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瓦肆-情愛我不想要,我隻想要曬太陽(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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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我承諾了謝玉仲不再考慮他作為成婚人選之後,他如獲大赦。不僅如此,這半月內他是拐著我賽馬、滑草、射箭、投壺,來王府的次數都快趕得上回自己家了。這個遲鈍的呆子好像全然沒有發現每次他來王府邀我出去玩時,我父王母妃看他的眼神有多麼意味深長:帶著幾分審度,又有幾分歡喜,像是在考察未來女婿一般,甚是嚇人。這便罷了,他成天還三不五時的差人來王府給我送些小玩意兒:從皮影兒到花燈,從糖葫蘆到篦子……五花八門,應有盡有。不知道的還當他是把街上的小攤都買了去。就他這成日抱著禮物出入王府的繁忙樣子,估計全盛京的人現在都以為我與他謝家二公子好事將近了。

他這般堂而皇之對他自己倒是不打緊,我卻是在我父母的旁敲側擊和盛京這些女眷的閒言碎語的反復夾擊中,苦不堪言。他買那些小玩意兒看似是送給我,實際上啊,是為了哄沈蕪沅開心。因為如今大珩上下都知道我珈禾郡主要在這謝家的四位公子裡選郡馬,這個當口他自然是不方便自己給沈蕪沅送去,怕貽人話柄。不得已隻能先送給我,再由我做這個信使,轉送給沈家小姐。這可難為壞了我這個社恐了!我打小就討厭和這些名門淑女們結交來往,見不得這些小姐們一邊假意謙虛實則炫耀的扭捏姿態,也反感她們對我的逢迎討好,虛與委蛇。更讓人心煩的是,一旦參與了這種小姐們的聚會,費個半晌坐在那裡喝茶磨牙是少不了的,席間討論的無非是妝麵,衣裳,首飾和他人是非等等這些無趣的話題。一想到這,我就下意識地想要推脫這件差事。

可一想到要不是當初我生辰宴上的一句話,他現在說不定都已經向太傅正式求了親了,哪還用如此遮遮掩掩、大費周章地討心上人歡心啊!每每想到這就覺得虧欠了謝玉仲這小子和無辜的沈家小姐。我也就隻能硬著頭皮去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了。幸運的是,這個沈家大小姐雖然有文采但不嬌矜,文靜大方也不扭捏作態。算是托謝玉仲的福,意外結識了個新朋友。與沈蕪沅接觸了幾次下來,我唯一的想法就是,這個粗枝大葉的謝玉仲到底是哪來的這天降的福氣,能得到蕪沅的垂青。

起初連沈家都覺得納悶,從未主動與任何世家小姐往來的珈禾郡主怎麼會突然跟他家長女有了往來,還十分頻繁。但見我們相處得挺投契,沈家人也就沒細問些什麼。

過了段時日,我見沈府和我家都認可了我和沈蕪沅的密友身份,便每每在謝玉仲邀我出府去玩之時,都約上沈蕪沅相陪。

謝玉仲為此對我感激涕零,直誇我有眼色,夠義氣。(自從被他架上親友團這艘賊船,我的身份就從妹妹有向兄弟發展的趨勢。)

好笑的是,這些世家門閥好像是翻的同一部字典,所謂男女出遊的「分寸「,幾乎等同於掩耳盜鈴之意。太淵侯那邊每次也會叫謝家的其他公子們陪著謝玉仲一起來。半個月下來,這個出行的隊伍日漸壯大,規模壯大的叫人分不清到底是約會還是集會。

母親見我同謝家二公子最近走動頻繁,一出去又總是晚飯時分才回,每次回來心情都不錯,便以為我和他算是有了眉目。她時不時就趁著午飯當口旁敲側擊,詢問我與謝玉仲的進展情況。我總不能與母親實話實說啊,告訴她我和謝玉仲倆現在已經成了鐵哥們兒,隻得變著法地遮掩過去。

啥叫雪上加霜,我算是見識到了。今兒個父王早朝下得早,也加入了刺探大軍。

「以觀,聽你母親說近半月你都和謝家的二公子走的很近啊?」父親一邊夾起麵前的油菜,一邊假裝漫不經心地問道。

「不過是二公子上次約我去馬場玩(可不能叫父王知道謝玉仲拉我障礙賽馬那事兒,他非得軍法處置了這個欺負他寶貝女兒的混賬不可。我隻能如此輕描淡寫……),他回去後跟侯爺伯伯說我喜歡郊外,侯爺伯伯怕我成日在後宅裡待得無聊煩悶,便叫他多找些機會和其他幾位公子一起帶我出去熱鬧熱鬧。」

「那你對這二公子的印象如何啊?」我這父王繼續窮追不舍地問道。

「侯府的家教一向甚好,二公子也自是風度品行挑不出錯來。」我這太極也是打得讓我自己都心生驕傲。

「你好像最近幾次和侯府那幾位公子出去都邀上了太傅府上的那位大小姐?」父親並未停下手中的竹箸,語帶輕鬆的問道。

「是的,父王。沈家姐姐嫻靜溫柔,與我十分投契。何況多一個女子結伴,場麵也好看些。」我大腦飛速運轉,想出了些冠冕堂皇的說辭。

「嗯。知道把握分寸很好。」父王頓住,放下竹箸,抬起頭來看著我,神情很是認真,目光也柔和慈愛了許多。繼續說道:「若你真與謝家哪一位公子心意相通,要盡早下決斷,說與我知……以防生變。」

噗……敢情我父王這是怕我叫人挖了牆腳,給我提醒呢。可他老人家根本不知道,也不能讓他知道,他女兒我不光叫人『挖了牆腳』,還十分熱心地幫著遞鋤頭呢!

「女兒知道了。」我乖順地應道,帶著幾分心虛。

父親見我沒有往下說的意思,也不好繼續問下去,隻是淡淡地提醒:「與你定下的三月之期如今已過去了半月,你自個兒抓緊些才好。」

「是,父王。」我低著頭扒著碗裡的白飯,小聲應道。

「王爺,王妃,郡主,侯府的小廝正在廳外候著。」浣紗來到正廳內說道。

「請他進來。」

果不其然,過了一會兒,謝玉仲身旁的小廝不許就被家丁引了進來,(這半月裡不是謝玉仲親自來王府,就是托不許來送小玩意兒。府裡上下對不許都已經十分熟悉了)。

「王爺王妃安康,我們家公子今日差我來請郡主去瓦肆聽話本子。」

隻見我父王母妃二人默契地端起茶盞,低頭飲茶,默不作聲。

這叫我如何是好?如若應了,父親母親心裡必是認定了我與這謝玉仲已生情意,回頭再與我那侯爺伯伯通個氣,估計不用等三個月,我倆就被送作堆了。但是如果現在拒了,沒有個合情合理的理由,怕也是不好交代,指不定還會被疑有此地無銀三百兩之嫌。我這內心一陣犯難。

「謝你家二公子美意,但前幾日怕是馬場上操練得猛了,腿腳有些酸痛。便不去了罷。」我一時也想不出什麼更好的托辭,隻能拎筐就是菜了。

「回稟郡主,今日是我家三公子差我來請郡主的。最近那個挺有名的說書先生墨雲,說是今天最後一天在盛京說書了,三公子聽說郡主您喜歡聽話本子,便差奴才來請您。馬車就等在府外。」不許一板一眼的答道。

話都說道這份上了,我知道我是推諉不得了,更何況我的確心心念念的想去聽一次墨雲先生講話本子。但我父王母妃一直不發話,我也就不能表現得太過積極,隻能候在那裡。

常年的察言觀色經驗讓我充分地利用起來這等候的間隔,我開始自顧自地尋思起今日邀約的蹊蹺之處:為何三公子謝玉伯會來約我出去玩?還不差自己身邊的小廝,而是叫不許來請我?雖然之前也一起(作為幌子)投過壺,但也不過是寒暄幾句,他又從哪裡知道我喜歡話本子的?

我陷入這許多問題裡,完全忘記了還侯在那等答復的不許。

「那以觀你便隨著去吧。」母親率先開了口,這一聲也把我從思緒中拉了回來。

我餘光看了下父母親二人,一副如常的端莊樣子。

「不許,那我先回房簡單收拾下便隨你去。」我見時機成熟,便輕巧地說道,言辭中還帶著些半推半就。

馬車在鬧市中一處瓦肆門口停住了。

這瓦肆本來就是個市井鄉民圖個樂嗬的地方,如今卻成了盛京裡最熱鬧的所在。墨雲先生的腦袋裡好似寄存了世間所有有趣的故事,總能倒出些有意思的話本子,悲傷處讓人心有戚戚,高興處讓人捧腹大笑,因此這瓦肆總是門庭若市,一票難求。更絕的是,等墨雲先生將這話本子說完,聽話本子的人也都散盡後各自回家,心思卻久久留在那個話本子的世界裡回不了神,時不時的咂麼咂麼,與其他聽過的人論說論說。慢慢的,這聽話本子也就不隻限於市井百姓之中,在公子小姐們的圈子裡也盛行開來,成了如今最時興的消遣。

瓦肆裡的夥計引著我、不許和了知三人來到了二樓的一處包廂,這裡不僅居高視角好,又不那麼吵鬧,算是最好的位置了。

拉開包廂幕簾,蕪沅已經在了,今日她身著月白色裙褂,嫻靜中更顯雅致。

她聽見幕簾有所響動,抬頭見是我,便笑意盈盈地招呼我在其身旁坐下。

還沒等我坐下,就聽見幕簾外有三個男子的談笑聲傳了進來。

隻見謝玉叔第一個掀開簾子踏了進來,他身材頎長,身上的縞色長衫更是將他襯得風采俊逸。大公子謝玉伯和那個呆子謝玉仲也緊隨其後入了來。

謝玉叔挑了個我正對麵的位置坐下,謝玉伯和謝玉仲便在剩下的空位處隨意落了座。

「郡主莫怪,今日我差了不許去請,是怕您見著侯府其他小廝麵生,不肯前來。」他似是知道我有很多疑惑,率先開口與我解釋。

「多謝三公子想得周全。這墨雲先生的話本子我一直想來聽,可惜之前老是不得空。今日這最後的機會,以觀又怎會不來呢?」我頷首以示謝意,從容應道。

「隻是……以觀有一事好奇,三公子又是如何得知以觀喜歡聽話本子的呢?」既然他主動提起,我決定趁此機會將我的疑惑盡數吐露。

「是沈小姐與二哥說,郡主曾跟她提過一直想來聽墨雲先生講話本子。昨日裡二哥偶然與我們兄弟間提起,我便大著膽子相邀了。還望郡主別怪我唐突。」謝玉伯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意,不緊不慢地回答著。

「無妨。三公子如此細心,又怎會是唐突呢?」原來是這樣,我聽後豁然開朗。

「隻是不知道……」我還未完全消化他的上一個回答,謝玉叔又開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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