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三合一(1 / 2)

加入書籤

男生對打籃球似乎有種莫名的執念,一下課,甚至顧不上吃飯,抓緊一切時間搶占場地。

黎川正攬著許京珩從東麵的樓梯口下來,手裡還抱著籃球:「我昨天被虐慘了,你今天一定要幫我虐回去!」

葉霄跟在兩人後麵,不痛不癢地接了一句:「他前幾天說你是他兒子。」

另外一個也幫腔道:「嗯,前幾天幫你恩人出頭,趕走了搭訕的學弟。說是子債父償。」

許京珩看了一眼黎川,破天荒地沒罵人。他今天似乎心情很好,從早上到現在,還沒懟過人。

黎川轉頭,樂了,不怕死地接話:「我沒說錯吧,他都不帶反駁的。」

話剛說完,許京珩猝不及防地墊了幾步,幾乎從最後幾節樓梯上跳下來。黎川的手臂還掛在許京珩的脖子上,被人帶著往下走,差點沒摔下去。

「操,他媽嚇死我了。你差點失去你爸爸我。」

許京珩沒搭理他,眼神定定地看向西麵走廊的盡頭。

他們現在正好在二樓的走廊上,東西兩麵都有樓梯,西麵樓梯口,女孩兒拎著黑色的紙袋,鬼鬼祟祟地往樓上走。

黎川見他停下腳步,把籃球砸在他身上:「看什麼呢你?」

許京珩條件反射地接住,又把籃球砸了回去。

黎川這才循著他的視線往前看:「怎麼看著這麼眼熟啊?」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許京珩已經朝著西麵的樓梯口走去。

他明白了!

這小子是要丟下他們去找恩人報恩啊!

他緊緊跟上,邊走邊喊:「不是許京珩,幾個意思,看到恩人忘了親人?我昨天才放出狠話,要把他們打得爹媽不認,你別放我鴿子啊。」

許京珩看了他一眼,早上的好心情盪然無存:「是嫌他們虐得不夠狠?求我去虐你?」

黎川停住腳步,轉頭氣急敗壞地問葉霄:「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好像是要幫著對方一起虐你的意思。」

「這麼不夠意思?」

「你長得有學妹夠意思嗎?」

「看臉?你也挺沒意思的。」

葉霄雙手插兜,沒有說話。

半晌,大概覺得黎川真沒救了,痛心疾首地嘆了口氣:「難怪你談不到女朋友。」

黎川很不服氣:「之前有個女生為了我差點自殺好嗎?」

「搞搞清楚,那是為情自殺嗎?」

「她說死也不要跟我談戀愛,怎麼不算啊?你就酸吧葉霄。」

「」

黎川墊著步子下樓,走到一樓時候,突然跟保齡球打了個全倒一下,腦子瞬間疏通了:「他不是存天理,滅人欲了嗎?你別告訴我他還俗了啊?」

*

四樓,高三(1)班教室外。

夏知予路過教室門口,裝不經意地往裡看了一眼,發現裡邊沒人,倒退回來,半俯著身子趴在窗台,伸長手,把懷裡的可樂一一放到許京珩的課桌。

許京珩這周正好坐在靠窗的位置,她去葛進平辦公室的時候,都能看到他的座位兒。

左邊的書壘得很整齊,課本懶散地攤開著。

她放得很認真,沒看到有人朝她走來。

放最後一聽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熟悉的聲音:「什麼意思?」

夏知予渾身一僵,像個被抓包的小孩兒,怔怔地趴在窗台上,雙腳懸著,距地麵有十公分的距離。

少年的背抵上鋪了白磚的牆麵,偏頭看她,不知道被誰招惹了,一副很不爽的樣子。

夏知予抱著最後一聽可樂,從窗台上跳下來,她抬手指了指位置上的黑色紙袋:「我我來還項鏈。順便謝謝。」

「教室沒人,你謝誰啊?」

她被這話噎住,凍紅的指尖無聲地扣著冒冷氣的可樂罐,有些濕。

許京珩沖著那罐可樂抬了抬下巴,示意她拿給自己,然後側身伸手,去夠課桌上的紙巾,抽出兩張遞給她:「來教室找我有這麼丟人嗎?」

「嗯?」

「你在躲我?」

「不是是你們班人多,我不太好意思。不是你的原因。」

許京珩抬了抬眉,好像知道她在擔心什麼。

這是怕被起哄啊。

也是。夏知予臉皮這麼薄,動不動就臉紅,這個說法,他能理解。

許京珩就是這點好,通情達理,不會在這方麵讓人難堪,自然而然地收回話題。

易拉罐還在不斷地淌水汽,拿得越久越覺得凍手,他拿著可樂舉了舉:「給我的?」

在得到夏知予肯定的回答後,屈起食指去撥易拉環。拉開的一瞬,裡麵的氣泡呲呲呲地往外冒,噴湧出來。灌了他滿手。

就算下意識拿遠了,褐色的可樂漬還是沾在了在白色的校服上。

夏知予著急慌忙地去夠課桌上的紙巾,臂長比不上許京珩,夠了一會兒,就覺得身後被人擋了光,熱氣鋪麵而來,帶了黑色表帶的手,從自己的手臂旁繞過,輕而易舉地拿到了課桌上的紙巾。

雖然許京珩很有分寸地避讓,兩人沒有任何肌膚接觸,但是夏知予被他虛圈著的身子,整個人像是被蓋上蓋子的燜罐,表麵瞧不出狀況,裡頭已經開始沸騰翻滾。

她轉過身,朝一側挪動步子:「我剛才從販賣機裡拿可樂的時候,不小心掉了一罐。」

所以他運氣很好,總共也就四聽,他偏偏拿到了滾落在地上的那聽。

許京珩還在擦衣服上的可樂漬,擦了半天,擦不掉,也就放棄了。他將易拉環徹底拉開,當著夏知予的麵喝了一口。

脖頸處喉結上下滾動,少年氣中帶著逐漸凸顯的男性荷爾蒙。

喝完,拎在手裡,似乎忘了被可樂噴灑衣服的事兒,一點兒都沒脾氣:「項鏈也還了,可樂也喝了。還不去吃飯?」

夏知予遲滯地『哦』了一聲,想到許京珩這個點還在教學樓,估計也沒吃:「你怎麼也沒去吃?」

還挑在這個點回教學樓。

許京珩剛要解釋,樓梯口那兒就傳來了黎川一驚一乍地聲音:「我就說你怎麼放我鴿子不去打球,躲著喝恩人的可樂呢?」

說著,蹦了上去,伸手去搶許京珩手裡那罐開了的可樂。

兩人身量差不多,黎川183,許京珩186,但是許京珩手長,拿著可樂罐往上一舉,黎川要搶過來,還是有點困難。

夏知予抬頭看著費勁兒,好意提醒道:「學長,不用搶的,我都買了,謝謝你們那天幫我說話。」

她指了指課桌上的另外三聽。

許京珩舉著可樂的手僵了一下,心想敢情是還四份人情,不是單給他一個人的啊。

黎川看到許京珩的表情,太清楚他在想什麼了,一手捂著肚子笑,一手沖著夏知予比了拇指:「學妹,你是辦大事的人。」

他一點兒都不客氣,直接把三聽可樂抱在懷裡,分給葉霄他們。

分完發現夏知予沒聽懂他說的話,解釋道:「我兒子說話噎死人,你是能噎死我兒子的人。」

「你兒子」這是她第三次聽到黎川這樣說話了:「你們男生都喜歡給人當爸爸嗎?」

「我們還喜歡給女生當」

葉霄平時跟男生廝混在一起,嘴沒把門的時候,有些葷話脫口而出。

許京珩當然知道他要接什麼,還沒等他說出最後兩個字,一把攬過他的肩,拿可樂灌他。

「說話不分場合是吧?」

葉霄這才意識到,身邊還有女生,作勢拍了拍自己嘴:「我的錯我的錯。」

黎川也推了葉霄一把,示意他注意點。

夏知予不知道他們在打什麼啞謎,但是話聽一半,很難受,看著許京珩,眼底溢出求知欲:「給女生當什麼?」

「當牛馬。」

當牛馬?

聽起來不足信,但是許京珩表情嚴肅認真。

所以,他是經常為了班級裡的女生奔前忙後嗎?

-

中午的時候,夏知予被黎川和葉霄他倆慫恿著一起吃飯。夏知予架不住熱情,被他們簇擁著去了食堂。

食堂有十個窗口,每個都以不鏽鋼欄杆分道。因為去得晚,食堂窗口隻剩寥寥幾個菜。

黎川扌莫走許京珩的飯卡,一副財大氣粗的樣子,指了指食堂一樓最裡邊的十號窗口:「沖小炒!別跟他客氣,隨便點。」

五個人往裡走,站在小炒窗口麵前。黎川闊綽地點了六個菜,問夏知予:「學妹有沒有忌口的?」

夏知予還在扌莫飯卡:「我可以自己點。」

「沒事兒。你學長我」

他本來想說『你學長我請了』,後來發現自己搶了許京珩的飯卡,既占他的便宜又逞口舌之快不太厚道,就改口道:「你學長許京珩請的,哦,不對。」

轉頭挑釁地看了許京珩一眼;「你不行啊。她甚至都沒喊你一聲學長。。」

說完,飯卡在刷卡器上一放,發出『滴』地一聲。

夏知予動作一頓,隻好說:「那我沒什麼忌口的。」

這個時候,食堂沒多少人了。裡麵熱氣重,天花板上的電扇拚命地吹著風,發出老舊的『吱嘎』聲。幾個人靠著排隊欄杆等菜聊天,因為身邊多了個學妹,所以說話有些顧忌。

黎川很合時宜地沒讓夏知予掉隊,時不時地將話題引到她的身上:「你們班運動會準備得怎麼樣了?進行到哪一步了?」

「好像還在征集口號。」

「這麼慢?主持人選了嗎?」

「主持人?這要選嗎?」夏知予剛來市一中,沒參加過校級活動,很難想象運動會的場麵。

黎川想了一會兒:「學校會推選4位同學當運動會開幕式的主持人,高一高二都有一個名額,高三有兩個。高三麼,他肯定是一個,另外一個應該還是顏舒茗吧?是不是啊許京珩?」

顏舒茗?

夏知予沒聽過這個名字,於是順著黎川的視線,同樣看向抵著柱子的少年。

許京珩雙手環月匈,懶懶地掀眼:「問我乾嘛?」

「她跟你熟啊,我不問你問誰。她高一的時候不是沖著你去當主持人的嗎?」

「你造謠張口就來?」

「不是你那會兒被葛大爺推上去當開幕式主持人,你當了兩年,她也競選了兩年好嗎?」

許京珩沒說話,氣氛好像一下子凝固起來。夏知予靠在他們對麵的欄杆上,手指不由自主地劃著鍍鋅噴塑鋼管。

「那你非要這麼說的話我看你挺關注我啊,怎麼?對我有意思?是要跟我試試?」

黎川收回話題,直接罵出聲:「能別惡心我嗎?」

二人互懟的時候,葉霄已經把小炒端到桌子上。

夏知予坐在許京珩的旁邊,夾菜的時候不敢有太大的動靜,所以隻吃就近的那盤。才吃沒多少,一隻好看的手橫入眼底,他端菜盤的時候,手臂青筋明顯,勁實有力。

夏知予咬著筷子,眼睜睜地看著許京珩拿走了洋蔥炒雞丁。

緊接著,一盆蒜苔牛肉擺在了自己麵前。

那盤牛肉,黎川還沒舍得動手,他哀怨地看了一眼許京珩,卻見他默不作聲地吃著碗裡的飯。

但是當著人學妹的麵,黎川也不能多說什麼,開始跟葉霄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許京珩從進入食堂後一直沒跟她說話,直到現在才忍不住開口:「有忌口怎麼不說?」

夏知予嘴裡還含著米飯,默不作聲地嚼了嚼,咽下去:「也不是不能吃,所以不算忌口。」

但她會下意識地回避,不去碰沾了很多蔥、或者沾了很多香菜的那一部分。

那些動作其實挺明顯的,也難怪許京珩看得出來。

「不喜歡也可以說。」

夏知予一手搭著碗,一手夾著米飯,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筷子錯開,一團米飯,又掉回了碗裡。

不喜歡也可以說。

在旁人看來不過是短短的、不經意的一句話。於她而言,卻是有些觸動。

她記得自己小時候還挺活潑,也有很好的朋友。後來由於夏宏深工作方麵的調動,她跟著搬了幾次家,每次一到新的地方,她就要重新適應環境,好不容易適應了,過了兩三年,又不得不跟著夏宏深再度離開。

夏父從基層一路往上,很不容易,她從小就懂事,知道不惹父母生氣,不讓他們操心。尤其在經歷了初一那件事之後,她時常囿於自我,不敢與身邊之人有過多的接觸。久而久之,她變得不愛溝通,有什麼事都憋在心裡。喜歡與不喜歡在她看來都是一樣的,就算盈聚了委屈,最多也是悶在被子裡哭上一場。

這幾年,她已經盡可能地克服自己卑怯的情緒,慢慢把心裡的水汽凝結成溫柔乾淨的雲團。

沒有人知道自我克服的過程有多艱難,所以在聽到許京珩那句話的時候,似乎找到了可以共情的人,然後一切情緒都有了支撐點。

不喜歡也可以說。

可以自由表達。

永遠都有拒絕的權利。

夏知予握住筷子,遲疑了一會兒,把不小心夾進來的薑塊挑了出去:「薑也不吃的。」

許京珩隻是笑笑。

心裡卻想著,女孩子都這麼別扭嗎?

明明有不喜歡吃的東西,卻又不好意思說出口。

沒等他想明白,黎川就陰陽怪氣地「嘶」了一聲。

葉霄緊跟著調侃:「嘖。學長,你有沒有發現我其實不吃洋蔥?」

許京珩看了他一眼:「不吃下桌。」

葉霄捂著月匈口:「你偏心啊。」

許京珩抓著他的手,往左側挪了挪:「心髒在這兒。不在正中間,本來就是偏的。你這樣的話,不用下桌了,直接下考場吧。」

-

之後幾天,夏知予除了學習,就是跑800米,一段時間練下來,她的成績基本穩定在三分二十五秒,最主要的是,她已經慢慢克服了800米帶來的恐懼。

再過一周就是運動會,運動會的氛圍陸陸續續地被同學烘托起來。

班級除了征集主席台下檢閱的口號,慢慢地開始排練出場的形式,以及投票選出各個班級的舉牌手,推選開幕式的主持人。

高一進度有點慢,還卡在口號這一部分。教室裡嘰嘰喳喳的,大家都在踴躍發表意見。

「追得上法拉赫,超得了博爾特。這條怎麼樣?」

法拉赫是倫敦奧運會5000米和10000米賽事的金牌獲得者,博爾特是倫敦奧運會100米和200米的金牌得主。

於左行站起來說了一句:「口氣挺大啊。還不如『我愛學習,學習使我媽快樂』,這才叫寫實好嗎?」

程岐此刻趴在桌子上,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她因跟於左行成為同桌而覺得丟臉。

夏知予沒有加入其中,她語文成績好,班主任趙海瓊把運動會入場的通訊稿和加油稿交在她手裡,手裡的稿子還沒寫完,便沒去湊這個熱鬧。

學校規定每個班都要寫三篇備用的加油稿,比賽的時候主席台上的麥克風是開放的,如果班級有人在參加比賽,同班同學就可以沖上主席台念備用的加油稿。

當然也有那種即興發揮,夾帶私貨的同學。雖然隻是一句普通的「誰誰誰加油」,但是大家心知肚明,這是隱晦地表達最純粹的愛意。那天沒有鋪天蓋地的表白,卻能聞到風中捎帶而來的甜意。

第七節課下課,陳閔最後征集大家的意見,統計票數,票數最高的竟然是一句中規中矩的口號。畢竟是高一新生,有些稚嫩,規規矩矩的,就算一時口嗨,想要與眾不同,也不敢在校領導檢閱的時候冒頭。

↑返回頂部↑

書頁/目錄

本章報錯

其他相关阅读: 逆光之夏 搞事情不如談戀愛 烏拉爾暴風雪 信息素後遺症 時光滄龍之跨時空傳奇 萬人迷的跟班也是萬人迷 小僵屍[無限] 鹹魚穿書後發現全家都是反派 我在異界求生的那些年 頂流選秀[無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