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下章入v）（1 / 2）
陸辭挑了四盞花燈，一盞兔兒燈給解恕，一盞獅子燈給裴賢，一盞金魚燈給蕭彧，一盞鶴形燈給伴鶴。
逛了一會兒，又買了一個虎頭形狀的鈴鐺，掛在十五的脖子上。
十五對鈴鐺很感興趣，路也不好好走了，總是低頭去撥弄鈴鐺。
陸辭怕他被人踩到，乾脆繩子一拉，將十五抱在懷裡。
十五是條小狗，一歲了，體重也還不到十斤，抱在懷裡不累。
倒是十五，到了陸辭懷裡以後，老有人給它投食，他窩在陸辭懷裡，東一口、西一口，吃得肚子圓溜溜。
蕭彧看著那些圍著陸辭身邊給十五投食的娘子們，挑了個空當開口，
「掌教，十五吃多了會吐，拉得也多。」
圍著的小娘子們聽了蕭彧的話，正往十五嘴巴裡遞肉餅的手一頓，一時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陸辭也怔了下，看著十五鼓鼓的肚子陷入沉思，禮貌的謝絕了投食，順便警告解恕，
「不許亂買，吃不完的東西不許塞給十五吃。」
「哦。」解恕幽怨地將目光從路邊的醬肘子上移開。
十五看著到手的肉餅飛了，哀怨地看了小主人一眼，聳拉著耳朵、裝死地趴在了陸辭的肩膀上。
他們沿著河邊街道，走走停停，看看熱鬧、買買東西。
路過小吃攤子，買了米糕、片切醬牛肉，又買了糯米叉燒、餅餌……每個人手上都拿滿了吃的。
街道兩岸垂柳搖曳，節日氛圍濃重，歡聲笑語不絕於耳。
陸辭心情輕鬆，路過賣酒坊時，甚至想直接踏進門去要一壺酒。
要不是……係統拉住了他的腳步。
【危險行為警告。】
「哎呀，是我的好弟子非要買給我喝，我也沒辦法呀。」
係統聲音冷硬。
【那也絕對不可以。】
陸辭撇嘴，「為什麼？」
之前許多小食，解恕和裴賢買來，不也一樣吃嗎？
【原主極度厭惡喝酒。】
哎。
陸辭嘆氣，聳聳鼻子，聞著空氣裡的濃烈醇厚的酒香。
不過也容不得他在酒坊前留戀太久，解恕拖著他的手叫道，
「賽龍舟開始了，師父我們趕緊去占個好位置！」
裴賢笑著寬慰解恕，
「不急，我提前為大家預留好了位置。你們跟我來。」
裴賢領著人岔進一條小路，走進一座小樓。
裡麵早有小廝候著，見眾人進來，連忙為他們擺上吃食、推開窗戶。
窗外，就是平整開闊的白鷺河。
裴賢請大家入座，
「裴家有龍舟隊參賽，所以設有專門觀賞的地方。」
解恕趴在窗台上，左看右看，
「伯瑜，你家這地方真不錯，視野好，景色也好。」
陸辭也探出半個身體往外看去——往右看，數條龍舟，整齊排列，舟上的人早已就位，各個黑得發亮，正摩拳擦掌，蓄勢待發。
往前看，河對岸的街道上，旗幡招招，行人紛紛圍在岸邊，向著龍舟吶喊。
往左看，河道在楊柳的簇擁下，向著太陽的方向流去。
大家都沉浸在眼前的風光裡，連十五，都趴在窗台上，豎起耳朵左看右看。
賽龍舟一共分8組，每組5支隊伍，從申時三刻，一直賽到酉時。
最後一組隊伍出發時，太陽已經在河道的盡頭緩緩落下，隻留下大片大片玫粉色的夕陽，將河水也染成了粉色。
裴家的龍舟隊正在這一組隊伍裡。
解恕伸長了脖子，幾乎半個身體掛在窗外，
「伯瑜，哪支是你家的船？」
裴賢，「左邊數第三支。」
解恕，「看到了看到了，是不是船頭有個金色的龍頭。」
「嗯。」
「哇，沖沖沖！！！」
十五被解恕感染，也跟著吠起來。
伴隨著解恕和十五的叫聲，河岸的吆喝聲和擂鼓聲也震天響起。
5支隊伍似離弦之箭飛射而出。
所有人的目光，都心無旁騖地追著龍舟而動，沉浸在比賽的氛圍裡。
在所有人都扭頭往西看去時，蕭彧的目光，一點點從龍舟上，移到了陸辭身上，再移到了陸辭纖長如竹的手上。
陸辭手裡拿的杯子，他剛才喝過一口。
不知道掌教喝過沒有。
他的心忽然砰砰狂跳。
太奇怪了。
這種心緒太奇怪了。
他為何會在意這種小事？
蕭彧移開視線，將那些混亂的思緒移走。
夕陽落在陸辭的臉上，描繪一層淡淡的金邊。
他臉上神采飛揚，似山間清泉、笑得鬆快肆意。
在剎那間，他想，不能在掌教的心裡有很多很多的位置也沒關係。
隻願此後漫長歲月裡，年年此日，能和掌教一起度過就好。
***
賽龍舟之後，夕陽全部沉下，便是花燈開啟的時刻。
花燈點亮，需由丞相下令。
陸辭收到的三封請帖，便是邀請他來參加花燈點亮儀式。
在涯石路的盡頭，有一座高樓，名曰萬景樓，比南市所有商鋪都高上三層。
站在上麵，可登高遠望，可看白鷺湖在腳下流過，可俯瞰南市花燈點亮時的盛景。
也是丞相宴請百官的地方。
樓高、樓梯便也多。
陸辭腿不好，哪怕借著伴鶴的力，上樓梯依舊很慢。
樓梯大約寬1米5，僅容2-3人通行。
陸辭慢了點，後麵便有人高聲催促道，
「瘸腿就不要來湊熱鬧了，丞相宴請大家都排隊趕著上去呢。」
陸辭停下腳步，回頭看去，一個月要間佩環叮咚、戴大冠的年輕男子正倨傲地看著他，
「看什麼看，沒看路都被你一個人擋住了嘛。」
還不待陸辭說話，又聽到有人上前說道，
「陸掌教受丞相邀請，車主簿若有不滿，要與丞相說才好。」
「聽說前幾日，丞相府一位少史因為錯傳丞相之命被杖斃，車主簿難道想重蹈覆轍？」
陸辭跟著往車主簿身後看去，是大司農的官員，司農丞和兩個部丞。
陸辭點頭與三人致意。
三人也向陸辭頷首回禮。
主簿的官位雖然不低，但在司農之下，何況是以一敵三，又見他們擺明了要護著陸辭，暫時忍氣吞聲、無話可說。
司農丞上前一步，主動請陸辭先走，「長離兄，請。」
此事便揭過去，陸辭與大司農的官員一起上樓。
樓上，數盞鶴形燈支照亮華席、美貌宮娥手捧酒梔侍立在側。
與樓下街市的煙火氣相比，完完全全是另一番景象。
這種電影裡才見得到的場麵令陸辭好奇，還生出些擔心，不知道長孫懿找他過來，是有什麼事。
「阿離，來這裡坐。」
恰在此時，陸澤的聲音傳來。
陸澤今日穿一襲青衫，衣衫下擺，繡蓮花枝葉，在這種場合下，有不近風月的淡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