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釀酒-回不去的終是回不去了(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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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現實又如何能像話本子一樣容得下什麼人鬼相戀,起死回生後永結同好;不過是苦命男女各自抗爭一番,傷筋動骨後向命運折下月要。

「觀兒送我什麼,我自然都是歡喜的。」我的思緒被蘿月姐姐的聲音拉了回來。抬起頭來便看到她臉上寵溺地笑,好像剛才的出神和落寞從未發生過。

「現下正是石榴長得好的時候,不如我釀一壺石榴酒賀你吧。待到月底你出嫁時,酒剛好釀成。」想到這麼好的主意,我的聲音裡都不免聽得出幾分興奮。

「千房同膜,千子同一。真是好意頭啊!觀兒你有心了。」蘿月姐姐拍了拍我的手,繼續說道,「不如我今日一起同你釀這石榴酒吧,也正好學學你這釀酒的手藝。」

「那當然好了。我便趕緊叫了知她們去院子裡多摘些石榴回來罷。」說完我便吩咐了知帶著房裡其他的丫頭一起去院子裡摘石榴和剝石榴了。

此時房間裡就隻有我和蘿月姐姐兩人。她默默地吃著麵前的桂花酥餅,我端起自己的茶盞泯了一口又放下。

「我知道觀兒你有話想同我說。想說便說罷。」蘿月姐姐並未抬起頭,若無其事的說道。

「當初……你怎麼突然就想通了,振作起來了呢?」我還是沒忍住,把困擾我這些年的問題問出了口。

「他托我身邊的丫頭帶給我一封信。」

「信上說了什麼?」

「桃溪作從容住,秋藕絕來無續處。當時相候赤闌橋,今日獨尋黃葉路。煙中列岫青無數,雁背夕陽紅欲暮。人如風後入江雲,情似雨餘粘地絮。」這些字句一個一個旳從姐姐嘴裡吐出,我知道她一定在內心溫習默念了千百回,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根針,深深旳紮在她結痂的傷處。

「這是周邦彥的《玉樓春》。這闕詞不是表達了對姐姐濃濃的相思嗎?怎麼會叫你放棄呢?」

「情雖如粘地絮,人已如入江雲。回不去的終是回不去了。」蘿月姐姐在說這句話時,仿佛在說旁人的故事一般,語帶輕鬆。

我內心痛罵自己的多事,要不是為了滿足自己作為看客的好奇,又怎麼會讓蘿月姐姐又一次被拽回這樁傷心事中,再次承受這針紮刀割般的苦痛!

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但總覺得有千言萬語堵在月匈口,鬱結難當。

「我很知足。觀兒,真的。我嘗過那百轉千回的滋味,和一個如皓月朗星的人。」蘿月姐姐好似能看穿我似的,拉著我的手,笑眯眯地輕拍著我勸慰道。

多可笑啊,被命運被愛情傷的丟了半條命的人,現在倒還要反過來安慰我一個置身事外的旁觀者。

「那如今呢?」我還是心有不甘地繼續追問。

「如今很好。我與王家表哥也算是自幼相識,打小他便溫柔謙和,不會薄待於我的。」她說這話時,臉上的確露出了滿足的神色。

「那便提前恭喜姐姐了。」我知道不便再多說什麼,雖然內心仍有些悵然,但蘿月姐姐既已做出決定,我這個旁觀者也隻有尊重祝福的份兒了。

不一會兒,了知她們便端著剝好了的石榴進房來,我們也默契地沒提起過與她婚事有關的任何話題。就像兒時一樣,我和蘿月姐姐一邊說說笑笑,一邊釀酒,直到晚飯時分,才做好一大罐的石榴酒。我將酒封於嫣紅的琉璃罐中,置於我房內的窗台上。那琉璃罐中的石榴酒在燭火的映襯下,閃著瑪瑙色的流光。

晚飯過後,我們一起躺在我的榻上,像小時候的那許許多多的夜晚一樣,聽蟬鳴。

但我們都沒開口,假裝伴著蟬鳴入了睡,雖然都知道彼此並沒睡著,但誰也不想再打破這預留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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