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天津(2 / 2)
咱們大慶朝喜歡重新立年號,而她們則更喜歡進行繼承製。
往往什麼彼得一世,彼得二世,威廉一世,還有安娜一世這樣。
以及英國那邊也有維多利亞一世,伊麗莎白一世。」
三女聽得出神,迎春最善謀略,馬上聽出康眠雪話中所言:「難不成國外,還能女子做國王嗎?」
她因常年在老太太身邊,是以對於那些外國西洋景多少有些了解,因此知曉康眠雪說的這些名字,都是女兒家的名字。
康眠雪看著迎春卻是一愣,沒有想到對方竟然可以毫不猶豫猶豫的直指核心問題。
她點點頭說解釋道:「這是自然,國外卻不像我們大清朝,他們那裡女子也有繼承權,卻是不必非要男子繼承。」
此言一出,卻是眾人皆是震驚。照姐兒還好,她恢復了當年的記憶,是以也曾記起自己有見過那些所謂的貴族,而黛玉和迎春便有些覺得無法接受。
她們二人所接受的是最傳統的教育,女子不得乾政的教條幾乎刻入骨髓。
此時聽得女子竟然可以成為一國之主,一時不知如何是好,隻覺得心神被震得有些支離破碎。
康眠雪卻是看出二人的心思,輕聲地說道:
「這有什麼不可以的,男人能為官作宰,可以普濟天下,可以成為天下之師,為天下人敬仰,女子又為何不可?
若是女子自己都覺得自己不行,那才是真的窩囊。」
康眠雪正打算說下去,便聽得女官稟報,卻是司徒源那裡請她過去。說是馮紫英、柳湘蓮到了,還帶了個人過來,那人卻是有些蹊蹺。若是公主娘娘無事,便過去看看,也算是散散心。
聽得如此,康眠雪便暫且放下給三人心靈啟發的念頭,去前院看看,究竟是發生何事?
隻留下黛玉三人,彼此麵麵相覷,具是心中掀起滔天大浪。
柳湘蓮極為聰明,且自小在外奔波,心中有數。若是侯爺和公主到了天津府,必定要先入住驛站,兩人便帶著那女子直接奔到驛站這邊。
天津府的驛站極大,雖不是稱得雕梁畫棟,卻也稱得上澎湃大氣。
因著天津府此處,乃江南水運碼頭的終點,南方官員俱是在天津府下船,然後在陸路進京,是以此處宅院林立。
上了門前,馮紫英毫不客氣,從懷中掏出令牌,直接便放在那門子麵前。
那門子也算是見多識廣,一見令牌心中也是一驚,趕緊雙手端起。仔細打量片刻,額頭冷汗便一下來,他躬身說道:「卻沒想到竟是小將軍到了,還請進,之前侯爺麵前的蕭大人有過吩咐,若是小將軍到了,便立刻稟報。
侯爺和公主就住在東跨院,隻是侯爺那邊有專人守候,我等無法靠近,隻能送小將軍到門前。」
馮紫英點點頭也不多說些什麼,便讓那門子趕緊帶路,自己卻要麵見侯爺和公主,有大事稟報。
司徒源此時正坐在書房之中,他所住的院子乃是這驛站之中最好的院子。
門前有一棵巨大的樟樹,此時將大片的陽光遮擋,走在樹下,隻覺陰涼撲麵。
將書房的一扇窗打開,正好可看得上半樹的鬱鬱蔥蔥,司徒源若是坐在條案之後,隻需一抬眼便可望見這滿樹蔥雨,也算得上幾分舒適。
他正翻看著血滴子送來的密報,即使此時不在京中,但是仍舊有源源不斷的情報被送來他這裡。
正看著一份密報出神,便聽到門外有人稟報:「侯爺,馮紫英和柳湘蓮到了。」
司徒源並不抬頭,隻是說道:「讓他們進來。」
蕭子若領命離去,不過片刻馮紫英、柳湘蓮,二人帶著那名女子,便出現在司徒源的麵前。
馮紫英和柳湘蓮還好,那身著普通的女子見到司徒源卻是渾身打戰,她不過是普通人家的女兒,見到的最大的官不過是村裡的裡正,哪裡見過這番世麵?
她此時身上軟得如同麵條一般,也不敢四處打量,隻是顫抖的跪在地上,月要躬得像團蝦子。
雖不知這女子的來歷,但是憑借著對於柳湘蓮的了解,司徒源便知曉,定是兩人是他二人在路上遇到了些什麼。
「說吧,怎麼回事。」司徒源略掃了二人一眼,便不再說話,低頭繼續翻看手中的密件,偶爾在其上做一二標記。
這些都是專屬於血滴子的特殊標計,很快就有人便會將這些他做好的標記一一發回京城。
馮紫英和柳湘蓮兩人對視一眼,卻具是你推推我,我桑桑你。
具是不願意跟司徒源直接稟報,最後還是馮紫英提高一招,畢竟他是新人。
柳湘蓮上前行禮說道:「還請侯爺處罰,我二人耽擱時間了。」
司徒源點點頭沒說話,繼續批閱著手中的文件,過了好一會兒才抬頭看一眼躬行禮的柳湘蓮:「知道錯了?起來吧。」
馮紫英一把扶助身形有些搖晃的柳湘蓮,眼神中有著一絲擔憂。
柳湘蓮穩住身體,便推開對方,搖頭表示自己並無大礙。
「侯爺,屬下跟馮紫英一起過來的路上遇到一夥人似乎是要殺人滅口,便救下了這女子。其後有30多人,一直追殺我二人。
我也曾問過這女子到底做了些什麼,竟然會有那些人來追殺天,這女子嘴硬,不管我如何威逼利誘竟然死不開口。」
柳湘蓮將當日的情景一一稟報,語調平緩近視,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
聽到對方的話,司徒源倒是有些興趣,他抬起頭看向對方,又掃了一眼地下萎縮成一團的蝦子。
嘴角忍不住彎起一絲笑意:「蕭子若去,把你家公主娘娘娘娘請來。」
他低頭看看,那聽到自己聲音明顯更加害怕的女子,並未問她其他。
倒是顯得有些有趣的望向馮紫英:「如何這些日子在西山大營可有什麼感想?」
馮紫英看向司徒源,嘴巴下垂,麵容之上帶了幾分委屈。
「其實還好,但是那裡做的吃食真的太難吃。」
司徒源下意識地接上一句:「你這兩個月,打了多少那邊的野味兒?」
馮紫英哪裡敢說,自己當時為了吃口東西,沒少禍害西山大營附近的那些野味兒。
「侯爺說的哪裡話,這個屬下,這個……」馮紫英下意識想要撒謊,可是又猛然想起,若是別人還好,偏偏自己麵前那是位活閻王,若是撒謊怕是下一秒便要屁股開花。
他下意識的用眼角餘光掃著司徒源,結果就發現對方一臉期待的笑容盯著自己。
馮紫英忍不住一哆嗦,趕緊垂下頭。
康眠雪從後院過來,一進書房看到的便是如此情景,她挑挑眉毛,一臉大汗地看向司徒源。
見到自己的愛妻進來,司徒源顧不得逗馮紫英,瞬間臉上笑開了一朵花,從桌子後起來將妻子扶到上座。
這一副裡外反差,直叫馮紫英有些目瞪口呆,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看兩人,又轉頭看向了柳湘蓮,讓對方確認一半。
柳湘蓮卻是一副鼻口問心的模樣,他跟隨在司徒源身邊時間長。是以早知道自家侯爺的品性,在外可止小兒夜啼,在內卻是軟語如花,夫妻二人之間也不知道誰才是夫。
康眠雪聽著司徒源在自己耳邊的耳語,點頭表示已經知曉,她看向跪在地上的女子說道:
「地上涼,女子輕易受不得寒,還是起來先坐下慢慢說。」
隨著康眠雪的話,小丫鬟趕緊搬來繡墩,又扶對方坐在繡墩之上。
那女子這才敢用眼角的餘光,瞥向坐在主座的康眠雪。
康眠雪今日穿得有些簡單,上身是杏黃色對領金線繡袍,外麵是一間銀藍色的長比甲,下身淺綠色銀織錦馬麵裙。
頭上鬆鬆挽著鬢,幾隻精巧的蝴蝶釵穿梭其中,並有一隻大的口中銜著流蘇,在康眠雪耳畔搖曳。
她眉不畫而黛,唇不點而朱,一雙杏眼,顧盼生情,卻又透著皇家的大氣,鼻翼嬌小,卻直挺。
那女子見康眠雪這副容貌並衣著,卻是心中更加自行慚愧起來,她下意識地縮著自己的雙腳。
「你既被救著,邊也算是十分造化,可否告訴我,當日到底出了什麼事。
竟讓你如此流連失所,且你是哪裡人?若是,相信我們,我便派人送你還家。」
康眠雪看一下那衣衫襤褸的女子,不過幾眼心中便知曉對方是個極為老實的人,是以柔聲安撫。
開始那女子還有些害怕,但聽到後來說肯送她回家,這才有了喜色。
她從秀墩上站起來,向康眠雪顫巍巍的行了個禮:「給貴人請安,奴家…奴婢不會行禮,祈求貴人別嫌棄。
小人是住在天津府碼頭的我爹平日裡都是跑魚為生。」
那女子的語氣嬌嬌細細的,卻帶著極為強的條理性。
她名喚雲娘,乃是這天津服本地之人,家中靠父親打漁為生,日子雖過得一般,一年上也可以吃幾次肉。
「如今萬歲爺英明,我們這些人的日子卻是好了很多,我前些日子剛招了夫婿,本來生活正是有了盼頭的時候。」
漁娘說起自己的新婚丈夫,卻是臉上有了羞意,隻是這羞意,隨著她的話便隱沒不見。
她這位夫婿,是雲娘在水中撿回來的。
乃是名落難的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