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糖(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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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嚶嚶撐著下頜略微思索了一番,唇角就翹了翹,道:「來碗酥山便是。」

她向來是貪涼的,如今初夏時節,白日裡天氣有些悶熱的。配上冰的涼的吃食,就剛剛好。

婢女忙應是,恭敬的退下了。

沒等江嚶嚶等來酥山,門口就傳來一陣動靜。穿著得體的江瑞身姿僵硬的進了院子,看到正坐在花廳正中的江嚶嚶,麵上頓時就端上了虛偽的笑。

「微臣參見皇子妃。」

「阿兄這麼客套做什麼,還不快來人給阿兄看座。」江嚶嚶翹著唇角,漫不經心的喝著茶。她手腕白皙,端著琉璃色茶碗的時候煞是好看。

江瑞卻不覺得這女人有什麼好看的,此刻的江嚶嚶在他的眼裡就如同魔鬼,他手裡捏著扇子,腦中竭力思索著自己有沒有留出破綻,掌心的汗將扇柄都打濕了。

他強笑著,在婢女拉開的椅子上一屁股跌坐下,往後挪了挪尋了個穩固的姿勢,勉強道,「嚶嚶妹妹一回來就要見為兄,可是有什麼事情?」

「阿兄是前兩年入的朝堂,當時是進士最後一名,得了我爹爹照顧,入了禮部任從六品主客員外郎。」江嚶嚶語氣輕鬆,語調悠然不緊不慢的,但是一字字都仿佛砸在江瑞的心尖上,叫他整個人都坐立難安了起來。

「讓我想想,阿兄入禮部也有好些年了,卻一次晉升的機會也無,想來阿兄一定也比較著急吧。」

江瑞有些哆嗦的端起茶水就呷了一口,然後搖了搖頭道:「從六品已經夠好啦,阿兄向來是知足的。」

江嚶嚶瞧著他這慫樣,嗤笑了一聲,就吩咐了婢女們去拿了紙墨來,也懶得與他多廢話了就道:「半年前阿兄讓人往我夫君案牘上遞了什麼信,不如現在再寫一遍,讓我也瞧瞧吧。」

江瑞的臉色瞬間沒繃住,當初的事情他做得特別穩妥,半分都沒人瞧見,江嚶嚶是如何知道的?

他此刻就是懊悔,非常懊悔,他沒事惹這魔頭做什麼。

但是這關頭他是鐵定不能承認的,當即就強做鎮定,道:「我為兄不知道嚶嚶在說什麼,什麼信?」

「阿兄啊,你不適合做壞事。」江嚶嚶悠悠然的將茶碗放下,旁邊婢女已經將剛做好的酥山端了上來,就一碗是皇子妃一個人的。

在江瑞迷茫的視線中,江嚶嚶搖搖頭嘆息道,「可惜你不能照照鏡子,瞧你但凡做了什麼事兒,都快要寫到臉上了。」

當時江瑞將那封信箋交到李燃案牘上的時候,應該是在江嚶嚶剛穿過來兩天的時候,那時候雖然江瑞將犯賤兩字寫在了臉上,江嚶嚶也不覺得有哪裡不對,也許人家本來就是天生這樣的性子呢。但是現在這麼一對,他不就對上了。

「說說吧,把那樣一封信交過去,你有什麼好處?」

江嚶嚶心裡其實已已經隱約知道他是為什麼這樣做了,多半還是對這婚事不滿,在多數人眼裡,太子李恆才是明主,李燃就是狼子野心之輩。

江瑞雖然生在江家,但是卻是一個另類的存在,他是站太子那邊的,因為他喜歡元雅容。

李燃也著實可憐,原本支持他的人就不多,結果和他綁死的嶽家江氏府上還有一個太子妃的傾慕者,精神上的太子黨。

江嚶嚶嘗著甜絲絲的酥山,瞧著江瑞臉上大寫著冤種模樣的大字,也緩過神來了,想起了一些書中容易遺忘的小劇情。

江瑞說起來也是一顆反派成功路上的絆腳石,家主江峙文因為膝下沒有男嗣,就將江瑞這個侄子一直當繼承人來養的,很多事情上也不會避諱著他。

但是萬萬沒想到啊,這個侄子是個白眼狼。

在江瑞的心裡,元雅容端莊大方,儀容氣度皆非尋常女子可比。這樣的女子也隻有太子這樣仁德和才能兼備的明主能配得上。他還曾做過一首詩,大意就是水邊的芳草很美好,但是隻適合長在水邊,即便是欣賞也沒必要采摘,他隻願做那默默守護之人,隻要那芳草長得好,他也就心滿意足了。

江嚶嚶不禁惋惜,好好的反派陣營,非要多出來那麼一個向往光明的人做什麼呢?

反正到最後,除男主以外惦記女主的人肯定不會好過,江瑞最後成功以死功成身退,女主身邊有太子,壓根不需要這樣的冤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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