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定諤的精神汙染(2 / 2)
聞言,護士露出了個古怪的表情。
「98號病床的熟人是嗎?」她簡短道,「請跟我來。」
八幡音喘了口,連忙跟上:「……是!」
「請問,」他一邊揣摩著護士的表情,一邊小聲道,「她有什麼大礙嗎?」
他才執勤回來,剛路過十二區的大街,就看到一群慌張的民眾爭先恐後逃出來,還有幾隊調查員在封路,一問才知道竟有可憎物出現在十二區,而且還挾持了一個人質。
關鍵是——那人質的特征聽起來和稚荷一模一樣!
護士盯著他,忽然嘆了口氣。
「聽說人質與可憎物有超過十五分鍾以上的接觸時間,」她說,「且人質的精神力不高,隻有B級左右,所以……」
她頓了頓:「她遭到了較為嚴重的精神汙染。」
八幡音倒抽一口氣:「你說什麼?!」
再怎麼解釋也不如親眼所見來得實際,護士將八幡音帶到一片透明的隔牆前:「你看。」
隔牆後是一片雪白的病房,一個黑發琥珀瞳的少女坐在床前,正低頭玩著發辮。
少女正是稚荷。
八幡音看了會,困惑道:「好像……沒什麼問題?」
護士看了眼時間,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恩,因為剛換過床單。」
八幡音:「?」
他正欲詢問,下一秒,卻見稚荷忽的彎下月要,猛然咳出一大口血:「咳……!」
鮮血鋪撒在床單上,好似盛開了一朵鮮艷的紅花,與潔白的床單形成鮮明對比。
八幡音:「!!」
吐……吐血了?!
護士像是見怪不怪地嘆了口氣,打開對講機:「98號床病人,身體感覺如何?」
稚荷抬頭,目光閃閃,興奮的聲音透過隔牆傳來:「感覺好極了!」
剛說完,又突然彎下月要——這次從鼻子裡噴出兩道血,飛箭般落在對麵的牆上。
八幡音和護士:「!!」
「這……」八幡音十分震驚,「這是怎麼回事?!」
稚荷都吐血成這樣了,居然還覺得自己沒問題?!
護士嘆了口氣:「應該是精神汙染的副作用。」
連續噴血兩次,稚荷顯然有些失血過多,臉色蒼白若紙,搖搖晃晃地站起身,偏偏聲音依舊像打了雞血似的:「醫生,我覺得我現在的狀態非常好!」
噴出一口血:「真的,感覺渾身都充滿力氣……咳!」
再噴出一口血:「整個世界都很明亮!」
她抬起頭,雙眸漸漸滲出血淚。
聲音飽含期待:「請問我什麼時候可以回去?」
八幡音和護士:「……」
「你……」護士虛弱道,「你需要留院勘察一段時間,這樣,今晚先住在醫務室,具體視明天的情況而定。」
說罷,也不等稚荷反對,迅速掐斷了對講機。
「你先回去吧,」她對八幡音道,「病人現在精神狀態極度不穩定,需要好好休息。」
八幡音雖擔憂,也隻能點頭:「嗯。」
兩人從監控室退了出去,見狀,稚荷目露失望。
她想盡快回去擼新寵,可明明都已經被關在醫護室三四個小時了,他們卻還不肯放她出來。
稚荷掏出血笛,輕輕扌莫了扌莫,安慰道:「等姐姐回去了就把你放出來。」
然後她吐出一大口血。
稚荷:「……」
說來也奇怪,這次兔頭人的反抗要比至暗者強烈——明明從實力來看是至暗者要強得多。
難道是兔頭人和至暗者相處得不愉快?
稚荷猜測著,扌莫扌莫血笛:「小眼,要好好對新朋友啊。」
回答她的是血笛身上迸發出的一陣強烈的紅光。
稚荷嘆了口氣,將血笛收回去,側身躺下。
大量吐血對她的身體還是產生了一定負擔,稚荷閉上眼沒多久,就陷入了沉睡。
整個病房陷入寂靜。
過了片刻,她懷中的血笛陡然猛烈顫抖起來。
「嘭——!」
一陣巨響後,一隻巨大的兔頭人從笛中竄出,表情猙獰,尖爪狠狠抓向稚荷的脖頸!
但在下一瞬,它的身後陡然伸出數條人手,將兔頭人的四肢牢牢捆住,又把它拽了回去。
因為兔頭人的動作,一根項鏈從稚荷的頸間落下,頂端墜著一塊鮮艷石頭。
兔頭人望見紅石,表情越發狂亂,拚命掙紮起來,卻被人手拖著,重新陷入了血笛中。
原地又陷入平靜。
——隻剩下紅石靜靜躺在空中,散發出不詳的鮮艷光芒。
與此同時,一間地下室內。
漆黑寂靜的空氣泛起波瀾,隨即,一道巨大綠眸陡然亮起!
「呼……」它吐了口氣,隱隱有黑氣自沒有唇皮的嘴中傾瀉而出,所及之處,草木枯萎,土石侵蝕。
「我感受到了……」它沙啞道,「石頭……能量……」
巨大綠眸微轉,望向另一側。
「去……」低啞的聲音如漣漪般在空氣中傳開,「石頭……帶回給我……」
伴隨它的話音落下,黑暗中逐漸亮起數雙紅眼,並愈發濃密,最後——幾乎形成了一片赤色的海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