出口!

可惡!

——

江秋漁在屋內看完了全程,差點兒在美人榻上打著滾地笑起來,她甩了甩身後的狐狸尾巴,神色比之方才放鬆了不少,顯然對林驚微的反應極為滿意。

女主能是普通人嗎?

若不是江秋漁對她百般糾纏,林驚微此時還端的是一副清冷謫仙的模樣呢,哪兒能輕易被外麵的狐狸精勾走?

就連她,也是日日糾纏廝磨,才能和林驚微親熱親熱,那隻臭狐狸別想來分一杯羹!

江秋漁正用指尖卷著自己的尾巴尖尖,懶懶地躺在美人榻上打哈欠時,窗外忽然傳來一陣動靜,隨後有一人輕飄飄地躍了進來,腳踩在地麵上時,沒弄出一點兒聲響來。

江秋漁豎起耳朵,聽見那人的呼吸很輕,腳步也穩穩的,直直地朝她走了過來。

等林驚微離她還有幾步遠的時候,江秋漁才笑了一聲,身後的尾巴在美人榻上拍了拍。

「什麼時候,清蘅君也學會了梁上君子的這一套?」

「正事不做,倒是慣會鑽女兒家的閨房。」

林驚微腳步不停,方才在門外時,她便察覺到江秋漁已經醒了,隻是因著某些原因,江秋漁隻默默地看了一會兒,並未出聲罷了。

清蘅君哪兒還有剛才坑靈漪時那虛弱疲乏的模樣,她在江秋漁身前站定,輕聲道:「趙舒寒的這幾位姨娘,恐怕都不是簡單角色,她故意不將此事告知你我,是想試探一二?」

她能猜到,江秋漁自然也能猜出來。

她與林驚微畢竟來得太過蹊蹺,雖說林驚微暫時用自身的實力打消了趙舒寒的部分懷疑,但以那人謹慎的性子,必然得好好地試探一番,才能算是勉強相信她們。

她想必也很清楚自己這幾位姨娘的性子,才會故意將江秋漁幾人安排到後院居住,為的就是讓脾氣最為急躁潑辣的江折露前來鬧事,以此來觀察江秋漁等人的反應。

由此來看,趙舒寒同她這幾位姨娘的關係並非想象中那般恩愛,她能毫不猶豫地利用江折露,已然能說明許多問題。

身為少城主,她不可能不知曉自己的夫人乃是一隻狐妖,更不可能猜不到江折露會故意勾搭林驚微和靈漪。

畢竟早在書房時,趙舒寒便知道林驚微有一身至純至陽的靈力了。

既然她在一開始便能猜到江折露的反應,還能如此利用江折露,又哪來的真心可言?

江秋漁方才按兵不動,神識卻早已經鋪開了,這院子裡暫時倒沒有趙舒寒安排的人,可院中那幾處防禦陣法,卻隱隱與普通的陣法有所不同,想來,趙舒寒興許能通過陣法清楚地看見這院子裡發生的一切。

林驚微在布陣上頗有造詣,自然也將這其中的不對勁之處看了個清楚,隻是她與江秋漁都不準備打草驚蛇,為今之計,隻能先按捺不動。

趙舒寒想看,便讓她好好看個明白。

而這一點,不知有意還是無意,兩人都不曾告訴靈漪。

江秋漁勾了勾手指,示意林驚微蹲下來,仰頭看她真的很累。

林驚微在她身前半跪,頰邊的青絲跟著晃動起來,她渾身玉一般白,欺霜賽雪,眉不描而黑,唇不點而絳,眼瞳清透澄淨,在江秋漁的注視下,平靜的湖麵終究泛起了一圈圈漣漪。

這副模樣,隻江秋漁一人得以欣賞。

江秋漁心頭那點兒不舒坦終於消散了。

她用指尖撫扌莫著林驚微的唇角,指腹貼著她的唇縫,欲探不探,嗓音摻了蜜似的,裹挾著甜膩的香氣:「那隻狐妖的爪子興許是粉色的,你為何不跟著她走?」

林驚微唇縫微啟,江秋漁的指尖便順勢探了進去,指腹沾了點兒濕潤的水光,清蘅君的麵頰上也浮現出了一層薄紅。

她雖然羞得滿麵通紅,卻也不曾推開江秋漁的手。

隻是含糊道:「我不喜歡粉色的爪子。」

許久之前的一句玩笑話罷了,江秋漁竟然記到了現在。

林驚微深刻地認識到了江秋漁記仇的本領,以後說話還得更加小心才行,免得被記仇的狐狸抓住不放。

江秋漁這才抽出自己的手指,在林驚微的衣襟上擦拭乾淨了,末了,悠悠道:「那隻狐妖真是好沒道理。」

「分明是我先看上的,哪能招呼都不打一聲,便硬搶呢?」

林驚微的心跳隨著她這一句話猛地快了幾分,她一眨不眨地盯著斜躺在美人榻上的江秋漁,無意識地屏住了呼吸,再開口時,嗓音比方才沙啞了一些:「若是她打了招呼,你便要讓給她嗎?」

江秋漁真的願意將她讓給旁人嗎?

林驚微因江秋漁的前半句話而震耳欲聾的心跳,又因她的後半句倏地停滯了,她絲毫不覺自己的情緒早已被江秋漁掌控,隻是筆直地跪在美人榻前,固執地想要一個答案。

江秋漁不說是或者不是,隻是掩著唇打了個哈欠,眸裡浮現出一層水光,為那張明艷動人的麵容更增添了一分柔媚之意。

「你若是有心,我若再多加阻攔,你隻會更加怨我罷了。」

江秋漁嘆了口氣,「此事又如何能由我來抉擇?」

幾乎是她的話音剛落,林驚微便啟唇肯定道:「我不會。」

除了江秋漁,她再不會喜歡別的女子,更不會允許別的女子靠近她,同她極盡親熱,耳鬢廝磨。

林驚微從不曾比現在更加清醒過,從她急著來見江秋漁,生怕她誤會的時候,她便再難以欺騙自己。

或許在更早的時候,她一轉頭,眼前便沒了江秋漁的身影,林驚微慌得連手上的東西都抱不穩,在人群中找了江秋漁許久,最後看見江秋漁蹲在大樹下的身影時,那一瞬間的放鬆和慶幸,便足以說明問題。

她對江秋漁,並非完全虛情假意,那些熾熱的唇齒交纏,也並非逢場作戲。

早在不知道什麼時候,她便對江秋漁一再妥協,再難狠下心來推開她。

隻是從前,林驚微慣會用任務來替自己辯解,甚至連器靈都被她騙了過去。

可隨著對江秋漁的了解加深,她卻越來越難以欺騙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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