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九 才識真麵目(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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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蕭齊沒想到魏懷恩會把麵具戴在他臉上,向後縮了縮脖子,眼珠子驚疑不定地轉了幾轉,像極了被驚擾到的小狐狸。

魏懷恩見狀嘴角上揚,笑彎了眼睛瞧著他。遮住上半張臉的描金麵具把消瘦的下巴強調出來,她又忘了不應該和他過分親近的勸誡,一隻手輕輕抬著他的下巴用拇指在他下唇上撫了撫:「蕭齊你也太瘦了,玄羽司的差事很多來不及好好吃飯嗎?」

蕭齊不適應這樣的關心,因為他不知道是應該像在別處做事時一樣,把五分辛苦說成八分去邀賞,還是騙魏懷恩說自己一點都不覺得累,這樣她就會覺得自己十分有用。但在他還沒想出個所以然的時候,魏懷恩已經從他不自覺躲閃的眼神裡看出了他的猶豫。

「別撒謊。」隻是一瞬間,月下嬌憨如曇花般動人的公主打碎了裹在身上無害的殼子,上位者的威壓向他釋放,甚至讓他想要塌下脊梁匍匐在她腳邊。即使魏懷恩並不懷疑他的忠誠,隻是出於關心,但習慣了權力帶來的掌控感,她不喜歡蕭齊在這種小事上都要撒謊。

他以為他能瞞得過誰?她能允許手中的鳥兒飛去更高遠的天空,但鳥兒不該在外麵學會欺瞞與隱藏。如果連小事都要撒謊,她會很懷疑他的忠誠度。

不得不說過著雙麵人生的魏懷恩心思比從前還要難測,蕭齊隻是有了一點猶豫,她就已經把他想要逗她開心的善意懷疑成了討好。權力讓她自由,讓她著迷的同時,也在腐蝕她的所有情感。在任何人都意識不到的情況下,她在變得更加淡漠,更加薄情,更加多疑。也許是能夠得到的忠誠太多,她便輕易地開始質疑他,甚至不在乎他是否會傷心。

「奴才不敢隱瞞。」蕭齊的頭還是叩了下去,木頭麵具磕在石磚上發出不清脆也不沉悶的聲音,「玄羽司初初成立,奴才身為副司使每日自然有許多瑣事處理。但是奴才絕對沒有放鬆主子讓奴才去追查定遠侯的任務,請主子再給奴才一點時間,奴才一定能找到定遠侯用毒的證據。」

魏懷恩從心裡「嘖」了一聲。蕭齊是聰明人,知道她最就是他有沒有忘記自己是誰的人,有沒有把她的任務放在心上,有沒有被玄羽司副司使的風光迷了心智。至於蕭齊會不會因為自己的「關懷」其實是試探而感到悲哀,她不在乎。

她扶起了蕭齊,拉著他的手翻過來,吹了吹上麵沾到的灰。如果她隻是太子,對於這種試探之後的補救,她會賜下金銀或是別的利益寬慰人心。但蕭齊比那些人好打發多了,隻要對他好些,隻要對他比旁人親近些,他就什麼都不在意。

「我知道你一定能做好的。」定遠侯的府邸有多危險,魏懷恩知道的清清楚楚。好幾撥派去刺探的死士暗衛全都有去無回,回京之前她幾乎已經放棄了找到真正證據的想法,隻想徐徐圖之把端王一黨一網打盡,也是一樣能為哥哥報仇。「蕭齊,你要當心,南林府雖然路途遙遠,但也是定遠侯從上一輩開始的根基所在。要查,就一步都不能走錯,知道嗎?」

蕭齊應諾,摘下了狐狸麵具擱在桌子上。趕在城門關閉前策馬狂奔到皇恩寺的澎湃心潮此時冰冷一片,他沒想到,竟然有一天,他的主子會把對待外人的冷漠用在他身上。魏懷恩回了屋子裡,留他一個人在庭院裡被山上的寒涼浸透了身心。他沒有去外麵的禪房休息,而是攀到桂花樹上,把暗衛擠走,自己守著她的院子。

「我要的是最好的人,你明白嗎?

想到我身邊來,就自己去一步一步爭,一點一點爬到我身邊的位置來。

或許我會幫你,或許你隻能靠你自己。」

原來她從來都沒有變過,十幾歲就已經長成了這顆無情的心。蕭齊回想著每一句她曾同他說過的話,苦笑了一聲。

「公主殿下,您有心嗎?」以前他隻想留在她身邊,做她離不開的人,甚至會因為她的過度親近而自亂心神。其實她根本不在乎他每日有多麼想她,她隻在乎仇恨,和權力。

他覺得孤獨。

她踐行了自己的承諾,幫他進了玄羽司。但是他要的隻是到她身邊的位置嗎?不是,不是的。他想走進她心裡,想讓她看不見別人。

不是她親口和他說,他和那些男人並無不同嗎?可為什麼在他能夠堂堂正正直視自己內心對她的戀慕的時候,她自己也和那些人一樣,看人隻能看到利益和算計,對他的真心視而不見。

狐狸麵具她沒有拿到屋子裡去,就像他一樣,喜歡了就多看幾眼,然後就被隨意拋在腦後。如果他還是東宮裡的一個總管內侍也就算了,可是他已經成了玄羽司的副司使,成了她追查證據的全部指望。他無法再安心做一個奴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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