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變故(1 / 2)

加入書籤

山道深處,其實也是個小型的獵場。在各色喬木之中,偶爾也能瞧見有兔子躥過。

從馬上下來,在林間慢步的時候,江嚶嚶看著從眼前躥過去的兔子十分心動,想要扌莫了扌莫,於是她扯了扯李燃的袖子。

李燃手裡還牽著馬,走在江嚶嚶身側步子不緊不慢,看著已經不知道躥去哪裡的兔子,還有扯著自己袖子的嚶嚶,默然道:「嚶嚶,咱們並未帶弓箭。」

江嚶嚶不信,她拉著李燃停住了步子,十分熟門熟路的就扌莫上了他月要間的革帶。

「嚶嚶做什麼!」李燃飛快按住她作亂的手,視線掃了周圍,氣息驟亂。

江嚶嚶掙了一下,沒掙開,漆眸看著他理直氣壯道:「拿匕首啊,夫君肯定帶了。」

見他如此,還疑惑的瞥了他一眼,道:「你不會沒帶吧?」

反派忘記帶什麼,也不會身上不帶武器。

江嚶嚶記得這壞東西可是隨時能從身上掏出來暗器的,就連入宮的時候,身上都會有隨身帶著匕首。

本來任何人進內宮都要卸兵械的,李燃卻不同,這是當年他秋獵救駕有功還贏了太子,陛下特允的恩賞。

李燃沉默了一下,他怎麼覺得嚶嚶比他還熟悉他身上的東西?

他鬆開手,任由嚶嚶從他月要間革帶的夾層裡翻出來一把漂亮的匕首,銀刃金柄還鑲嵌著漂亮的寶石。

這匕首說起來算是華而不實的,但是李燃從始至終都是隨身帶著的,因為這是陛下賜下來的東西。

江嚶嚶拿在手裡瞧了兩眼,就塞還到了李燃手裡,嬌氣催促道:「這林中的兔子這樣多,夫君替我抓一隻來,不拘哪隻都成,隻要是夫君抓來的嚶嚶都喜歡!」

李燃看了看手裡隻有巴掌大的匕首,想著方才那身材矮小卻躥得飛快的兔子,眼底有些迷茫之色,他有些艱難道:「要不咱們還是回去取弓箭吧?」

「回去又要回來多麻煩。」江嚶嚶猶疑的看他,質疑道,「夫君不會抓不到吧?」

那倒不至於,隻是誰家遊獵用匕首啊。

李燃感覺額角都有些突突的,但是瞧見嚶嚶漆黑杏眼質疑又失望的模樣,心間頓時一梗,深吸了口氣有鬆了下來。到底好聲答應下來了,雖說麻煩了一點,但是也不是不行。

偏偏作精還開心的搓著手,在一邊補充道:「記得要活得啊,不要讓兔子受傷了,沾了血我不喜歡的。」

畢竟她隻想扌莫一扌莫毛,可不想滿手血,髒死了。

原本想直接投擲飛刀的李燃:……

好了,還是老老實實去找兔子洞吧。

就在李燃帶著江嚶嚶抓兔子的時候,馬場這邊,李恆卻正麵對著艱難抉擇的考驗。

麵前一字排開的是一排排的箭靶子,謀士裴建垂手站在身側,麵色凝重:「太子殿下今日不該在這裡。」

李恆知道他要說什麼,他應該去安撫曹家,昨日母後為安撫曹嫣然已經賜下了很多東西。但是他知道,這還不夠,他應該親自去來體現對曹家的看重。

這事,是父皇默許的。

默許他去拉攏權臣,這不管在哪朝哪代,都是近乎荒唐的事。但是放在他身上,便不荒唐了,因為父皇要打壓楊家,而儲君勢弱必須要扶持。

聖旨是母後親自去求來的,既已下旨,便無從更改。

但是此刻,他更多的卻有沉悶。

身為一個儲君,他不應該心慈手軟,也不應該有什麼兒女情長,哪怕並不光彩,可那件是並非是他所做,他卻是利益記得者。

昨夜太傅並未相信他的話,隻是對他道:「仁君以民心得天下,以道服人。太子身子較二殿下孱弱了些,文治也略輸一籌,唯有一優勝也,便是秉性。」

秉性。

他秉性純良,堪為仁和之君。

李恆心情沉悶的時候,便會來此練習射箭,其實他並不喜歡騎射。但是君子六藝,騎射赫然在列,他是儲君便不能輸給李燃,否則如何服眾。

他並未回裴建的話,隻是熟練的挽弓架起箭矢,然後對準靶心,拉滿瞬間鬆手。

嗖一聲,箭矢離弦而出,卻堪堪射中了紅心邊緣。

又沒射中,他抿了唇,將弓箭丟在了一邊。

「殿下心未清淨,又怎麼能射得中。」裴建蹙眉,上前一步,躬身進諫道,「騎射一事上,殿下何必強求,您既為儲君又並非需要掙軍功的將軍,何至於要在此事上與二殿下爭個高下?」

李恆眼眸看了裴建,突然問:「裴卿何以順孤?」

裴建落寞世家出身,說起來政建上倒是更多和李燃不謀而合,更多的是功利性。就比如一開始,崔元靜主張行刺李燃,裴建是默認的。

隻是後來認識到此事行事風險太大,而陛下又從始至終站在他這邊,裴寂才改了主意,這才將此事作罷。

此刻,聽到李恆有此一問,裴寂眉心稍斂,抬手道:「殿下身為嫡長子,又乃陛下親封儲君,自然是天命所歸,萬民皆臣服。」

「就並無其他之處?」李恆反問。

裴寂心中權衡了一番,恭敬道:「殿下知人善任,禮賢下士,素來心性仁和寬厚,實乃明主。」

其實裴寂倒覺得,若是太子能殺伐決斷些,是極好的。

但是若是主見太重,又會顯得臣子無用。

其實一開始裴寂入東宮帳下,並不因為兩位皇子中太子是儲君是嫡長子,亦或是太子心性仁德寬厚。而是因為他一開始就算過,隻要太子不是犯下了什麼篡權奪位的大罪,陛下就不可能會廢太子。

李燃要想扳倒太子,除了最後那一條路,根本別無他路。

但是這樣的話,裴寂自然是不可能與太子說的,他隻是恭恭敬敬的說著好話。

然而這些話,卻正好與太傅所說的,不謀而合。

太傅是在問他,是要權,還是德。

李恆親自彎月要,將被自己丟在地上的箭矢撿了來,指節輕撫上箭尖。

上天眷顧仁和之主,他唯一勝過李燃的地方,就是秉性,難道他連這一點也要丟棄嗎?

可是,史書中尚有前車之鑒,若是沒有權柄,光有仁德便是死路一條。

太傅卻又叫他謹記「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似有兩條路在他麵前岔開,端看他如何抉擇。

***

偌大的馬場內,曹欒帶著人候了良久,也不見殿下帶著皇子妃回來,差點以為是遇到了什麼事。要不是林郊不大,又守衛嚴明沒有什麼動靜,他都要派人去找找了。

直到接近傍晚,天邊被絢爛的霞光暈染上綺麗色彩的時候,曹欒才瞧見遠遠的,兩人牽著馬走了出來。

準確的說來,是殿下牽著馬,旁邊的皇子妃悠哉哉的,懷裡還抱著一團灰不溜秋的什麼東西。

其實,這麼多年來,曹欒少有見到殿下這樣悠閒的時候,他想到殿下要做的那些事,心裡深深嘆了口氣。

若是沒有那些事,殿下也不去爭搶,等日後去封地倒也是極好的,可是偏偏天不遂人願。

其實按理說來,皇子成了年便要封王離京,但是到了殿下這裡,陛下卻將這一規製直接廢除了。

陛下說是子嗣單薄,所以不忍二子單獨離京,實際上不過是因為手握兵權的楊家罷了。陛下隻是擔心,若是放殿下離京,過些年等陛下老去,殿下在封地根基漸穩,再勾結州府兵馬,與京都楊家裡應外合,倒時候對太子和朝綱來說會是另外一場危機。

江嚶嚶懷裡揣著一隻十分醜陋的兔子,她十分邪惡的給它起了個名字叫香香,五香的香。

長得雖然不好看,但是毛發倒是軟得很。

等走到林子邊緣,江嚶嚶就拍了拍兔子的腦袋,然後一撒手,那肥碩的兔子便蹬著後腿以平生最快的速度躥了出去了。

李燃還納悶嚶嚶喜歡為什麼不帶回去。

江嚶嚶搖搖頭遺憾道,太醜了,不符合她的審美。

扌莫扌莫毛就行了,帶回去還是算了吧。

李燃:……

分明上一刻還道,隻要是他抓的都喜歡。

回去的馬車上,江嚶嚶興致都是極好的,就是身上有些難受,沾了一身上的兔毛。她有些嫌棄,差點將外袍都要脫了。被李燃黑著臉硬生生按住了,毛長在那兔子身上的時候怎麼沒見她嫌棄,趕緊就催促馬車快些回去。

李燃算是看出來了,有的時候,是不能什麼事都由著她的。

從馬場回來後,李燃又開始籌謀起了他的大事。

↑返回頂部↑

書頁/目錄

本章報錯

其他相关阅读: 熱浪席卷[天災] 明月咬春 頂流他姑奶奶是祥雲小仙女 假死後世子瘋了 全民領主:開局一包多肉君[基建] 明江一劍之屍疑 權謀遊戲禁止戀愛 不小心征服了全星際的凶獸 吃瓜群眾在七零 我隻偷看你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