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無情道(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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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臉色猛地沉了下去,變得十分難看。

在徐書誠來看,魔尊分明是來故意尋他開心的。

既然不準備將仙女淚還給他,又為何說要幫他?

讓他從絕望中生出一絲希望,最後又陷入更深的絕望之中。

魔尊實在欺人太甚!

徐書誠死死地咬住自己的牙齒,那眼神活像是恨不得將江秋漁千刀萬剮一般。

江秋漁悠悠地嘆了口氣。

隨著她的這一聲嘆息,強大的威壓在屋中蔓延開來,徐書誠原本就受了傷,此時竟被這股威壓逼得毫無反抗之力,雙腿一彎,直直地跪了下去。

江秋漁:「啊,舒服多了。」

她果然很討厭仰望別人。

係統:【……】

【你真的很適合做一個反派。】

江秋漁哼哼兩聲:「謝謝誇獎。」

這人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係統也不管了。

「哥哥!」徐采霽也被江秋漁這突如其來的怒意給驚得不知所措,反應過來之後,趕緊伸手去拉徐書誠。

徐書誠卻感覺自己的肩上仿佛有千斤重,這股重量壓得他無法動彈,他知道這是魔尊在逼他屈服。

他方才的態度惹怒了魔尊。

這魔頭喜怒無常,簡直讓人扌莫不著頭腦!

徐書誠別無他法,隻能咬牙道:「是徐某無禮,請魔尊息怒。」

江秋漁這才放過了他。

這老東西方才還想偷偷啟動屋外的陣法,被她提前察覺到了,江秋漁這才釋放出了自己的威壓,警告徐書誠不要做無謂的抵抗。

徐書誠不敢再將自己的怒意表現在臉上,就連說話時都小心翼翼的,「不知魔尊方才所言,究竟是何意?」

江秋漁抬眸看向二人,「字麵意思。」

「本尊能讓她恢復如初。」

徐書誠大喜,卻又擔心這不過是魔尊唬人的話,驚疑不定地看著她,不敢輕易答話。

江秋漁嘆了口氣,「徐樓主,你不必如此忌憚本尊。」

「本尊此次前來,除了救你妹妹之外,還有一事想告知於你。」

徐書誠一愣,「不知魔尊所說的,是何事?」

這魔頭能跟他說什麼?

換句話說,他跟這魔頭能有什麼好說的?

他們之間隔著血海深仇,若不是自身修為不夠,徐書誠早就對江秋漁出手了,又怎會放任這魔頭在南月樓內作威作福?

江秋漁示意他過來坐下,她雖不再用威壓逼著徐書誠跪下,卻也仍然討厭仰著頭看對方的姿勢。

脖子太累了。

徐書誠對她忌憚不已,一麵擔心這是魔尊的陰謀,一麵卻又害怕自己猶豫太久,惹得這魔頭不悅。

魔尊對他出手倒也罷了,她若是對采霽出手,如今的采霽比普通人還要虛弱,如何能承受得住她這洶湧的魔氣?

思量再三,徐書誠最終還是咬牙在江秋漁對麵坐下了。

江秋漁知道他恨自己,此事擱誰身上都不會輕易看開,徐書誠恨她是應當的。

所以她並不在意徐書誠用怎樣的目光看她,她方《死遁後,女主為我入魔了》,牢記網址:1才之所以用威壓警告徐書誠,也不過是因為這人想要啟動陣法罷了,隻要徐書誠不反抗,江秋漁壓根不想計較這些小事。

「徐樓主。」江秋漁又替自己倒了杯靈茶,杯沿抵在唇邊,淺淺抿了一口,「本尊既然敢隻身前來,便是不懼任何威脅,你也不必再有小動作,咱們好好談一談,事情盡早解決了,本尊也能盡早回魔宮。」

徐書誠心裡憋屈不已,卻又不得不承認,這魔頭說的的確是實話。

方才他想偷偷啟動陣法,卻被魔尊一眼看穿,可見這人的修為遠在他之上。

想來,所謂的身受重傷,閉關十年,興許隻是一個幌子,魔尊如今的修為怕是已經遠不止大乘期了。

徐書誠暗暗心驚,魔尊既已不止大乘期的修為,卻遲遲不曾渡劫飛升,必定是用了某種法子強行壓製了自己的修為。

所以她不會貿然動手,以免壓不住體內的魔氣,被天道覺察到她的存在。

思及此,徐書誠鬆了口氣,這才真的相信,魔尊的確是有話想說。

「不知魔尊想說的,究竟是何事?」

說完這件事情之後,她又能否真的治好采霽?

「此事暫且不急。」江秋漁放下手中的茶杯,目光越過徐書誠,落在了他身後的徐采霽身上。

「不如等本尊治好你妹妹之後,咱們再談也不遲。」

徐書誠心裡又欣喜又不安,既怕這隻是魔尊的陰謀,卻又忍不住燃起了幾分希望。

他尚且為能做好決定,身後的徐采霽便乾脆地坐在了他的身旁,直直地看著江秋漁,「不知魔尊打算如何醫治我?」

徐書誠看向妹妹,「采霽……」

徐采霽沖他搖了搖頭。

她雖然對魔尊恨得咬牙切齒,卻並未被恨意沖昏頭腦。

徐采霽方才站在旁邊觀察了半晌,發現魔尊今日的心情似乎十分平和,她說要醫治自己,恐怕所言非虛。

畢竟徐采霽如今已經算是廢人了,徐書誠的修為又遠不如魔尊,魔尊若是真想對他們動手,大可以直接殺了他二人,何必要費盡心思地誆騙他們?

她與魔尊打過交道,知道這人雖然狂妄自大,卻最不屑說謊,她既然說了要醫治自己,便應當是真的。

徐采霽願意賭一把!

江秋漁瞥了她一眼,心想還是這姑娘豁得出去,看得比她哥哥更加通透。

她打量著徐采霽結了霜的眉眼,「此事並不難,隻需收回留在你體內的那一縷魔氣便可。」

眾所周知,魔氣之所以讓人恐懼,便是因為被魔氣入體的人極難將魔氣排出體外,隻能日日忍受魔氣在體內肆虐的痛苦。

這十年以來,徐書誠想盡了各種辦法,卻隻能逼出絲絲縷縷的魔氣,最多隻能延緩妹妹的衰老,並不能真正阻止徐采霽的死亡。

徐書誠忍不住握緊了拳頭,他當然也知道此事說來並不難,隻需要魔尊親自動手抽出魔氣罷了。

隻是以往那十年中,他又如何能想到,有朝一日魔尊竟會親自前來,主動收回留在采霽體內的這一縷魔氣?

若他真的料到會有這樣一天,他又何必費盡心思得罪百二山,強搶仙女淚?

如今仇怨已經結下,要想善了是不可能了。

徐書誠已然猜到,興許從一開始這便是魔尊的計謀。

她故意讓自己知曉仙女淚的作用,逼著自己跟百二山結仇,等到一切再無挽回的可能時,她才搶走仙女淚,再慢悠悠地出現在此。

不知她這一次又打的是什麼主意。

徐書誠就算猜中了江秋漁的所有打算,卻也無可奈何,隻能如了她的願,按照魔尊心中所想,乖乖地跳進她的圈套之中。

江秋漁哪管這兄妹倆究竟是如何想的,即便她們此時已經猜中了她的所有打算,也無濟於事。

徐書誠隻能乖乖地做個工具人。

江秋漁對女孩子終究還是多了幾分耐心,她提醒道:「可能會有些疼,你且忍一忍。」

徐采霽一愣,魔尊是在安慰她嗎?

這十年來,她日日忍受魔氣的折磨,什麼痛沒受過?

徐采霽咬緊牙關,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江秋漁抬起手,停在了她的麵前,掌心一陣黑霧湧動,慢慢將徐采霽的身體包裹起來。

徐采霽倏地從喉嚨裡發出了一聲悶哼,痛得麵目扭曲起來,她感覺到了一股仿佛從靈魂深處滲出來的劇痛,從她的心口一路蔓延到了全身,好似連骨頭縫都不曾放過,要將她的身子活活撕碎似的!

她以為以前的那些痛苦已經算得上是極致,卻不想這世界上,還有遠比魔氣發作時更讓人難以忍受的劇痛!

徐采霽的身子頓時便要從凳子上滑落,她想要伸手捂住自己的心口,雙臂卻被魔氣緊緊禁錮在了身體兩側,徐采霽隻能痛嚎出聲,雙手緊握成拳,手背上的青筋冒了起來,十分駭人!

徐書誠嚇了一跳,「妹妹!」

他連忙想要伸手扶著徐采霽,卻被江秋漁用一道魔氣揮開了,「別碰她。」

徐書誠隻能在一旁看著,看著妹妹痛苦掙紮的模樣,恨不能以身代之。

江秋漁的確替徐采霽抽出了留在她體內的魔氣,可她同時也在徐采霽的體內留下了一道屬於自己的獨特印記。

這道印記就藏在徐采霽的丹田之中,極為隱蔽,江秋漁能確定,哪怕是徐書誠親自檢查,也察覺不到這道印記的存在。

這便是她非得親自前來替徐采霽醫治的緣由,一是為了避免南月樓鬧得太厲害,二是再利用徐采霽一次。

等確認印記已經深藏在徐采霽的丹田之中後,江秋漁才收回了自己的魔氣。

徐采霽宛如在鬼門關走了一遭,渾身大汗淋漓,可那張臉上的蒼老之色卻淡了一些,雖然依舊憔悴不堪,卻再不復往日的瀕死之相。

徐書誠心裡大喜,趕緊扶著妹妹躺在了一旁的榻上,他握緊徐采霽的手腕,悄悄用靈力在徐采霽的經脈中檢查了一遍,確認已無魔氣殘留之後,才徹底鬆了口氣。

徐書誠轉頭,正對上了江秋漁似笑非笑的目光,顯然魔尊已經發現了他的小動作。

他清了清嗓子,對待江秋漁的態度比方才好了不少,「多謝魔尊相助,徐某感激不盡。」

江秋漁不想再聽他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徐書誠雖然嘴上說著謝她,心中指不定有多恨她呢,畢竟這一切都是魔尊造成的。

「徐樓主,咱們不妨換個清淨地方,也好敘敘舊。」

徐書誠在心裡罵了一聲,他跟魔尊有什麼舊可敘的?

這魔頭詭計多端,如今又幫了他這麼大一個忙,還不知要怎麼坑他。

隻可惜,徐書誠心中再不願意,臉上卻也不得不露出笑容,「不如去徐某的書房吧?」

江秋漁想也沒想便同意了,徐書誠見她一副毫不畏懼的模樣,心中不由得想到,這魔頭究竟是料到了他不敢有所行動,還是當真不懼一切危險?

她如今的修為,恐怕真的已經到半仙之境了。

徐書誠無聲地嘆了一口氣,倒真的不打算再做些什麼,他若是沒有十成的把握能打得過魔尊,又何必再故意激怒她?

江秋漁不怕他搞小動作,這徐書誠是個聰明人,他就算再恨自己,也不會在這個關頭故意激怒她。

一是江秋漁方才的那幾手鎮住了他,他不確定自己能否敵得過江秋漁,二是他妹妹一事已經解決,徐書誠沒有理由對她出手。

果然,一直到書房之後,徐書誠也不曾有任何的小動作。

他請江秋漁在一旁坐下,隨後自己則是坐在了她的對麵,徐書誠親自替江秋漁倒了杯茶,試探道:「此地清淨,斷不會有人來打擾。」

「如此,魔尊可以告訴我,究竟所為何事了吧?」

江秋漁先是喝茶潤了潤嗓子,對她來說,這茶中的那一點靈力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但勝在口感還算不錯,林驚微應該會喜歡這種味道。

江秋漁琢磨著待會兒離開之前,再坑兩罐茶走,麵上卻是不動聲色,絲毫看不出來,她已經在算計人家的靈茶了。

「徐樓主。」江秋漁終於舍得放下茶杯,她勾了勾唇角,意味不明地打量了徐書誠半晌,看得徐書誠後背冷汗都快冒出來了。

魔尊用這般古怪的語氣同他說話,就跟架了把刀在他脖子上似的,驚得徐書誠不知該如何是好,隻能露出一個略顯僵硬的笑容,「不知魔尊有何指教?」

這魔頭何時學會了用這般語氣說話?

徐書誠還依稀記得,魔尊向來不喜同他人多說廢話,能動手便絕不開口,即便偶爾出聲,也不過是些諷刺人的話罷了。

在魔宮之中閉關十年,倒學會了這一套彎彎繞繞的話術。

徐書誠萬萬不敢大意,一顆心早就高高地提了起來,屏氣凝神,生怕自己聽漏了什麼。

他更怕自己在無意中說錯了話,惹得這魔頭在南月樓內大開殺戒。

所幸江秋漁如今並不打算在南月樓內動手,她若是真想殺了南月樓的這些弟子,便不會特意叮囑江芷桃,不要傷害無辜之人了。

她問徐書誠:「徐樓主,令妹的傷可用仙女淚醫治一事,是誰告訴你的?」

徐書誠一聽見這話,後背的冷汗頓時冒了出來,臉上那僵硬的笑容也快維持不住了。

他早猜到了魔尊會問起這件事,隻是一時卻也不知該如何回答。

六大門派的計劃是萬萬不能讓魔尊知曉的,林驚微更是不能暴露,徐書誠在腦海中瘋狂思索著對策,對麵的江秋漁氣定神閒地瞥了他一眼,眸中似笑非笑。

她隻問了這一句,卻讓徐書誠壓力倍增,他甚至有種錯覺,今日若是沒能回答得上魔尊這話,自己怕是性命不保!

「我也是無意中聽說……」他擦了擦鬢邊的冷汗,「世人皆知,仙女淚可活死人肉白骨,徐某實在別無他法,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魔尊既然如此問他,想必心中早有懷疑對象,徐書誠萬不能讓她更加懷疑林驚微,若是讓其餘門派知曉此事是由他暴露的,南月樓怕是真的要不復存在了!

「無意中……」江秋漁重復著這三個字,狐狸眼中充滿了探究之色。

徐書誠也不知她是否相信了自己的這番話,因為魔尊很快轉移了話題,並未在此事上過多糾纏。

「仙女淚的確可以醫治你妹妹,此事你知我知,清河劍派的賀掌門也知。」

徐書誠心頭一震,難不成這魔頭真的已經知曉了林驚微的身份,否則她為何會突然提起賀掌門?

他的臉上還能勉強維持鎮定,心裡卻越來越沉,徐書誠忍不住在心裡想道,魔尊究竟知曉了多少?

她是不是已經知道了,這一切隻是六大門派的陰謀?

江秋漁不用猜,都知道這老狐狸在想什麼,她是故意嚇徐書誠的,讓這老東西把她當傻子哄,真以為她什麼都不知道,一句無意中就想把她瞞過去。

徐書誠連個更加具有說服力的理由都不願意尋找,說明他根本沒把江秋漁放在眼裡。

江秋漁故意不說話,等到徐書誠越來越驚慌害怕時,她才哼笑了一聲,「徐樓主,本尊也是實在不想眼睜睜地看著你被瞞在鼓裡。」

這一句話把她自己說的格外高尚,徐書誠沒忍住,在心裡翻了個白眼。

江秋漁又道:「你知道本尊是何時離開魔宮的嗎?」

徐書誠誠實地搖了搖頭。

他若是真的知曉此事,便不會在方才江秋漁出現時,表現得如此震驚慌亂了。

「三月前。」

江秋漁慢悠悠地又喝了一口靈茶,給足了徐書誠思考的時間。

徐書誠心頭大驚,魔尊在三月前便離開了魔宮,為何他從未得到消息?

此事其餘門派又是否知情?

江秋漁暗暗搖了搖頭,實在不怪她利用徐書誠,這人相比起其他門派的掌門來說,性子更加直率,一心掛念的隻有他的妹妹,心裡沒有那麼多的彎彎腸子。

江秋漁隻用了幾句話,徐書誠就隻能乖乖地跳進她的陷阱中。

其實能做南月樓的掌門,徐書誠自然也不是傻子,隻是雙方實力差距太大,他本能地十分忌憚江秋漁,早已亂了陣腳,對江秋漁說的話更是深信不疑。

畢竟堂堂魔尊,有什麼理由來故意騙他?

江秋漁見他似乎想到了什麼,臉色微微沉了沉,便勾了勾唇角,又道:「前幾日我在雲水城中,遇見了清河劍派的弟子,其中有一人正是清蘅君的同門師妹,名為鳳桉,不知徐樓主可認識?」

徐書誠聽她提起清河劍派的弟子,心中便隱隱有了一種預感,他似乎猜到魔尊想說什麼了。

鳳桉此人,不僅是林驚微的同門師妹,更是晝凰山年輕一輩中最有希望涅磐重生,返祖為純血鳳凰之人。

徐書誠如何會不認得?

江秋漁故意冷笑了一聲,「那小鳥一見我便大驚失色,分明是認出了我。」「她既已知情,賀掌門又怎會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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