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後半夜(1 / 2)
等到琴酒差不多詢問完畢後已經是後半夜了。
因為時間實在是太晚,他們也沒打算繼續在這件事情上糾結下去。不如說四宮佑月的[過去]本身就很少人知道,而琴酒恰恰好就成為了[很少人]之一。
「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走了。」阪口安吾推了推眼鏡,直接站了起來,
「我晚上還得回去工作呢,沒什麼時間繼續待在這裡了。」
「你要走了???」四宮佑月微微一愣,幾乎立刻開始挽留,「別啊,為什麼要走了,不留下來過夜嗎?」
眼神:你不要丟下我一個人麵對黑澤陣啊!!他絕對會生吞了我的!!
「抱歉,我比較喜歡一個人工作,恕我不能奉陪。」阪口安吾略帶同情地看著他,
「您保重。」
眼神:別拉上我,我可不想和你一起死,你自己捅的簍子你自己處理。
「……」
四宮佑月伸出的手就這樣僵持在了半空中,伴隨著砰的一聲,阪口安吾就這樣不留情麵地將空間留給了餘下的二人。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尷尬,饒是四宮佑月,他也不得不捂住自己的臉,有些痛苦地長嘆氣。
「看來我確實不該待在這裡。」琴酒瞥了他一眼,」你似乎很希望我出去?「
「不是這樣!!黑澤陣!!」
四宮佑月閉上了雙眼,當他再一次睜開時,瞳孔裡的沉重也絲毫未減半分。
「我……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和你解釋。」
「你想解釋什麼?」銀發的男人淡淡地看向他。
「呃,我並沒有,並沒有背叛你的感情。」四宮佑月輕輕嘆了口氣,
「起碼在我保持了自己的記憶當下,我從未和你以外的任何人發生過關係,就算是那位超越者也是一樣。」
「也就是說,你曾經失憶過,並且被別人騙上了床?」
「你——」
四宮佑月著實是不想欺騙對方,但說出實話又讓他分外痛苦。
「那你到底想怎樣?」
「你希望我怎樣?」
「黑澤陣!不要用問題回答問題!!」
「是麼?」
黑澤陣緩緩睜開雙眼,他安靜地看著他,那雙眸子裡卻縈繞著極為平靜的情緒,
「我的目的從頭至尾都很清晰,四宮佑月。我應該表現的很明顯了,從頭到尾,我想要的人隻有你。」
「在糾結的人是你吧?你無法回答我的問題,有什麼東西讓你陷入了迷茫……你為什麼要詢問我這樣的問題呢?」
這一番話讓四宮佑月直接被噎住了。
曾經那個暴躁不安分的少年早已不見,出現在他麵前的黑澤陣早就經歷了世界的打磨,他不再是以前那個隨隨便便就能糊弄過去的男人了。
他忽然有些無措了起來。
「嗬,看來你還是沒能做出決定。」琴酒緩緩起身,看向他的神情也逐漸危險了起來,
「現在這裡隻有我們兩個,礙事的人也基本上都離開了,你覺得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呢?」
「冷靜,冷靜!」四宮佑月頓時像隻炸了毛的貓一般瘋狂後退,
「這裡是我的家!你冷靜點!」
「冷靜?你想讓我怎麼冷靜?」
男人的手臂猛地抵在了他身後的牆上,他的表情自始至終都很陰沉,他的怒意也從未消散過,
「是啊,你現在不再是當初掌管我一舉一動的前輩了,你是自由的,你的靈魂得到了解放,你可以過上你想要的生活。」
「那麼,我呢?我的痛苦又是什麼?我得到的那些折磨又是什麼??」
「黑澤陣!」
四宮佑月死死抓著對方的手臂,他想要製止琴酒進一步壓製住自己,轉而怒意道:
「我並不是打算不給你答案!你可以給我點思考和解釋的時間麼!」
「解釋?又是解釋……」
琴酒的手緩緩放下,語氣中帶了些冷意,
「好啊,我等著你的解釋。」
好不容易安撫住了這隻隨時可能咬住自己脖子的狼,四宮佑月才緩緩舒了口氣。
「黑澤陣。」
四宮佑月疲憊地依靠在牆壁上,緩緩道,
「我沒有欺騙你的感情,我也從未欺騙過你的愛。但是我承認,那時候的我是覺得自己無法從黑衣組織中脫身而出,也無法繼續活下去的時候,才將最後一點愛給予了你。」
「我本來是不想這麼做的,我想要遠離你,盡量和你不要扯上關係。可這對於我而言實在是太難了……我無法離開你,而你也無法離開我,直到最後,我終於還是沒能忍住……」
「我從未想過,自己還能活著見到你。」
他緩緩抬起頭,目光中透露著一絲難過,
「也正因為如此,我也沒有答應除了你以外任何人的愛情,包括蘭波在內。」
「至於我失憶的事情……我並不是很想解釋。不是不能,那涉及到了關於我過去的事情。也正是那些綁架我的人,一切都是由他們而起,也是由他們而生。」
「我隻是,想要正常的,平凡的活下去而已。除此之外,我沒有其他的奢望。」
「我也想過答應你,可是就算是那樣,我也無法去回應更多人的感情,那樣對誰都很不公平。我無法做出選擇,但絕非不能做出選擇。所以,請給我一點思考的時間,可以嗎?」
「起碼,等到黑船相關的事件結束。」
終於將他想說的一切都說出口後,四宮佑月也輕鬆了很多。他忐忑地注視著黑澤陣的雙眼,似乎有些害怕他的回答。
可黑澤陣卻什麼都沒說。
他的眼中沉澱著讓四宮佑月看不懂的感情,那樣的感情莫名讓四宮佑月有些恐慌。他仿佛變成了被捕獵的一方,無論如何也無法逃出對方的手心。
可這也是他做出的選擇。
四宮佑月從來不會為自己的選擇而後悔。
「我知道了。」
琴酒緩緩放下了手,同時也後退了一步,總算是給了四宮佑月緩和的空間,
「因為黑船,你目前還無法回應我的感情,是麼?」
「……哎?」四宮佑月微微一愣。
「很好,那麼我會等黑船事件結束後再和你慢慢算賬。」琴酒冷笑一聲,他的手指依舊攥緊著四宮佑月的手腕,眉頭輕挑,
「我可以暫時不去追究你的過去,記住,隻是暫時,我可沒有那麼多耐心。因為是你,所以我才會聽到現在。」
「我不希望類似的事情再一次發生,也不希望你再一次死在我的麵前。」
「答應我,你不會再這麼做。」
「我絕對不會。」四宮佑月有些不安地看向了琴酒,
「所以能放開我了嗎?」
「嗯?放開你乾什麼?」黑澤陣笑了。
「你的表情讓我覺得有點不對勁……」
不是說秋後算賬嗎??為什麼危險感依舊沒有消退啊!!
「我說過會放過你,這是其一。」琴酒輕鬆的就將他拽到了身邊,
「我暫時不會取走我想要的東西,但是我得先收定金,不是麼?」
「你又想乾什麼??」四宮佑月危機感頓時爆棚。
「既然你沒打算接納我,那麼不恢復原本的關係,隻是當做補償我的一夜,應該沒有問題吧?」
「開,開什麼玩笑??你還要繼續剛才的事情??別了吧!我還得回學校……」
「四宮佑月,你也不想我們之前發生的事情被你的警校同僚知道吧?」琴酒低聲笑道,
「僅此一次,也不行嗎?」
「……」
這是什麼標準威脅台詞??你是什麼標準劇本反派嗎!
四宮佑月的臉色糟糕透了。
他忽然意識到了一點。在麵對琴酒的時候,他似乎總是節節敗退,好像對方總能抓住自己的軟肋,並且加以利用。
完全被控製住了啊……
「那好吧。」四宮佑月輕輕嘆了口氣,
「隻有今天晚上。明天你就給我出去!」
「好啊,畢竟我也不能待在這裡太久。」
他感受到男人的氣息再一次逼近,可這一次他所感受到,卻是和之前截然不同的壓迫氣息。
「希望你不要後悔今晚的決定。」
他聽見男人在他的耳畔曖昧地笑道。
·
這大概是他這輩子做出的最糟糕的決定。
四宮佑月痛苦地想到。
他並不是狠想回憶昨天發生了什麼。總之當他早上起來的時候,隻能巍巍顫顫地拿著電話,給鬼塚教官請了假。
「抱歉,我身體不舒服,過段時間再來上學……」
四宮佑月感覺自己的牙齒都在打顫。
「是嗎?是因為之前的綁架案被影響了吧?我聽你的聲音好像有點啞?該不會是感冒了吧?」鬼塚教官關切道。
嗓子疼……
四宮佑月有些艱難地咳了咳,眼中晃過了些許痛苦。
算了,反正那家夥也走了,希望他暫時別再回來了。
「應該是感冒了。」四宮佑月無奈道,「淋了點雨,我有在吃藥。」
「那就好,注意身體,好好休息,別再給我做危險的事情了,等你回來我再和你慢慢算賬。」
「嗯……謝謝教官理解。」
琴酒不是人。
掛斷了電話後,四宮佑月再一次確定了這樣的想法。
雖然說好了隻是持續一晚上的關係,到了早上就結束,可那家夥完全沒有絲毫考慮到他身體的因素,任何事情都極為我行我素,痛感和快感到達了極點,居然也讓他失神了片刻。
好幾次他甚至都想逃走,結果又被抓著腳踝拽了回來。要不是考慮到自己確實虧欠這家夥,四宮佑月也不好真的反抗什麼,隻得順著他的意思來。
他現在急需大失憶術。
四宮佑月就這樣疲憊地躺在了床上。好在那家夥把後事處理的很好,他也可以好好地在這裡休息一整天。
再然後,就是無垠無盡的迷茫。
琴酒隻是其一,可更多的事情也在未來等著他。
他暫時安撫了琴酒,可其他人呢?
他總得做出點解釋。
四宮佑月並非無法去理解他們的痛苦,可真是因為過於理解了,他才會茫然到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簡直糟糕透頂啊。
不管是他還是現在的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