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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元昭撇了他一眼,沒說話,可腳下的步子也沒停。
等到了書房,顧元昭方才開了口,「三年前鎮守在南邊境,在同南夷的那一場戰爭中下落不明的江頌將軍找著了,人已經在回上京的路上了。」
三年前,也就正是如今的聖人梁文嘉奪取皇位的時候,他算計良久,又恰好趕上一個好時間,與梁國關係還算友好的南夷突然起兵攻打南邊境。
理由是梁國將士殺了他們南夷的百姓,沒有給證據,也沒有給調解的時間,直接就動了手。
事出突然,江頌及南邊境鎮守的將士未有防備,南夷更是仿佛早已知曉邊境布防,輕而易舉的攻破防守,江頌不得已向上京求援,彼時南夷已是占領了邊境的幾座城池。
上京派出增援之後便讓梁文嘉鑽了空子,這才有了後頭發生的那些事兒。
梁文嘉初登帝位的時候便有不少人懷疑他同南夷勾結,實在是南夷當初的舉動太過突然,況且又是輕易破了邊境防守,難保不會猜疑是不是梁文嘉給南夷遞了消息。
隻是可惜這種猜想沒過多久就已是消失殆盡——梁文嘉並非善茬,他自然是不會任由這種流言存在,背地裡使些手段,膽子小的閉了嘴,膽子大的就合了眼。
到如今,已是鮮少有人提及這事了。
顧元昭卻記得清楚。
這些年以來也一直在找尋當初之事的真相,直至前些日子才好不容在南邊境邊上的城鎮裡頭,找尋到了偽裝成尋常農夫的江頌。
孟窈聽到這話頓時一喜,「這可太好了,江將軍是親歷當年之事的人,他肯定知曉當年真相。」
顧元昭點了頭,又道:「蘇雲幸大約要進宮了。」
孟窈臉上的笑僵住,「宮裡來的消息?」
「嗯。」顧元昭看向他,「梁文嘉倚重蘇雲承,大約還想將他往上提拔提拔,算是將他養作心腹,可是這樣一來蘇雲承手裡的權力大了,梁文嘉大約心裡也是不安,便將目光放在了蘇雲幸的身上。」
「蘇雲承在意這個姐姐並非是秘密,將他姐姐留在宮裡,也就能放心驅使他做事了。」
孟窈回了神,嘆了口氣,「她大約是不願的。」
顧元昭沒否認,隻說了句,「有些事情恐怕是容不得她自己來選。」
蘇雲承大約是不會忤逆梁文嘉的意思,那蘇雲幸也應當就是躲不過去的。
孟窈沒說話,又聽到顧元昭接著說,「也容不得殿下來選。」
孟窈抬頭看了他一眼,低低的「嗯」了一聲,那是她必須做出的取舍。
***
顧元昭將這事告訴孟窈的這會兒,蘇雲幸也正從蘇雲承口中得了這個消息。
她聽著蘇雲承提及這事,第一反應就是拒絕,「我不去。」
蘇雲承得了這個回答倒並不意外,隻是又開口勸說,「這是聖人的命令,阿姐若是不去,便是違抗皇命,這罪責我們如何能承擔得起?」
這幾句話算是有些分量,可蘇雲幸聽著卻並未覺得恐慌,反而開口質問,「你既是聖人跟前的紅人,便應當是能讓他變了心思才是,他有後宮三千,怎會缺了我一個?」
「明日下了早朝,你便到他跟前說些好聽的,想來他也不會與你為難。」
蘇雲承眉頭微皺,「這次同往日不同,總之翰林院那邊已經在擬旨了,過不了幾日聖旨就會送到跟前來,抗旨不尊可是大罪,咱們蘇府也承不起。」
說完,大約是不想再與蘇雲幸爭吵,還未等她答復,蘇雲承就已經是轉身從長廊底下走了過去。
蘇雲幸最終隻能是憋著一肚子的怒火回了自己的院子。
如詩知道自家主子的脾氣,一路上一句話也沒敢說,隻等進了院子方才勸了一句,「小姐何必在這當口與統領置氣,這些年來他一向是最護著您的,這回的事,大約也是沒有辦法了。」
蘇雲幸麵上一沉,隻冷冷說了句,「反正我是不可能進宮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