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第 154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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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度收回了針,麵有愁色。

他天未亮便被人拉了出來,隻匆忙披了件單衣就趕來了,指下的脈象虛細滯澀,實在說不上好。

「飲酒傷胃,不當再飲。」

他真誠的和麵前沒什麼自覺的人提議道。

荀晏捂住隱隱作痛的月要腹,懨懨的哦了一聲。

杜度擰眉看了看他捂著的地方,心下也是無奈,昔日舊傷本不是什麼要緊的傷,隻是後續調養實在不當,倒是落下了沉屙。

他又道:「一路上走得太急,如今既然落腳,不若在安邑休養上一段時日。」

荀晏抿了抿唇,不耐的用指尖扣了扣床板,最後抬頭道:「杜君暫且開些鎮痛的藥吧。」

杜度聽罷便是眉頭一豎,若是旁人他大概直接罵了出來,但麵前這人終歸還是不一樣,所以他隻得好聲好氣勸說道:「鎮痛之劑有虎狼之效,雖能暫緩病痛,卻不過是治標不治本,隻是看似減輕表症,無益病症。」

「師弟——」那人嘆道,叫杜度為之一僵。

荀晏從枕頭底下扌莫了張先前自己寫的方子遞給了杜度,緩聲道:「按這個開吧。」

杜度看了看方子,又看了看他名義上的師兄——他們都師從張機,隻是他們平日裡交集也不算多,這回他還頂著師父的重任,讓他看住這位師兄。

……他感覺這個重任實在太重了。

「某以為,有些不妥。」

他硬著頭皮說道,想了想還是憋屈的選擇了折中一些,隻是改了其中兩味藥材。

荀晏看過後也沒什麼表示,隻是頷首道:「多勞煩師弟了。」

他有些惆悵,以前他是個一杯倒,現在他還是個一杯倒,甚至還是個物理意義上的一杯倒……

早知道他就一酒杯直接潑那幾張老臉上得了。

[真潑了那大概就真翻臉了。]

清之沒有給他留下什麼幻想的餘地。

等喝過藥以後他才感覺渾身上下綿綿密密的痛楚暫緩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微微的麻木。

此時天色已然大亮,趙雲來時看到離開的軍醫眉頭微皺,隻是尚有要事,還是先進了屋,屋內的人披著件外衣坐在榻上,麵色瞧著倒還不錯。

「王府君已將人備齊了。」

他想到外頭那些人便感到頭疼,雖說是借到了人,但感覺這些人根本無濟於事。

荀晏看著他的臉色大概明白了些什麼,他隻是站起了身,係上了月要間劍,跟著出了門。

等他站在了王邑送來的三千兵馬麵前時,他一瞬間感到了一種久違的啼笑皆非。

……大概就像是第一次去泰山郡募兵時的無奈與糾結。

下首的民兵千奇百怪,吵吵嚷嚷如同菜市場似的,看到有人來也隻是交頭接耳的議論起來,甚至他一耳朵還聽見有人說來了個小白臉。

這些都是些臨時被招募的流民。

荀晏心中下了定論。

其實他早就想到了這處,那些人自然不肯白給兵力,那交一些無法使用的民兵也算是應付。

關中殘破,流民甚多,自李傕郭汜肆虐之後,多年未曾緩過勁來,安邑以外,常有不知來路的盜匪橫行,他們或是昔日的西涼兵,也可能是並州的匈奴人,也可能是哪兒的豪強部曲。

那些流民可能曾經是雒陽人,也可能是長安人,又或者是河東人、雍州人……

從大亂的年頭流浪到現在,他們身上不缺乏逞凶鬥狠的精神,但他們絕對缺乏一些守規矩的精神。

「不經操練,這些人難以使用。」

趙雲不得不提醒道。

他說得還算委婉,昨日這些人行軍時便差點自個內部裡打起來,他

們聽不懂軍令,不會行軍,或許晚上睡個覺就會營嘯,馬上變成自家刺客。

荀晏遙遙眺望著,半晌笑道:「無妨,能喘氣就行。」

他將這些人分成了幾十個小隊,一一安排了自己的親從下去管製,要求隻有叫他們學會走路,做到一些最基本的守則,盡量不要內亂……

最後他登上了高台,看向了那仍然嘈雜的人群,眉眼冷冽。

他大聲告訴他們自己的名字,告訴他們日後所能獲得的獎賞。

他聲音不大,全靠身前的傳令官喊話,那些民兵又一次喧鬧躁動了起來,他們大抵是聽說過這個名字。

他在關中的名聲遠比在別處要大,董卓、李傕之死皆與他有些關係,但他實際上並沒有對這些人伸出過援手,他大多數時候也隻是如那些上位者一般冷眼旁觀罷了,如一個劊子手直奔著目標而去。

荀晏停下來喘了口氣,不知是藥效的作用還是什麼別的,他心緒格外的平靜,他想著,他確實救不了什麼人。

他最後說道:「諸君勉哉!若有違軍規者,其於爾身有戮!」

傳令官回頭看了他一眼,麵上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隻是如常向那些民兵喊出了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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