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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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彧神情自若的抿了口溫水,見荀晏約莫是真睡著了,才輕聲問道:

「晏弟昨晚可是沒睡好?」

「小叔父暈車暈得厲害,叔慈公令他服藥一路睡過來,大約是路上睡多了,昨晚應是沒怎麼睡,到了現下開始犯困了。」

荀攸調整了一下荀晏的姿勢,把小孩半攏進懷裡,讓他睡得舒服點。

荀彧輕笑一聲,促狹的看著荀攸。

「未曾想公達也會帶孩子,君獨憐晏弟耳。」

「君亦可枕攸膝頭而眠。」

荀攸神色不變,隻眼神中有一絲狡黠劃過。

「未嘗不可,」那青衣少年端坐於席,聽得此言也不顯尷尬,心情頗好的再倒了一杯熱水,雲淡風輕的揭過了上一個話題,「晏弟先前的房間有天天打掃,公達抱晏弟去休息片刻罷。」

「善,」荀攸頷首,「小叔父思念喜愛文若,君須保重自身,切莫辜負小叔父看診之情。」

荀彧眉眼彎彎:「彧亦思念晏弟,分別一年,不知晏弟有無懈怠學問,待幾日後應當考校一番。」

窩在荀攸懷裡睡得快要砸吧嘴的荀晏絲毫不知自己即將要迎來什麼樣的命運。

他那濃眉大眼的漂亮阿兄在久別重逢的感動之下決定再續啟蒙之緣,好好教導他一番。

————

荀晏再次醒來的時候,太陽西沉,溫暖的餘暉將房間映照成了暖黃的色澤,屋中書架桌案一如記憶中那樣,連桌案邊擺放著的小巧木製斑鳩都未曾變過位置,恍惚間他感覺自己處於記憶的夢境裡。

記憶中,他的一半時間是待在自己家,另一半則是待在荀彧家中的這間房間,常常留宿於此,幾乎算得上他第二個家。

睡得太久渾身乏力,他迷迷糊糊蹭了蹭被褥,喉嚨裡哼唧哼唧,一隻溫涼的手突然觸上了他的額頭,他猛的清醒睜大了眼睛。

「小叔父可有不適?」

荀攸有些擔憂的問道。

「無事,」荀晏說道,嗓音有些沙啞,「麻煩公達陪了我一日。」

外頭夕陽西下,想必時候已然不早,玄衣少年衣冠整潔坐在榻邊,暖色的光打在他的側臉,將他平日裡被規矩與內斂掩蓋的風流姿容突顯得淋漓盡致。

「小叔父不必客氣,」荀攸溫言道,「該回家了,不然叔慈公要念叨你了。」

「好。」

荀晏一句「公達姿容甚美」憋在喉嚨口沒有說出,他左思右想總感覺自己好像說過很多類似的話,難道他是一條顏狗?

……顏狗?

顏狗是何物?

抱著腦海裡突然冒出的奇怪念頭,他一路神遊著回到了自家的院子。

天色有些昏暗了下來,他遠遠看到荀靖不知何時已回了家,現下正悠閒坐在廊下,身邊的紅泥小爐上架著爐杯。

荀晏一瞬間想起了白日裡荀攸煮的藥茶,雖然最後他沒喝,他本來邁出的腳步僵硬的停了下來,還是荀靖看不過眼將他喚來。

荀靖一看他神色便知道他心裡在想些什麼,搖頭道:

「仲景為那藥茶方子也費了挺多心思,狸奴這般抗拒如何對得起仲景一番心思。」

荀晏有些愧疚的低下了頭。

「坐。」荀靖也不追究,拍了拍身側的位置,自顧自揭開蓋子,醇厚的酒香並著藥味從中溢出,一時說不出到底是醇香還是苦澀。

荀晏微訝的看向了荀靖,荀靖則麵無表情回了一眼。

「沒見過藥酒嗎?」

荀晏感覺這個時候的大人和拒絕喝藥茶時候的自己有□□分像,他識趣的沒有說話。

荀靖淺啜了一口那酒水,問道:

「見過族人了?」

「見過了。」

「如何?」

「四兄又捉弄我,他一點都沒有長大,三兄會幫我說話,阿兄病了不肯出來,我偷偷去才見著……」

荀晏打開了話閘子,絮絮叨叨的將白日裡的各種瑣碎事情告訴荀靖,語氣中半是抱怨,半是親昵。

荀靖靜靜聽荀晏說完,半晌伸手攬住了幼子纖弱的肩膀,荀晏也順勢蹭到自家大人的懷裡。

「狸奴,」他說道,「這裡是家,我們回家了。」

昏暗的天色使荀靖的神色有些模糊難辨,他溫和的看著自己尚且懵懂的幼子,聲音如清泉般柔和而有力。

「以後你會去很多地方,但家隻有一個。」

「家隻有一個。」

荀晏重復道。

夜間微涼的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靈台上僅剩的一縷陌生與恐慌不知何時被拂去。

他倚在荀靖懷裡抬頭望天,迷迷糊糊想著今天確實是個好天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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