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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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陽裡最早並不叫高陽裡,而是叫作西豪裡。

荀淑生有八子,時人謂之『八龍』,皆才名出眾,當時的潁陰令以昔年高陽氏有才子八人,而今荀氏有八龍,遂改西豪裡為高陽裡。

荀靖的宅院一年無人居住,卻仍舊乾淨整潔,庭院中綠植茂盛,想來是有人定期來打理。

昨晚荀緄還確實板著張臉坐在堂上,原是想要好好訓訓一把年紀了還想一出是一出的弟弟,結果這甫一看到荀靖便心軟了,左看右看感覺瘦了,再一看到還懨懨的小侄子,又聞他先前生了場大病,頓時心疼得不行,一時什麼氣都沒了,趕緊讓兩人先回去休息。

這一來二去,待得第二日,再大的火氣也消得差不多了,頂多就是冷著張臉,但這種程度對於荀靖而言毫無影響,他施施然坐在荀緄下首,順便對著邊上的荀爽燦爛一笑。

荀爽:……

他三哥每次笑得這麼燦爛總歸沒什麼好事。

終究是一年未見的思念壓倒了從小的危機預感,他矜持的向荀靖回以一笑。

大人們坐於堂內議事,荀晏則與幾個許久未見的兄弟們待在一塊。

說是兄弟,實則隻有兄,沒有弟,這一輩裡就他年紀最小,幾個已經初顯風華的少年郎裡夾雜著一隻矮個子的小豆丁,還格外顯眼。

院中栽著顆老柳樹,枝乾上光禿禿的,在周邊常青的鬆柏對比下顯得格外荒涼,一個冬日下來將柳樹身上那些生機逼走,一陣風吹來,那些柔弱無依的柳枝嘩啦啦的翻飛,露出那一絲細微的綠意。

春天要來了,該是時候抽芽了。

荀晏難得有些生怯的跟在荀攸身邊,試圖將記憶裡的臉和眼前一張張麵容對上號,他五歲前的記憶實在模糊,一時間竟然有些認不出人。

直到有個約莫十七八歲的清秀少年笑眯眯蹲下了身子,與荀晏平視。

「小狸奴,難不成不認識我了?」

他狀似失落的說道。

荀晏沉默三秒,試探性的喊了聲「兄長」。

「……真不記得了?明明狸奴幼時最喜歡諶了。」

這回他真的瞪大了眼睛,語氣中滿滿不敢置信。

荀晏猶豫了一下,把自己一張白生生的小臉大半掩蓋在了荀攸的寬袖之後,露出一雙貓兒似的眼睛,謹慎的盯著那清秀少年。

「四兄又騙人!狸奴從小就最討厭四兄了!四兄會騙狸奴的糖吃!」

他脆生生的喊道,語氣中包含著記憶中縈繞不去念念難忘的怨氣。

荀諶:……

怎麼小孩記性這麼好?騙了塊糖記到現在?

荀攸幽幽看向了荀諶,一雙風流多情的桃花眼中情緒復雜,但荀諶敏銳的抓住了那一縷譴責。

荀諶眉頭一擰,正欲再為自己辯駁些什麼,話還未出口便被人狠狠敲了下腦袋。

「嗷——」

「友若調皮,竟連這種事都乾得出。」

剛剛下了黑手的深衣少年仿若無事收回了手,無視了荀諶的哀嚎,略帶歉意的看向了荀晏。

「晏弟長高了許多。」

他嘆道。

荀晏羞澀一笑,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長高,但是有人誇誇他就很開心,三兄比四兄好太多了。

眼前的深衣少年名喚荀衍,字休若,是荀緄的三子,隻是其上二兄早逝,他便是最年長的哥哥了。

「瞧著確實高了不少,以前那是低頭都看不到。」

荀諶笑嘻嘻應和道。

荀晏緩緩低下了頭,感覺自己拳頭硬了,他又不是長在土裡,哪會低頭都看不到!

粉雕玉琢的小團子泫然欲泣的低下頭來,看上去還是很能唬人的,反正邊上幾個少年都被唬住了。

「狸奴莫,莫要傷心。」

荀諶有些結巴,他壓根沒想著要把人惹哭,隻是看著小孩可愛就想逗逗,這孩子幼時可不是什麼軟弱脾氣,雖然身子弱,但也挺有脾氣的,惹急了也很少哭,隻是會想盡法子扳回一城。

怎麼出去了一年就從生猛團子變成了軟糯團子,莫不是在外頭受了什麼欺負?

見小孩低著頭縮在荀攸身後,也看不清表情,荀諶一下子急了。

「都是四兄不好,狸奴莫哭,回頭四兄……」荀諶憋了半天來了句,「四兄給你糖吃。」

說著他從兜裡掏出了一大把糖,也不知他隨身帶著一堆糖是要做什麼,但這會確實起了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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