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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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牢之中,武炎正帶人嚴審逼供呢,府裡其他幾個大夫都帶著最好的藥候在牢外,等人撐不住了就去幫其續命。隻怕今晚他不將太子的名字吐出來,殿下絕不會讓他去死。

而等他一招供,就會有人直接去闖到宮裡遞上他的供詞。皇子被刺殺可是大事,今晚就算是殿下大婚,也決計不可能就這樣放過對付太子的大好機會。

陳老大夫也是這時候才知道,原來牢中那個傷得太重了,刀上的藥他是自己下的,結果沒想到卻全用在他自己身上了。忍不住顰眉,道:「也算是個漢子,竟然拿命去拚。」

「不說了,我是來拿藥的,還得去候著呢。」青衣大夫匆匆提起收拾好的藥箱,趕緊就走了。

東宮早已經落了匙,各宮苑中多已經熄了燈燭,隻有延祚宮還燈火通明。

東宮謀臣在殿中整齊端坐,太子李恆居於上座,臉色有些不太好。

下座嘆氣紛紛,有人道:「樊林自作主張,若是搜出來什麼與東宮的書信就糟了。希望他動手前聰明些,將那些東西都燒了。」

立刻就有人冷哼一聲:「即便是搜不出來,你們以為李燃就不會偽造了。要我說,不知那狗賊傷得如何了,要是直接死了就好,殿下就再無後顧之憂了。」

眾說紛紜,爭執不休。

「諸位莫要再多言。」

終於,李恆起了身走了下來,他眉心可以瞧見憂慮,拳頭微攥,「這次本就是孤不對,與皇弟府上的人有了些許往來,明日我自會向父皇請罪。」

此言一出滿座皆驚,眾臣皆道:「殿下,不可啊。」

「此事本不是殿下之過,樊林雖說莽撞,但是也全然是為了殿下。還不是前些日子,李燃派刺客行刺殿下,才有樊林今日的壯舉。」

這些話,李恆充耳不聞,隻眉心沉沉:「當日的事,並無實證是李燃所為,父皇不會聽的。」

「怕是等不到明日了,殿下。」謀臣裴建是智囊袋,起身諫言道,「以二殿下的性子,怕是不會容咱們等到明日,今夜就要鬧到宮中。」

他沒有阻攔李恆,現在認錯才是最正確的。陛下從來都是站在東宮這邊的,李燃府上有人行刺,就算有確鑿證據和東宮有往來,那又如何?誰又知不是李燃不滿陛下賜婚,故意生事?

隻要殿下去請罪,陛下就決計不會怪罪殿下。到時候隻要道李燃前日處死了一個叫梁士的侍衛,樊林是為了替故友報仇,便可將東宮摘得乾乾淨淨。

李恆聞言,當即立斷:「立馬派人盯住二皇子府和各宮門口,一旦有消息,即可來報。」

因為府上動靜太大,春嬤嬤和青蕪很快就趕到主子身邊伺候了。

主子在沐浴,浴房水氣朦朧,角落的六瓣蓮花熏台香雲裊裊。

江嚶嚶靠在浴桶裡撐著腦袋,旁邊台子上放著香膏,這裡的熏香饒得她昏昏欲睡,也不欲多待,便起身了。

旁邊還候著幾個青衣婢女,在旁邊侍奉著衣裳,青蕪一來,她們就被擠到了一邊。

春嬤嬤忙給主子披上衣裳,嘴裡還一個勁嘆息:「今兒正是造孽了,殿下今夜許是不會留下了,真真是委屈皇子妃了。」

江嚶嚶漫不經心披好寢衣,身上還帶著清新的水汽,如扇細密的長睫微闔,櫻唇微抿挑起一抹弧度。身形修長,光著玉足踩在木屐上。

不會留下?才怪呢。

果然,江嚶嚶婷婷裊裊走了出去,瞧見其餘人早已經退下了。房間燈燭明亮,桌前端然坐著一個頎長的身影,影子被拉長映在山水美人屏風上。

李燃裡衣外鬆散的披著一件麒麟暗紋織金常袍,手裡還持著一個文卷,像是在此坐了許久。漆眸瞧著那文卷微沉,唇角繃緊,聽到動靜便將手裡的東西放下了,抬首便見烏發披散著著單薄寢衣瞧著不怎麼高興的江嚶嚶,頓時微怔了一下。

「嚶嚶。」他走過去,漆眸望著她心下微緊,下意識輕哄,「怎麼不高興的樣子?」

江嚶嚶原本已經被熄滅的興致在瞧見人後,又迅速燃起,她下頜微抬,走了過去,假意嬌嗔:「夫君不是要走嗎?」

「走?去哪?」李燃牽過她的手,微微蹙眉,「可是有人說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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