偽裝(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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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統看著麵板的沙漏,不明白為什麼宿主還不換時長,他剛才明明聽到了提醒的聲音。

但林與礫側臉冰冷,明顯有自己的打算,讓它心髒不由自主跟著一起忐忑,不知道他又要搞什麼大事。

「……嗬嗬,果然是我看中的人類,我的眼光真不錯。」半晌後,y先生突然笑了,這個笑容非常扭曲,帶著一絲陰鷙和瘋狂,讓人心驚肉跳,「既然這樣,我們就開始宴會的第二項吧。」

雖然不知道對方是怎麼知道邪神才了解的深淵秘密,但他也隻是個人類而已。

從對方順從的舉動來看,就算他知道這個秘密也無法將他怎麼樣,隻能配合他繼續這場遊戲。

充其量也隻是一隻聰明的螞蟻。

不然,他為什麼不立刻阻止他接下來要做的事?

可見他並不知道他最終的計劃。

就算知道,也有心無力。

y先生眼神示意前台怪物上前,自己回到了雕塑後,用手指勾著那雙項鏈玩,冰冷的視線從在場所有人身上掃過。

「請各位五人一組,說出自己做過的最邪惡的事。」

「這次我給你們的時長還是七分鍾,規則是一句話。而每組評分最低、講不出好故事的人會被我的狗吃掉,祝各位好運。」

隨著祂的話音落下,前台怪物手裡牽著的三頭犬發出了一聲咆哮,利齒尖銳,惡臭的涎液肆無忌憚地在地板上流淌,而大廳懸掛在最上方的時鍾發出了一聲震動,分針竟從7開始往回流動。

倒計時開始了。

他毫不遮掩的惡意和三頭犬赤裸的飢餓混在一起,焦灼地襲擊著在場所有人的理智。

李訶毫不懷疑他們現在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故事的開始。

這杜絕了任何交談的可能,大廳因此變得死寂,隻剩下指針每秒撥動的響聲。

前台怪物牽著狗走下了台,在眾人中間穿梭,飢餓的小眼睛時不時注視著某人,無形中造成了極大的壓力。

「就從你開始吧。」見沒有人說話,它笑的露出了八顆牙齒,指著綠毛,「我記得當時是你寫下了第一條規則。」

「我——」對方呆住。

「如果你不說,我就親自咬掉你的頭。」

沒想到矛頭對準自己,綠毛滿頭大汗,情急之下想到了一件事,呼吸急促起來:「我目睹了一場侵犯……但沒有阻止,而是選擇助紂為虐。」

為了活下去,他說話的時候牙齒還在害怕地打顫,一條腿艱難地支撐著自己的身體,眼睛卻根本不敢看林與礫,活像對方會因此把他再送進思想的無間地獄,讓他受盡折磨,死的悄無聲息。

好在讓他鬆了一口氣的是,林與礫沒有分給他眼神。

而前台怪物的視線也掠過了他,明顯不是很在意他剛才說了什麼。

下一個輪到李訶,他的表情消失了,慢慢地說道:「我因為好奇心,害死了同學。」

牟甜:「我殺過人。」

前台怪物滿意地笑了,但它的目標還是林與礫。

它一轉臉,那雙惡意十足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著一旁的人類,滿臉寫著好整以暇:「該你了。」

但令它意外的是,林與礫卻根本沒看它。

他的視線先是放在了好整以暇的牟甜身上,隨後轉向了離她最近,麵色發白、渾身顫抖的芸芸,說出了完全狀況外的四個字:「你懷孕了。」

李訶睜大了眼睛。

「嘔。」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芸芸再也克製不住地俯身在地,捂著肚子痛苦地乾嘔起來。

她的嘔吐物濺射在了地板上,卻是一條條仍在扭動的蟲子,和粘液混在一起,散發出一股難以言喻的惡心氣味。

【1位邪神興奮突破了臨界,您獲取了200積分。】

麵對如此突然變故,眾人猛地推攘跑開,將他們這組旅客留在了扇形包圍圈外。

空氣中蔓延著慌亂騷動,每個人都生怕自己沾到了不明物,也不知道即將發生什麼可怕的事情。

「蟲子,好多蟲子!」

「怎麼有人突然吐了,那到底是什麼東西?」

「不、不不……」聽到眾人的議論聲,她驚恐地搖頭,拚命想要離開這灘令人作嘔的穢物,伸出手想要抓住身旁的人的衣角,卻被閃身而過,聲音絕望地喊道,「牟甜,你騙我,你說過你會幫我解決它的!」

「我本來就想打掉的,是你告訴我如果留著,虔誠地信仰祂,你的主人就會讓那些人付出代價——」

係統回過神來:「差點忘了,還有另一位真的邪神在這,所以這是祂做的?」

見到這奇詭的一幕,被托付信任的牟甜卻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她很滿意眼前發生的一切,根本沒有將視線落在芸芸身上,而是用那種看好戲的眼神盯著林與礫,懶得去遮掩自己的身份:「我說過,你會後悔的。」

「主人本來隻是想給這位y先生送個禮物。但現在看來,祂決定把這個驚喜轉贈給你。」

李訶瞳孔一震,手朝著自己口袋伸去:「退後,所有人都退後!」

根據手表的探測度顯示,這隻即將出現的怪物等級置於十萬級之上,如果誕生將不堪設想。

與此同時,芸芸發出一聲悶哼,她的肚子鼓起,一張人臉將肚皮撐成薄薄的一層,甚至可以看到嬰兒未成形的五官緊貼著皮膚,似乎張嘴要發出啼哭的聲音——

下一刻,所有的動靜突然停止了。

林與礫伸出手,隔著衣服放在了芸芸的肚皮上,語氣很平常:「我幫你除掉寄生蟲,怎麼樣?」

對待汙染物,他難得的很有禮貌。

唯一讓他這麼裝模作樣的原因是,他注意到牟甜和李訶的視線都在他伸出手的戒指上徘徊,這讓他又有點蠢蠢欲動。

芸芸已經痛得說不話來,一雙眼恐懼地睜大著,隻能拚命地點頭,恨不得讓林與礫下一秒就將肚子裡這個東西移走。

「我也不知道可不可行。」林與礫低垂眼簾,「但我會盡力幫忙的。」

聽他這麼一說,芸芸臉色更是慘白了,已經做好會被折騰死的準備,卻見下一秒,被對方手指觸碰的地方很快癟了回去,就像脹氣的水袋被戳破,從胎兒破體而出到消失隻花了不到三秒鍾的時間。

「……?」芸芸。

這,她甚至還沒做好心理準備就結束了?

林與礫慢吞吞地收回了手,觀影角度選擇良好,確保李訶和牟甜都能看到他手指上的蛇戒在無名指上爬動。

為了確保看起來更真實,他甚至低下頭撫扌莫了一下這條活過來的小蛇,表情帶上了一絲隱藏不住的悲傷。

「你還是會幫我。」他低聲道。

離他最近,李訶表情不由微動。

就連牟甜的笑容也僵在了臉上,完全沒想到林與礫新信仰的邪神這麼有能耐,把強化後的汙染物直接消除了!

係統:「……」

它分明看到是宿主自己直接抽走了汙染值納為己有。

原有的千萬級精神汙染指數數字上漲了幾十萬,不仔細數都差點注意不到。

這點渣子,給林與礫當零食都沒意思。

倒是積分又刷刷漲了幾百,現在已經達到了1880,和重返地獄倒計時的十分鍾形成了鮮明對比。

林與礫確認了芸芸沒事,隨後站起身來,狀若無意地看了縮在最後麵的綠毛一眼。

綠毛原本看到芸芸嘔吐就開始腿發軟,但還心存僥幸,現在被他這麼一看,是真的怕了。

他自認為自己說的故事沒人會將他和胎兒聯係在一起,但林與礫卻是撞見了他和她在走廊那一幕的,他就是一個活脫脫的瘋子,現在這個胎兒變成了怪物,保不準他又要對自己做出什麼!

他剛才已經經歷過被幻覺控製的恐怖感覺了,他不想再經歷第二次!

綠毛腦子一片腫脹,被自己想象中的場景駭得瞳孔震動。

他的視線瞥到了一旁的雕塑擺件上,腦子一熱,心神震盪之際竟抓起朝著背對他的林與礫的後腦勺砸去,動作快速且狠戾,顯然抱了要當場殺人的心。

「哢嚓。」

隻一剎那,頓時血濺當場。

「……!!」

眾人驚駭無比,顫抖著看到那頭三頭犬裡咬著一半的人頭,連同撕裂的身軀,隻幾秒鍾就將綠毛吞進了身體裡。

它那雙腥黃色的大眼珠盯著林與礫看了一會兒,這才回到了前台怪物身邊。

這場變故讓所有人突然意識到,危機並沒有解除。

他們正身處在一個邪神的宴會上,而他才是接下來決定他們命運的人。

「夠了,這是我的宴會,你們所有人都應該把視線聚集在我身上!」

y先生陰冷的麵孔出現在了眾人的視線中,他的鼻翼因為憤怒而翕動,長長地出了好幾口氣,月匈膛才停止劇烈的起伏,狠毒的視線落在了牟甜和芸芸身上。

他更是沒放過手一直放在口袋裡的李訶,顯然認出了他的調查員身份,毫不遮掩自己的厭惡之情。

空氣中的氣氛劍拔弩張,就在眾人以為他將他們當場殺死的時候,祂的視線卻很快轉移到了林與礫身上。

他很快露出了一個假惺惺的笑容:「還說不是我信徒,現在不是幫了我很大的忙麼?」

隨後,他朝林與礫伸出手,做出了邀請的動作,「好了,就算我們之前鬧過不愉快,現在也該不計前嫌、握手言好了……快來,來我的身邊,我得好好感謝你才行。」

林與礫眯起眼睛,像是思考了一會兒,讓人捉扌莫不透他到底在想什麼:「當然。」

李訶和牟甜同時呆住。

在他走上台的時候,係統忍不住苦口婆心地勸說道:「你最後隻剩下三分鍾了,再不換時長的話,你隨時都可能回到深淵,再花上那麼多積分當過路費多虧啊,你就——」

林與礫:[我要兌換時長。]

係統:「聽我說……嗯?」

[我要兌換時長,]沒等它回過神來,林與礫就再次道,[把我的積分,全部換成時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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