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而不見(1 / 2)
賀朝男女不公的現象,從前朝便已開始,女子不能參加科舉,更不能習武參軍,坊間女子隻能耕種、織布,當煮婦,相夫教子。
曾經有兩位傳奇女子試圖打破桎梏,一位習武參軍,戰無不勝,即使沒有官銜軍職,依然盛名在外,那便是忠王妃離玉華;另一位舌戰天下才子,文采飛揚,曾協助父親出書《國之道》《軍之道》《法之道》三大政論之卷,她誓要改變男尊女卑的現狀,這人便是杜庭曦。
所以,太後今日召見自己,是想從天字書院下手,讓女子讀書,參加科考,入朝為官嗎?
這塊鳳鳴令牌,是把雙刃劍。她受傷後入鳳離宮之事,必然會傳到忠王耳中,她被留下單獨麵見太後,也必定會被皇上問詢。
她效忠魏延德,與魏清璃合作,又接下太後的任務。此後便是三麵諜衛,如何同時周旋這三方勢力,她須得從長計議。
與杜庭曦的第一次交鋒,官如卿便得了令牌,偷取紅甲令應該指日可待。她沒什麼雄心抱負,隻想解掉離心丹之毒,逍遙江湖,快活人生。
隻是,持令牌如見太後,杜庭曦給自己如此大的權利,會不會是有什麼陰謀?
她連離劍山莊都知道,難免不會懷疑自己身份。
兵器窯事件有了新進展,玄戶司劉大人在牢內自縊身亡,魏清璃接見了左相,兩人就兵器窯之案達成共識,由左相提拔其門生接任玄戶司。
為保女兒和向家一門,左相向魏清璃表明忠心。
但魏清璃不想以脅迫方式得到左相勢力,她想以德服人,聲稱自己不怪向嫣然,也不會遷怒向家,隻要左相為朝廷效力一天,這件事便不會有人知曉,其他事任由左相處置。
左相也發現,皇上並非平時所見的那樣昏聵無能,便明白了幼主是韜光養晦,實在豐富自己羽翼。
女兒是他心頭肉,發生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他自然會棄車保帥。
處理完左相之事,魏清璃聽聞官如卿離開鳳離宮,去了桃花塢。
一定是太後說了什麼,才會讓她急於向郭湄探聽消息。
魏清璃也想不通,為何太後要獨留官如卿。
比起這些,她更擔心官如卿的傷口,雖說她自己閉關解毒,但傷口畢竟很深,需要及時換藥。
魏清璃命未央帶著上等金瘡藥往桃花塢走去,畢竟她為自己受的傷,於情於理都該關心一二,況且還要去探清鳳離宮的意圖,必須盡快見到她。
剛到桃花塢,郭湄便迎了上來,她行禮叩首道:「皇上是來探望如貴妃麼?」
「朕聽聞她在此。」
「如貴妃已回宮。」
「何時?」
「剛剛。」郭湄覺得奇怪,官如卿從梨花閣看見皇上從這邊走來,立馬用輕功飛走了。
魏清璃一言不發,轉身向昭如宮趕去,走了幾步又回頭交待道:「刺客之事,朕不會追究桃花塢,但如貴妃有傷在身,若她下次再來,你記得幫她查看傷勢,該換藥時換藥,最好派個人伺候左右。」
「奴婢遵旨。」
未央將金瘡藥留了一瓶給郭湄:「這是上等藥品,務必收好。」
交待完這些,魏清璃轉而向昭如宮走去。
秋涼幾許,昭如宮一如既往的冷清,三兩宮人在清掃落葉、修剪花園。見到一魏清璃出現,宮人們紛紛下跪。
「貴妃在何處?」
「回皇上,貴妃娘娘在後亭喝酒。」
傷還沒有好就喝酒,官如卿當真與眾不同。常人受如此重傷,當要休養數月,她倒好,跑來跑去還不忌嘴。
魏清璃放緩腳步,慢慢走向後亭。幾片樹葉,飛下枝頭,落在她肩膀。她跨過園門,一陣酒香伴著清涼的微風沁入鼻間。
原來官如卿身上那種淡淡的酒香,是由此而來的。
但後亭空無一人,石桌上擺放著酒壺。魏清璃端起酒壺,端望了許久。
「皇上,娘娘可能回寢宮了,奴婢去傳召。」
「不必了,金瘡藥放於此便好。
「可是皇上,走了好久,連貴妃麵都不見嗎,何況」未央壓底聲音:「太後究竟找貴妃所為何事,我們不能不知。」
「她有心避著朕,何必強求。」魏清璃怎會看不出來官如卿有心回避,是怕自己追問太後之事麼?
除了這個,魏清璃想不出其他原因。
「是。」
未央將藥品放於石桌,默默地跟隨其後。
兩人剛走,官如卿便從假山後走了出來。她走到亭前,拿起金創藥,在手中掂了掂,隨即捏碎在掌心。
藥瓶與藥粉稀碎在一起,官如卿唇角勾起,她最不屑這種假意的關懷,試探地逼近。
閉關七天,除了偶爾想起向嫣然懷孕之事,她基本是放空狀態。隻有聽見門外的腳步時,心緒會有些受擾。
如今太後賜她令牌,命她管轄天字書院,這件事,是如實稟報,還是說半留半,她還沒有想好。
清寂日阻在這,魏延德不好召見她,官如卿可以趁著這幾天好好謀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