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福音真諦(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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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你傷口飛速愈合的畫麵被錄下來了?」

「那麼斷手斷首斷腳也能愈合麼?那就究竟是怎樣的景象?有多快?有那美克星人那般快麼?」

「你這形容也忒惡心了點。」

伍原有些反感黎伶這詭異的想象力。

「嗬嗬。」

黎伶不可置否地笑了笑,用叉子將蛋糕送入嘴中。

他們兩個對坐無言,隻有桌上的兩杯紅茶輕飄白煙。

「未來你打算做什麼?」

沉默了一段時間後,黎伶再次發問。

伍原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我會教你自保的技巧,待你徹底掌握後我跑路的時機也就成熟了,呃就是拖延時間,拖上半個月一個月以後我的傷口會愈合就很自然了,

然後我會搞張船票離開這座島,不用擔心,這種事我很熟練。」

傷口在一分鍾內愈合很怪異,在一個月乃至更長的時間內愈合就很正常了,為此要在大眾的眼裡消失一段時間,這就是他躲著不敢見人的原因吧,這做法或許行不通。

「我最開始就說過了,你傷口愈合的過程已經被錄成視頻,在鐵證麵前無論怎麼狡辯也沒有意義啊?」

伍原打了一個響指:「沒關係,我找個機會把那張光盤掰了就是,不用擔心會有備份視頻存在,那些人不會允許的,這對我而言沒有難度,也是我明天的行程之一。」

那些人當然是指維護社會穩定的守護者,即公共安全局的員工們,直白點的意思就是公安他們是不會允許有什麼奇怪迷信的視頻在社會上廣泛流傳的啦。

「聽你的語氣是真的很熟練哦,看來你以前經常挨揍呢。」

「哈哈哈,為了我的事,我的姐姐一直跟著我東躲西藏,在大陸實在沒地方去了就跑來這座島,現在看來又得灰溜溜地跑回大陸了,真不知道該怎麼彌補姐姐的付出,我對不起她。」

雖然伍原是笑著說話的,但他的笑容僵硬又苦澀,似乎有種無地自容的情緒夾雜其中。

黎伶問道:「那我能為她做點什麼嗎?」

「那倒不必,她也就是應付一些好奇寶寶的騷擾,這種事她也熟練得很,比起這個還是考慮一下我們自己的麻煩吧。」

「你是指造成數人離奇死亡的現象,以及我手中這把能打開一切鎖的鑰匙來歷?」

「是的。」

伍原點頭承認。

「在說明造成這些事態的原因之前我要先解釋一個概念,它才是怪異的源頭,這個概念被人們俗稱為[福音]」

黎伶不太懂:「在交流會中備受歌頌的教義,福音這個概念在字麵理解上是相當抽象籠統的,如何做才能具體地接受它呢?」

伍原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紅茶,將杯子放下後繼續說道:「就如你所說的,福音的釋義極為朦朧,在字麵意義上通常是指聽到了某種好消息,

那所謂的聆聽福音就是聽見了有好事來臨,這樣理解福音之意是沒問題的,但關鍵就在於對好事的定義,什麼樣的事態降臨才算做好事發生?

人各有其誌,人各有所需,千人千麵,吾之蜜餞,彼之砒霜,況且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塌陷時代的人們無時無刻不在爭奪著福音的唯一解釋權,

在經過了血腥的遺物掠奪戰後,人們對福音的理解達成一定程度上的共識,那就是能夠為自己帶來好處的方法即為福音,

如果存在著不死不滅的方法, 如果掌握了支配一切的步驟,如果理解了身心愉悅的緣由,接受那等技藝自當為聆聽福音。

但這類奧妙甜蜜的福音卻難尋出處,由來不明,效果顯著,因而被人們稱為天理之福音,技藝不該受到埋汰,它會在人與人的交流中打磨生輝,

這正是天理福音交流會其名稱的由來,他們的理念是將福音惠及世界,沖破舊世的愚昧活法,他們認為此刻正是新世界的黎明,而我們現在遭遇的麻煩也是福音的一種。

將人製作成好用萬用之遺物的方法,這是從製作者的角度看待得出福音,不過從我的觀察發現,那些受害者在逝去的瞬間臉上都帶著一種釋然的微笑,這或許也是他們的福音?

我不敢相信,我也不知道他們究竟經歷了什麼才會以滿足的姿態死去,這不可能吧?人怎麼可能會有幸福的死法?幸福應該是活著才會有的感悟吧?

黎伶小姐,您知道自己之前究竟經歷過什麼嗎?」

「或許是某種獻祭儀式吧。」

黎伶如此回答道。

「我是以鑰匙開門的方式跨越了數個異空間異世界,在我之前的死者們肯定也有著獨屬於自己的認知過程,從結果上來看,死者們的受害步驟應該是,

其一,對自身夢想的強烈渴望,其二,借此渴望獲取獻祭的資格,由此抵達或創造出應願而生的異世界,在那個自我臆想的世界中實現願望,已至無憾無悔的境界迎接死亡。

在那個世界死亡的瞬間其耗材的使命也得以結束,火柴已燃盡,那尚存餘溫的灰燼被某些人稱為遺物,如同我手中的鑰匙,當餘燼接觸到下一根火柴後會將她點燃,進行又一次的輪回,

這就是死者數量不停增加的原因吧,這些抽象論並不是我從自身的經歷中總結出來的,而是某位自稱為死者的女士告訴我的,那個人名字是柏花語,伍原,你有印象嗎?」

「當然有,我參加過她的葬禮。」

「這麼說她大概確實是死了。」

「而你卻在今天,在某個地點見過她。」

「伍原,她在這次的儀式中擔任的是哪種角色?,與我相遇的六位死者中,她是對現狀了解最多的一位。」

「始作俑者吧。」

伍原的回應有些吞吐猶豫。

話音剛落,他又立刻否定了自己的說法:「不對,不該是這樣的,說到底還是我把儀式的方法告訴了她才會是我的錯,她也是受害者之一。」

「嘿,別激動,細品茶慢慢說,我還不知道怎麼幫你呢。」

伍原輕嘆一聲,繼續說道:「福音是為自己帶來好處的方法,一種建議,一份思路,那時我對她說了一些話。

首先深淵在大陸上是復數存在的,並不是特指某個地點,當某個地方裂開永不見底的縫隙,從中湧出氣味芬芳的黑潮時,在人們爭先躍入淵底之後,那個地方就已經化為深淵了。

如果深淵將人演化為遺物的假說成立,那麼對深淵的由來也能衍生出另一種假設,深淵或許是具有傳染性的,由遺物引發的異能感染空間,從而創造深淵。

由深淵溢出的能量引導眾人,演化遺物。這樣假設就能理解深淵的來歷,被命名為深淵的變化起源於二十一年前的中東,以那一個變化為契機,世界各地都出現規模不一的地殼運動,

裂開的縫隙,湧出的異水,消失的人,歸來的人,逃亡的人,來訪的人,這些變化的地點在距離與地理條件上沒有共同點,變化的時機也參差不齊,短得一個月,長得十年後。

從自然演變的角度分析深淵的由來已經進入死胡同,力是互相作用的,如果說深淵能夠影響人,那麼人也應該有辦法影響深淵才是。」

如果深淵能夠將人演化成遺物的話,那麼在眾多遺物的影響下或許也能將世界變為深淵。這樣才能解釋深淵出現的地點與時間上的不規律,因為那都是持有遺物的來訪者在刻意或無意的情況下人為製造出來的。」

黎伶提出異議:「這就陷入先有雞還是先有蛋的悖論之中了,那麼最初的深淵又是從何而來的呢?」

伍原回答道:「從之前推測中得出了深淵演化遺物,遺物創造深淵的結論,乍一看是互相影響自律運轉的矛盾,但在這兩者中間存在著獨立的介質,人類,人為介質。」

這樣的措辭令黎伶困惑:「把人稱為介質?,是你用詞考究得體還是特地拽文?將人當做製造遺物的原料也行吧?直接稱呼為原材料不合適麼?」

「當然不合適。」

「哦,理由呢?」

「原料是指物理性質上的消耗品,俗稱耗材,原料在被加工為成品的過程中,其原本的外形也必然發生改變,將人視作原料進行加工的話,能得到的成品通常都是人體標本,

也就是說人的形象被大幅度破壞了,我看過那些死者的照片,他們的形象平和,沒有被修改的痕跡,況且,我也是親眼目送」

伍原立刻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黎伶並不在意:「親眼目送了我朋友進的焚化爐?」

一時無聲。

「抱歉。」

「你實話實說又沒錯,哎呀不用在意我的感受,我已經哭過了,這麼說遺物並不是通過受害者的身體變化而得來的,所以將其視作原材料不合適嗎?這樣啊,那麼介質又意味著什麼?」

黎伶的求知欲比其他的情緒要強烈得多。

「意味著人是觸發現象的載體,深淵促使人類演化遺物,這過程正是a·b·c至c·a·b的循環,在這三者中唯獨人類擁有主觀動能性,可以主動選擇做些什麼,不做什麼。

剩下的兩者深淵和遺物都不是自然界該有的產物,如同數學一般,零與一的奇跡那樣,它們不具備主動變化的能力,隻能被動地接受人類所造成的影響。

因此將深淵比作光波,遺物視作空氣,光波通過空氣傳播遇到鏡子反射光源,而人就是那麵可以自主移動任意變形的鏡子,讓光照亮世界,被稱其為破曉的壯舉。」

(鏡子啊這麼說破曉的壯舉就是指引發深淵彌漫現象咯,那現象害死多少人了還破曉,臉皮真厚)

伍原:「從我在大陸生活的那些見聞來看,深淵出現的時機就是奇人異物的來訪者聚集到一定規模的某一刻,也就是他們口中的時機完熟之日。」

(待時機完熟之日,奉神諭真諦,賜天理福音,以黎明破曉之舉,復世界原初之貌,乃至神之頭之夢)

伍原:「從我自身的見聞與推測可以得出的是,在a·b·c的循環中人類是起源的a,遺物是過程的b,深淵是結果的c,所以先有雞還是先有蛋的矛盾不成立,

因為這裡的雞是被第三者刻意培育出了下蛋繁衍的功能,它在培育之前還不是雞,隻是一個難以名狀的東西罷了,這樣就來到了推測的核心」

黎伶/伍原:「將人演化為遺物的方法是什麼?!」

學會搶答的黎伶有些著急:「那方法肯定有效對吧?你就是把方法告訴了那個女人才會變成現在的慘劇,什麼方法?如何做到的?也告訴我唄?」

伍原有些煩躁地偏頭回答:「孕夢鄉的果實會告訴你方法,它是一篇文章的標題,你找個時間去見今天來還錢的那個常悅,他會把文章給你過目,

我實在不想再說自願奉獻的內容了,上次就是因為輕信那個人的原因導致眾多的無辜者遇難,那個人久受天理福音會的熏陶,也喜歡拿著大喇叭四處宣揚那些扭曲的方法綸,

把我和她說的內容總結成文章在網上到處發,現在是刪光了,可在刪封禁之前有沒有人把文章保存下來了,將內容告訴自己周邊的人了,又或者將方法付諸實踐了,

這些可能性都難以追蹤阻止,像這樣的捕食領域再多構建幾個,那時機完熟之日也就要到來了吧,我們腳上生活的這座島在那時也會變成光怪陸離的異世界,超越生死的範疇,

化作為縱欲而生的深淵,那篇文章以你的好奇心遲早會看見的,在這裡我也不想再重復囉嗦。」

一口氣說完這些話讓伍原的表情變得十分憔悴,那是一種所托非人的懊悔,識人不明的苦悶。他之前是被人騙了吧。

「今天說的也夠多了,再聊下去天也要亮了,先讓我休息一會,哎,有沒有草席借我打個地鋪啊?」

伍原離座起身,他還沒來得及走就被黎伶伸手拉回座位:「再問一個,最後一個問題,它對於我來說很重要。」

「什麼呀?」

黎伶整理好邏輯,隨後問他:「之前我被一個劫匪打了一頓,在我找她算賬的時候她提一個非常古怪的要求,她說要我承認被搶走的鑰匙是她的東西,

鑰匙已經在她的手中,我承認與否又有什麼意義呢?她到底在搞什麼名堂?」

「她是想要束縛你的觀念,但我認為這種做法收益不大。」

「怎麼說?」

伍原反問道:「在你使用這把鑰匙的時候有沒感受到異常的能力?」

「這個啊。」

黎伶從口袋中拿出鑰匙仔細揣摩:「能夠開啟尺寸不合適生鏽壞死的鎖孔也就那樣吧,哪怕能夠開啟一切帶鎖孔的門也就那樣吧,但它連不帶鎖孔的門都能開哎,

鑰匙在刷卡器上劃拉一下綠燈就亮了,恐怕連隻能用密碼開啟的保險箱也攔不住它吧,那麼汽車遊艇飛機這些交通工具呢?如果能夠開啟它們的話,那麼反向操作也能將其關閉咯?

有了這樣的鑰匙想去哪就去哪絕不是妄想,遠超想象力的可能性,難怪大陸上的人們會為了爭奪遺物打得肝腦塗地。」

伍原探身從黎伶手中拿起鑰匙:「想去哪裡都是你的自由,但踏入不該涉足的領域,所麵臨的風險,你承受得了嗎?」

黎伶嗤笑:「說得和誤入女廁所一樣可怕。」

「真是服了你了。」

伍原繼續說明道:「從使用的效果來看,遺物的能力不會被它本體的物理性質束縛住,它是抽象概念於此具象化的產物,解放與封閉的概念在鑰匙的本體運動下得以實現。

這很好懂吧,你用鑰匙打開一扇門,反鎖一扇門,這兩個概念就已經實現了。總而言之遺物的物理形式就是個擺設,它的能力上限取決於使用者對概念理解的程度。

什麼樣的狀況滿足了於拘束中得以解放的條件,什麼樣的狀況滿足了以秩序中將其封閉的條件,它的能力就會發動,遺物是概念的結晶。概念是認知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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