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圓團團1(1 / 2)

加入書籤

圓圓在團團過了半歲以後,驚嘆好奇的次數越來越多。

他總是哭,嗓門大,眼淚多,奶娘哄不好,一定要爹爹抱。

她不懂,為什麼這麼小的孩子都會認人。

直到有一次,她正好撞上了團團哭,爹爹還沒來,她被洪亮哭聲嚇了一跳,看他那麼小一團,嘴巴大張著,哭得小臉都漲紅,心疼得很,所以她生疏的去拍弟弟的小肚子,也扌莫扌莫他手。

這是圓圓平時撫扌莫兔子跟狗的動作,她沒想到團團也挺喜歡的,不一會兒就吐著口水泡泡,想跟她玩。

雲爹爹來時,她已經把團團哄好了,得了一連串的誇。

對圓圓來說,誇獎不是稀奇事,她就是在誇贊聲裡長大的。

可這次好像不一樣,即使她沒想明白是哪裡不一樣,也開心了好一陣。

弟弟認識她。

團團的到來,還讓她得到了另一樣好處。

兩位爹爹總怕分給團團的注意力太多,讓她感到被忽視,所以會在別的方麵補償她。

她才不會,她是大孩子,大氣得很。

而且她到五歲半時,終於拖不下去,被送去了學堂。

每日有功課,又結識了新「同窗」,爹爹每天來接她下學。

有時是葉爹爹,有時是雲爹爹。誰有空誰來,偶爾還會一起來。

路上她能買些吃喝小玩意兒,最最最重要的是,她進家門時,總能看見團團眼巴巴、急呼呼的望著她伸長了胳膊腿。

他還不會走路時,就隻能在學步車的束縛下,展示他想要什麼了。

這種急切,讓圓圓又心疼又高興,心裡一片暖。

到團團再大一些的時候,他就會在固定時間在前院、在大門口等,老遠看見圓圓,就邁著小短腿朝她跑去。

這孩子打小就鬧騰,一身的勁兒,直直往人懷裡撞去時,準備好了,都會被他得月匈口疼。

有次圓圓在跟冬桃說話,沒留神,還被團團撞倒了。就著蹲姿,一個後仰就坐到了地上。

她有點懵,遲緩的感覺到了疼,但團團笑得很大聲,眼睛都眯起來了,所以圓圓也沒忍住笑。

這次是她的轉折點。

她一向喜靜,最多是跟爹爹做基礎的晨練,再要加量,她總能笑眯眯不搭理的避開。

因接不住團團,她開始思考加練的事。

她是個慢性子,一件事在心裡記下了,也不著急,有空就想想,沒急著做決定。

等到團團又大一些,到了兩歲半時,爹爹們說可以帶他出門,從接她下學開始後,圓圓就徹底下了決心。

還是練練吧,不然在學堂門口被弟弟撞到地上,要被人笑話好多年的。

初期的加練,爹爹就能教她。

這事兒讓團團感覺到了有趣,他那一身無處安放的精力總算是找到了發泄處,初時總跟著一起練。

人小,胳膊腿都短,動作十分可愛,圓墩墩一隻,配著他粉雕玉琢的樣貌,怎麼看都看不膩。

爹爹們說,她小時候也是這樣。

後麵又講,從前葉爹爹出遠門時,她平時不顯不鬧,但眼淚到了點兒,就會吧嗒掉。

也跟現在的團團一樣,在日積月累裡養成了習慣,差不多到時辰,就眼巴巴望著門外。

小時候的事,圓圓已經忘了很多,聽爹爹們講起時,感到陌生,好在雲爹爹給她畫了很多畫冊做記錄,在她識字後,就都給她了,她翻看時,會撿起許多回憶和快樂。

現在這份記錄裡,又多了團團。

團團是一個很有精力的寶寶,來往多的親戚都知道。

五歲前,跟著家人晨練比劃學的動作,慢慢成了型,有了樣子。

五歲後,自家的小院已經困不住他的好動,那點基礎拳法他早早熟悉後,還顯出了別樣的蠻橫。

所以在銀叔叔又一次回家後,一並把團團接走了。

陸家有一片很大的習武場,圓圓去陸家玩的時候看過。

可能是銀叔叔嫁人時,她太不舍,哭得太凶。京都的陸家比府城的陸家小院好,有大刀闊斧的美感,但她喜歡不起來。

團團倒是很喜歡,自從去了陸家以後,他都很少來接她下學了。

不過她是姐姐,不跟小孩子一般見識。

團團不來接她,她去接團團就好了。

第一回去,就撲了個空。

說是去武學玩了。

圓圓這就不懂了,怎麼兩位爹爹都拿的筆杆子,團團卻尚武。

等到團團七歲跟人打了架,被硬關在家裡「閉門思過」時,圓圓就發現了,團團也是能文的。

叫他背的文章,聽個幾次就會了。

大了以後,他性子裡的霸道慢慢被養成了獨有的傲氣,這麼點大,已經有了鬆竹之姿,稚嫩又挺拔,背起書來抑揚頓挫,和諧悅耳。

但他不喜歡讀,他覺得無聊。

他七歲時,圓圓快十二歲,兩位爹爹說話,她能旁聽。

雲爹爹說之前看過一個說法,鍛煉過後,再去高強度學習,很鍛煉腦子。

這例子嘛,當然是葉爹爹了。

這身板體型,出去轉轉,誰能想到他是狀元?

而以前,團團確實沒有這麼好的記憶力,或者說他那時好動,靜不下,天生的叛逆使然,越要他做什麼,他越不做,加上坐不住,就顯得沒讀書天分。

到了這個會炫耀、想要支棱孔雀尾巴的年紀,也有頂撞大人的勇氣後,能力就都突顯了。

所以兩位爹爹決定,給他一個不無聊的學習法。

——讓他練武後就開始讀書。

讀書內容和強度,是有彈性的。

鑒於團團很機靈,他們決定一開始難度大一些,看他受不住,再「心軟」降低。

一開始低,後麵就加不上去了。

圓圓在家裡千寵百寵的長大,還沒有被爹爹們坑過,所以一點危機意識都沒有。

聽他們商量完了,她還能一邊心疼團團將要麵臨的「暴風雨」,一邊發出幸災樂禍的笑。

她拿起茶壺,給兩位爹爹倒茶,自己也捧起一杯喝,想要再聽一點。

她當然不會給團團遞紙條傳消息。

她身邊已經有小姐妹開始對認識的、聽說過的男孩子偷偷議論,談及了一個令她印象深刻,於她自己而言,又十分陌生的詞——親事。

京都這地方,用她雲爹爹的話來說,還是很「卷」的。

官家的公子千金們尤其如此,要相得一門好親事,男男女女都要努力「修煉」。

不過她家裡的教育,不是為了以後親事而努力,是為自己以後有立足之地。

圓圓覺得,男孩子不管習文還是習武,或者是其他,總要有一樣能學出個名堂來,不能樣樣都是半瓶水晃盪,說起來沒一個出挑的點。

女孩子十二歲都悄悄湊一起聊這等令人害羞的事,男孩子又能等幾年?

回顧從前,圓圓覺得五年也不過眨眼間。

她還記得團團窩在繈褓裡隻會張著嘴巴嚎哭的樣子呢。

這麼想著,她又笑了一聲。

回神時,聽見雲爹爹疑惑的聲音:「她不是被嚇傻了吧?」

葉爹爹比較了解她,但她不想要這份了解。

「走神了。」

然後圓圓聽見了一個令她險些裂開的消息:「你總不能比弟弟笨吧?以後還怎麼保持姐姐的威嚴?所以你偷偷卷吧。」

偷偷,卷。

字麵意思。

在團團不知道的時候,她在偷偷學習。

在團團知道的時候,她在明目張膽的玩。

為了弟弟的上進……不,為了她變得更聰明,圓圓要也開始沒空去接團團下學了。

鍛煉是一個很令人害怕的詞,對喜靜不好動的她來說,更是如此。

但她是個明事理的姑娘,許多事她不說,並不代表她不懂。

鍛煉這事兒,說明白點,不是為了她有個多聰明的腦子,主要是希望她能有個好身體。

嫁人後多一分保障。

生孩子時少一分危險。

這兩件事,於她而言,都為之過早。

一來,兩位爹爹為了避嫌,不怎麼跟她說這種偏私房的話。

二來,她不會跟其他家裡的哥兒姐兒一樣,到歲數就出嫁,她會在家裡多留兩年。

因為跟爹爹們達成了共識,她苦了累了,會撒撒嬌。

她的鍛煉是貼合她的體力精力來,榨乾她又不會累壞她。

姐弟倆一同受「折磨」,圓圓卻表現得雲淡風輕。明明胳膊腿都酸疼得打顫,隻想躺平,但在團團來找她時,她都撐起長姐的風範,擺出個端莊恬靜的樣子,耐心的聽團團訴苦。

很給麵子、很配合的,一直點頭「嗯嗯,太過分了」。

姿態是硬凹出來的,態度卻是實打實的。

團團耐力沒她好,主要是到了「人嫌狗憎」的年紀,越發坐不住,顯叛逆,忍不住跟別人比。

葉爹爹有獨特的教育方式,他壓根兒不理團團的控訴,「那你去給別人當兒子。」

團團當然不去,他去同窗家裡玩過,目前就覺得陸家跟自家最好,程家都不太行,規矩太多了!

他說姐姐就沒這樣。

圓圓忍不住支棱——指立刻端正了坐姿。

心想著,我偷偷卷了那麼久,終於等到我露一手了吧。

在葉爹爹一聲輕蔑的低笑裡,圓圓沖團團招招手,「你說什麼?」

團團莫名抖了一下,看看姐姐細長窈窕的個子,把比劃拳腳的話憋了回去,說文比。

小孩子們各有各的圈子,但無一例外,都喜歡跟更大的孩子比。

團團去武學時,就忍不住跟大孩子比武。

讀書時,又免不了聽同窗講詩會的熱鬧,幻想自己才壓全場的威風。但文比這個詞,他還是第一次拿來用。

想到是跟姐姐比,還有些尷尬——聽說哥兒姐兒們的課本,跟他們的不同,會比較淺顯。

他決定讓著點。

結果越比越較勁,比到後麵都有些急眼了。

怎麼姐姐什麼都會!他從外麵聽來的打油詩,姐姐都會對!

圓圓性格使然,不喜歡跟人爭,旁人找到她頭上,不是實在躲不開、氣不過,她都一笑置之。

不過自家人總是特別的。而且她有不好跟人提起的怪異心態,不知什麼時候起,她開始喜歡欺負團團了。

看他著急,覺得很有意思。

她慢悠悠搖起團扇,神色俏皮得意,「也不看看咱爹爹都是什麼人,他們都拿筆杆子,我還能給他們丟臉不成?」

團團的小腦袋瓜,第一次接觸這種觀念。

他在外麵知道要臉,不然哪裡會爭第一、想出風頭?

不過從未想過不給爹爹丟臉。

此時聽了這一句,他腦內訊息快速聚集,想到了很多東西。

什麼「虎父無犬子」「你爹怎麼有你這麼個兒子」,再常接觸的,都是誰家爹娘兄弟姐妹都是什麼樣的人,怎麼小輩是這樣的。

他眼睛一亮,突然找到了新方向。

跟小孩子比,實在沒意思。

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才是最有意思的。

家庭氛圍好,他雖不會將各類小心思都拿出來講,但大的會說。

比如這個,他跟姐姐文比,比輸了還一臉驕傲,說他以後要比葉爹爹厲害。

葉存山一聽就笑了。

他清楚團團的性格,所以故意再激了他一回。

團團要立字據。

圓圓拿扇子捂住下半張臉,藏著笑意——這個傻子!

字據趁著熱乎寫下,雲程看他傻氣,忍不住提醒,「目標不是說出來的,要看你的行動。」

團團挺挺月要,「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他當兩個爹爹都小看他,手印摁得十分用力。

學□□是痛苦的,特別是他並非主動學習,又正是好動的年紀。

別人一段操練結束,都能歇會兒玩會兒,他還要抓緊再去背書。

按照上午休息兩輪,下午休息兩輪的情況來,一天背四篇文章,晚上還得練字寫文章,整天都安排得滿滿當當。

期間有想要放棄的時候,比如他看見姐姐能出去玩。

大家都能玩,就他一個「學無止境」,看不到頭。

差不多耐心告罄,全靠咬牙硬撐一口氣的時候,葉存山說帶他去模擬考場玩。

模擬考場名聲大,團團這個年歲進不去。

得知消息後,他就支棱了。

晚飯時還焉噠噠的,飯後就提前把明天的文章與練字功課完成,次日一早生龍活虎。

去一回,出來就能吹牛了!

圓圓看他興沖沖的,不由想到了寫過遊記的自己,搖頭嘆氣。

傻弟弟,又跳進了另一個坑底。

今天圓圓要跟雲爹爹出去玩,說她最近也辛苦了,去放鬆放鬆。

地方是圓圓自己挑的,她近日經常聽說京都的「相看」名園。

這些園子她都去過,但沒見過幾回熱鬧。好友們常在耳邊念叨,她被勾起了點興趣。

不過她不會主動往熱鬧的地方湊,就隨緣看看能不能碰到熱鬧。

雲爹爹說今天要給她畫畫做紀念,所以她早飯後,又回屋仔細打扮了一番,看看季節天氣,選了一身天青色的裙裝,首飾佩戴少,主要在妝容下了功夫,清爽靈動為主。

在馬車內,還跟雲爹爹說商量畫畫的動作姿勢。

雲程讓圓圓到時隨意點,就走走看看正常玩。

他不一定會在園子裡畫,有特別好的景另說,其他可能是先起個草稿,回家再細化。

圓圓說她可能不怎麼動,「累壞了。」

雲程就答應下來,說找個地方,照著她畫。

到地方後,他們是找了一個臨湖的大台子坐。

屋簷有鳥雀飛,緊挨著的還有樹枝垂落的一片綠蔭。

這一處是偏後院的景色,與前麵的熱鬧相隔甚遠。

偏偏坐定不久之後,對麵的亭子來了一群組詩會的書生。

想看熱鬧,就來了熱鬧,這個距離也剛剛好,圓圓唇角彎彎,側過頭看去。

透過樹影,看見斑駁的光照在那些年輕的臉上,並且很快找到了最俊美的一張。

都是十幾歲的模樣,看兩眼,聽些模糊的議論,就知道這場詩會的主題了。

「膽氣」詩會,顧名思義,不為比文采詩才,而是比開口的膽氣。

這個年紀,悄悄聚一塊兒開詩會,隻能是小學生們了。

他們身份略尷尬,童生是最初級的考試,再往下是四書都沒讀通的人,不好開詩會。

往上就隻能蹭別人的,有認識的秀才、舉人、出名才子等,可能會得一封帖子。

但帖子隻是敲門磚,進場以後的表現才是主要的。

除非運氣極差,不然大多數前輩還是會保持謙遜和睦。所以他們隻要開口,詩作得不好也沒關係,換得兩句提點,又是新的交情。

但大多數人,都卡在開口這一步,參加詩會,就給場子添個人氣。

熱鬧是別人的,他們茶水喝多了,隻能不停跑茅廁。

一場場下來,毫無記憶點,白費了時間。

所以也有許多小學生們會組童生詩會,類別各異。

圓圓就撞上了他們私下的「練習」。

這麼肯定,是因為裡麵十有八九說話都磕巴發抖,還有人是背詩,不是作詩。

等知道對岸有人時,他們就更緊張了。

兩頭遙遙看,小書生們見是位千金在這邊,頓時慌作兩團。一團覺得害羞窘迫,一團有了炫耀意味,背詩也要背得大聲。

那個長得最俊的小書生,就有與之相配的膽氣,中間卡殼背不出來,他還幾首詩串到一處,雖不對,但把場子撐下來了。

圓圓沒忍住笑了聲,是個有趣的人。

她收回視線,虛虛靠在椅背上,眯著眼睛打盹兒,耳朵聽著隔岸的熱鬧,旁邊有爹爹作陪,身與心都極其放鬆。

雲程看她這樣,知道她沒避開的心思,就不提,給她畫了一副夏日小憩圖。

對岸的熱鬧他聽著喜歡,這群孩子現在還沒養出沉沉書卷氣,有著少年的活潑與天真,三五好友聚一處,尷尬窘迫裡,笑一笑,都散了。

離開時,他們先走。

回家後,兩邊各說熱鬧。

給圓圓畫的畫,要找人裝裱。

團團也有東西要裝裱,是他今日在考場作的詩。

尾句不夠押韻,但童趣十足,得了先生兩個「一甲」,讓他好生出了一回風頭。

再說說今天遇見的人和事,團團就有很多可說的,他仗著小,模樣好,還有親爹的麵子在,與很多才子說了話。

開口第一句必然是「我聽說過你,你的才氣很出名」,很機靈的避開了這人出名的是詩還是文章,找人套出了一大堆「學習方法」。

總體就是「我背書不如你們,每日苦兮兮」的去套。

問來問去,不外乎重復和理解,以及多寫多看。

所以事後,他有了一番感悟,「原來習文也跟習武一樣,師傅領進門,修行靠個人。」

難以想象,這是一個七歲小孩兒說的話。

圓圓逗他,叫他展開說說。

團團今天很有表達欲,他說教官教一套拳法,教人拉弓射箭,看的時候是會的,感覺動作挺簡單。可就那麼簡單的幾個動作,一起學習的人,成果都大不一樣。

還得好好練習,不然就是紙上談兵。

圓圓就不接話,看向爹爹們。

她覺著這個弟弟不傻,這不挺聰明的?

葉存山說他今天跟人「論道」去了。

論習武累,還是習文累。

對團團來說,是習文累。

因為他習武一天,都覺得渾身有勁,到了背文章時,幾篇下來就讓他腦殼疼。

但對大多數書生來說,是習武累。因為他們坐一天啥事兒沒有,但要活動筋骨,操練狠了,胳膊都提不動筆。

吵來吵去,不過是熟練度罷了。

團團腦子很活,沒人提點時,都立刻想到了武學裡每天重復練習的東西。

按他的性子,這種重復性練習做多了,他是會煩的,可是將近兩年,他一點不膩。

因為他知道練好以後,他會獲得什麼。別人還在為十米靶子犯愁,他能百步穿楊。

別人能百步穿楊時,他射移動靶子輕輕鬆鬆。

拳法之上,還有刀槍。

能拿到自己的兵器,那多威風。

過後還有馬上的操練!

這事兒成了,往那兒一站,比他大的,都要叫他「師兄」。

學文嘛,當然也需要重復練習。

他不喜歡,是因為不知道練習會給他帶來什麼。

最初模糊的目標是在詩會上出風頭,可是他在武學,暫時也不會下場科舉,這得等到猴年馬月去。

前陣子又定下要青出於藍的目標來,要比他爹爹厲害,可是具體怎麼個步驟,他又不清楚了。

跟武學裡的等級分明完全不同,他進書房看那滿滿兩牆的書,隻感覺沒有盡頭,學個幾天就膩了。

今天去模擬考場一回,感覺也不是。

從一個考場換到另一個考場,最後換到聖上的大殿裡去考。

一級級上去,步驟比武學的「升級」少。

書嘛,說白了就是十三經。

其他的約等於是武學的「特殊技巧」,前人總結出來的捷徑。

他今天這一番辯論,是真的大出風頭,葉存山一天都沒憋住笑,最後索性就笑開了。

團團看他臉色,知道自己思路對的,越發起勁。

在外說一回,回家路上又纏著爹爹問哪裡不對,晚上再在雲爹爹好姐姐勉強炫耀一番,他如果有尾巴,都要翹上天了。

今天用嗓子多,晚上給他泡了潤喉茶。

他喝了又睡不著覺,想問問他是習文好還是習武好。

事實上,即使今天出風頭,他對習文也沒那麼大的興趣。

真跟他說學文好,他能立刻失去興致。

所以三人都很一致的反問他:「不可以都要嗎?」

團團一想,覺得有理。

他現在也是兩個都在學的,武學本身也要上課,教他們識字看兵書。

他沒什麼問題了。

第二天,圓圓等他一起出門去上學。

團團要姐姐下午來接他,如果可以,每天都要來。

圓圓問他為什麼,團團說他下學後不想出去玩。

「主要是不想去他們家裡玩,不好玩。」

他昨天出風頭了,今天去吹噓一番,肯定有人要約他。

圓圓答應下來。

下午去接團團時,還遇上了昨天碰見過的俊秀小書生。

看樣子也是來接自家弟弟的,兩人在門外碰見,沒交談。

一連半個月,基本圓圓來時,都會碰見他。

這次回家時,她就問團團那個是誰。

團團說是「李大頭」的哥哥。李大頭名叫李遙,腦袋大被人取了外號。

問李遙哥哥叫什麼,團團拿出了講冷笑話的精神:「當然叫李遠啊!」

遙遠遙遠,遙在前,遠在後,怎麼就有理所應當的順序了?

團團不懂,還不耐煩,「你不是看見了?你自己問去。」

圓圓哼一聲,「跟你說兩句話就這態度。」

團團一看,就往她身邊湊,傻笑著叫姐姐,「我給你買吃的,糖葫蘆你吃嗎?」

在他看來,姐姐有一點很奇怪。

糖葫蘆又不是什麼難買的東西,但姐姐從不主動要吃,買一回又會特別高興。

他當然不懂「淑女」的優雅,拿了銅板去買了四個,想想,又再添了三個,經過陸家時,叫人送去。

等這陣子過去,團團迎來小考,要去獵場外圍團練七天,圓圓就不用再去接他,自然就碰不到李遠,談不上問名字原因。

↑返回頂部↑

書頁/目錄

本章報錯

其他相关阅读: 穿書的頂流非要捧紅我 輪回作家社[無限流] 穿成炮灰攻略了嬌美師娘 沙雕妖怪今天紅了嗎?[娛樂圈] 請不要給工具人加戲[快穿] 漂亮嬌氣包又被盯上了[無限] 嬌氣美人在無限流 我隻是一個弱小可憐又無助的昏君 為他神魂顛倒 中了五千萬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