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福音真諦(2 / 2)
因此,遺物的完成就是概念被發現的結果。概念是無法抹除的,它就算被人遺忘也不會消失,待到某時再度被人發掘後,它也將重獲新生。」
「也就是說」
「看好了。」
伍原用行動解答了黎伶的疑惑,他將本是萬能的鑰匙緊握在右手,等他手掌開張時,那把金屬製的鑰匙已然被他捏成粉末。
「哇哦,大力出奇跡啊!」
「你再拿出另一把鑰匙,把它用在你認為不可能開啟的用途上,然後你就懂了。」
「還有這種操作?」
黎伶嘟囔著掏出另一把鑰匙。
(打開什麼東西好呢?這把鑰匙也能打開一切可開啟的東西吧不對,我的認知太膚淺了,應該是這樣用)
黎伶站起身,用手中的鑰匙在餐桌上劃下一道無色的橫線,被橫線分割的輪廓呈現為等邊三角形,
她離開座位,走到離桌子一米遠的距離,心中默念道:「解放吧。」
隨著心底的呼喚,木桌的一角應聲脫落,就像是從書架上掉下的書一般自然,那落在地上的木板當然是三角形的。
黎伶走上前拿起木板觀察,木板的橫切麵光滑平順沒有一點毛糙。
(打開一切將其解放,隻要是具有厚度的物體都能剖開它的外形嗎,解剖本就是解放概念的衍生。那麼封閉也是縫合概念的原點)
黎伶用鑰匙在木板的橫切麵劃下直線,隨後將它拚回之前脫落的位置。
被切割的木板是無法用蠻力拚好的。
(封閉吧)
在黎伶下達命令後,木板就與木桌融為一體徹底消失了,現在眼下隻有一個四方形的餐桌,上麵擺放著兩杯涼透的茶水,以及一個殘餘奶油渣的蛋糕盤。
(心中若不想著解放或者封閉的過程,被鑰匙影響的物件就沒有反饋,也就是說讓效果出現的時機由我來決定,由使用者來決定被影響的物體何時分裂,何時組合,
這影響的範圍包括生命體嗎?動物和人類也能被同樣的方式使用嗎?嗯,很有可能)
伍原有些驚訝:「沒想到第一天使用遺物的人居然連重構法都掌握了,解構再重組的方法,這是很多薪材在被燃耗殆盡的那一刻都不能理解的方法,
平庸的人拿到這種鑰匙隻會用來當小偷,而小偷到了死亡的那時也搞不懂自己為什麼突然想睡覺。」
(這就之前那幾位的死因嗎?啊,現在人都死光了再追究原因也不重要了)
黎伶問:「之前的鑰匙被你捏成粉末了。」
伍原承認:「而你現在擁有的鑰匙正是萬能的遺物。」
「應願而生對嗎?」
「是的,你渴望擁有萬能的鑰匙,那你手中的鑰匙就擁有了萬能的奇跡,因為概念已經被塑造好了,就等著某人發掘它的價值。」
(雕刻自我嗎?)
「不過遺物之間不會有相同的效果,就好比不會有相同的概念,遺物具備著唯一性,它無法被復製,不存在相同的第二件,當遺物被物理破壞到無法使用的地步,
又或者被持有人認為無法繼續使用的狀況,遺物的威能就會暫時性的消失,但有人渴望獲得遺物並且擁有與之匹配的載體時,遺物的威能就會轉移到那個人持有的載體上。」
「呃我這麼說明是不是有些難以理解啊?用更簡單的話來說,開啟與關閉是鑰匙的功能,那麼鑰匙就是解放與封閉的載體,我把鑰匙掰彎了捏碎了它就事實意義上的不能用了,
將鑰匙丟入大海它就無法繼續使用了,主觀上的想法是改變不了的,能用就是能用,不能用就是不能用,人能騙得了別人騙不了自己。在之前的鑰匙確定不能用了以後,
某人想要擁有那樣的鑰匙隻需要想著鑰匙的效果,然後拿起自己第一眼看見的鑰匙,那把鑰匙就已經變為遺物了,如果有復數的人做著同樣的事,那麼就是先到先得。
誰的動作夠快,對遺物的本質理解夠透徹,遺物就歸所有誰。」
(謔,以前的人都是這麼爭奪遺物的嗎,跨越空間爭分奪秒的購物比賽,第一個拖著滿載概念的購物車抵達收銀台的人就是勝者吧,感覺很有趣呢)
黎伶懂了:「我明白她為什麼要讓我放棄遺物的所有權了,她是在誤導我,讓我覺得遺物是認主的,其實遺物就是個工具,誰都可以使用,隻要意識到遺物的存在就有得到它的可能,
那個女人為了避免遺物在自己手中毀壞或者丟失後會再度回到我的手中的局麵,就需要給我植入一個觀念,讓我放棄對遺物的渴望,
這樣她再通過物理手段破壞掉鑰匙的本體,就能短時間內湮滅遺物的存在,直到他人再度燃起對遺物的渴望,
這麼想來她搶走遺物的動機應該是為了毀滅它,如果是打算自己使用遺物的話就不必多此一舉地跟我兜圈子了。」
「不僅如此。」
伍原補充道:「你也應該注意到了,使用遺物是要付出生命力的,使用的次數越多,烈度越高,死得也就越快,理想的用法是讓冤大頭充當耗材,得利者在背後遙控指揮步驟。」
黎伶低頭沉思著:「這樣看來遺物的誕生是一種概念的植入,它不受空間距離的限製,從理論上來說我現在把手中的鑰匙掰斷,再打電話給千裡之外的朋友讓他產生對遺物的渴望,
讓他拿出自己的鑰匙,這樣一來遺物就到他的手裡了,這樣一來遺物就完成了千裡之遙的空間傳送,那麼從理論上來說全世界的人都可以在同一天內使用這把鑰匙,我這樣理解正確嗎?」
伍原的神情越發嚴肅:「正確的,理論上完全可行,不過借出去的東西能不能要回來就是另一回事了,你剛才從解放與封閉的概念中衍生出了解剖與縫合的使用方法,
這種方法相當危險,最好別亂說。」
「是的呢,是的呢,用鑰匙在人的脖子上劃下一道刻痕的話,他的命運就由我掌握了,理想的暗殺工具,確實不該那樣用,不過話說回來你還願意把鑰匙給我啊?
不是說用得越多死得越快麼,你說好了要保護我,可你的動作有點微妙啊,言行不一呢小夥子。」
(你今年多大了就叫我小夥子)
「我也沒打算讓你繼續使用鑰匙。」
「切。」
(切你鬼啊!你是真的活膩了嗎?)
「鑰匙不能給你,留在我手裡也不安全,我擔心之前的那個尋寶者會為了鑰匙去騷擾我姐姐,畢竟那是我從她手中搶下的,她會認為鑰匙在我們姐弟身上也是正常的。」
「那個啊」
「嗯?」
(不太行,還沒有確鑿的證據指認他姐姐的那個朋友就是開槍打傷人的劫匪,雖然我認為就是本人!但沒有證據還是不該亂說話啊,呃,尋寶者這稱呼真奇怪)
「那你該怎麼做呢?」
「用魔法變魔術,把鑰匙給我的魔術師朋友蘇心繭,讓她在今天的槍擊現場用鑰匙的效果表演一場魔術,這樣就能讓尋寶者的視線轉移到她的身上。」
(什麼呀,讓友軍高喊沖我開炮!自己躲一邊戴墨鏡看煙花,良知在哪裡?底線在哪裡?好看的煙花又在哪裡?!)
(反正那女人死不掉,碎了也能拚回來是吧,哎呀,無情!)
「剛好她就湊巧是你鄰居,來得時候我還有些吃驚。」
「不是湊巧,是我特地搬過來住的,不然像這樣的凶宅可沒那麼好租出去的。」
「凶宅是指盡頭那間失火房嘛,和你三零二室沒關係的。」
「唉,不是指這個,算了,我暫時不想說。」
「那你也暫時不想問別的了吧?」
伍原如釋重負:「今天就差不多得了,再這麼問下去我黑眼圈都要出來了。」
黎伶笑了:「也是,對待病患是該溫柔一點。」
「我哪裡有病了!不要老是覺得我有問題!我覺得你才」
「兩小時前剛吃的槍子還敢說自己沒病?傷病也是病啊。」
「子彈我吐出來了!」
「這正說明你病得不輕。」
伍原深吸一口氣平復情緒:「不和你扯淡了,衛生間借我用下,洗澡睡覺!」
他起身離開餐桌往衛生間的方向走去。
黎伶在他身後喊道:「衣服也要換啊,總不能洗完澡還穿那身帶血又帶泥的男裝吧。」
伍原的聲音有些激動:「我也不穿女裝!」
「隻有西裝可以嗎?就今天早上與你相見的那一身。」
「洗過沒?」
「原味的。」
(乾嘛回頭瞪我啦,嫌棄什麼嘛,有合身的衣服穿應該感到高興才是啊)
「餵餵,可不要在我家裡光膀子就穿條內褲到處晃啊,告你性騷擾哦。」
「有夠機車。」
伍原低聲嘟囔一句。
「衣服拿來啦!」
黎伶震驚:「哎!還挺幽怨的感覺嘿。」
(我就不該擋那顆子彈,直接讓她把你射爆再由我將你復活就完事了,簡單到就當無事發生,我人生麵臨的抉擇從未選對過)
「好好我去拿,你先脫光去洗澡吧,髒衣服放門外的盆裡我拿去洗,乾淨的衣服我也放在門外,你洗完澡直接出來穿就行。」
(說起來西服早上騎車的時候也蹭上了點土,把弄髒的部分洗好烘乾湊合用算了,其他那些乾淨的裙子熱褲一個大男人根本不敢把腳往褲腿裡伸啊,
最主要的是他穿那帶血的衣服沒法睡在我的床上,我可不像陳空那樣讓人躺在冰冷的地板上過夜)
伍原洗完澡穿著還算合身的西服準備在沙發上休息,但那是單人沙發不能躺隻能靠,他索性雙手抱住膝蓋,整個人蹲在沙發上打盹,像隻猴,他的剛閉眼就被黎伶拖進臥室。
「我夏天剛搬過來的,沒有打地鋪的被子,天氣也開始轉涼了,所以所以你就和我睡一張床吧。」
伍原直呼有癡女。
黎伶有些無語:「我看起來這麼欲求不滿嗎?隻是今晚先湊合一下,睡醒就出門給你買折疊床啦,還有啊,睡覺也是要避嫌的,你睡床正的一頭,我睡反的一頭,我們的頭不要靠一塊,肩膀不碰到就不會尷尬,我小時候也是有和哥哥這樣睡過。 」
伍原有些釋然:「想起來我小時候也和姐姐這樣睡過。」
「那沒問題了,被子一起蓋,關燈睡覺。」
房間頃刻暗了下來,其實黎伶還有無數的疑問渴望伍原解答,但她也明白來日方長的道理,今天知道的也足夠了,今天早已經過去了,
現在她應該睡覺,把精力留給新奇的未來,她在入睡前不自主地湧出一堆妄想。
想到與她同床入夢的非人之物,是不死不滅的怪物。
想要成為怪物。
想到自己擁有無所不能的遺物,願能隨心所欲的活。
想要成為超人。
想到自己的妄想隻是徒增煩惱,喪失了做夢的樂趣。
突然好想睡覺啊。
好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