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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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沉指了指他道:「這是我晏氏的先祖,傳聞他弒魔帝而飛升,這應該就是傳說中那場驚天動地的廝殺。」

廝殺持續了七天七夜,打得天地塌陷,血雨如狂,江河倒灌。恐怖的餘波以摧枯拉朽之勢殺死了這片土地上七成生靈,最終以晏氏先祖的慘勝而告終。

晏沉淺淺倒吸一口涼氣:「我原本以為隻是軼聞,沒想到確有其事。」

玉寒英心下感到奇異,他總覺得這壁畫上的內容自己很早以前就知曉了,並非是因為看過羲和詔真,而是因為看過一本書。但那本書的名字,他卻怎麼也想不起來了。

晏沉牽著他繼續往前走,空氣沉悶,兩人的掌心都有些微發汗,但晏沉卻不覺,他似乎已經完全被畫中的內容吸引了注意。

於是玉寒英也抬首看去。

這是大戰結束後的一張壁畫,魔帝和殘存的魔族被晏氏先祖封入魔域,永生永世不得超脫。

魔域氣候極端,嚴寒和酷暑在皸裂的大地上輪番上演,血色的天空下響徹著晝夜不歇的哀鳴,淒厲的濃雲翻滾,厚重腥臭宛如沼澤,閃電劈開的一瞬能看見無數鬼臉咆哮。

在一切黑暗的至深深處,卻有一團微弱而鮮紅的火光躍動,火光中央是兩道依偎在一起的身影,他們緊緊相擁,不分你我,仿佛對方就是彼此的全世界。

晏沉盯著這兩道身影,眉心不由地越擰越緊。

玉寒英追問道:「然後呢?魔帝死後發生了什麼?」

晏沉強迫自己移開視線,盯著火光旁邊的一行古文,因為時間流逝而已經有些模糊,讓他翻譯的過程也顯得磕磕絆絆。

「上麵說……魔帝死後,將自己的魔息一分為二,灌入了魔族聖獸邪火鳳凰體內。」

玉寒英詫異地揚了揚眉梢:「一分為二?難道鳳凰有兩隻嗎?」

晏沉卻搖頭:「不是,鳳凰其實是兩隻鳥,雄為鳳,雌為凰。」

玉寒英:「可這壁畫上的兩個人看上去都像是男子。」

晏沉:「鳳凰的性別以本相定論,不能通過化形的外顯來判斷。」

接著,他又提到了一個詞匯,「墟天」。

「上麵說,墟天的種子在凰的體內孕育著。墟天吸收所有死去魔族的魔息,在上千年的歲月流轉中,變得極為駭人地強大與可怕。」

玉寒英一愣,心跳有些加速。

晏沉不知道,但他卻聽熊公提起過,晏沉體內的魔心就是這該死的「墟天」。

墟天在凰的體內,可最後怎麼又變到晏沉身體裡去了?難道晏沉和這位魔族的「凰」,也有著不為人知的牽扯嗎?

「初任魔帝知道自己不是晏氏先祖的對手,而可恨的是,在晏氏先祖飛升後,卻還留下了自己的後代來牽製魔族。所以他在凰的體內種下墟天。」

晏沉頓了頓,用沉靜的語氣繼續道:「待時機一到,鳳與凰就會結合,生下太古邪物嘉羽。嘉羽會繼承凰的墟天,一出生就擁有毀天滅地的力量。」

玉寒英的心裡掀起驚濤駭浪。

凰與鳳結合會生下太古邪魔嘉羽,那他如果和別人結合呢?也會生下天生就帶有墟天的孩子嗎?

玉寒英扭頭看了一眼晏沉,在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此時,漫長的走廊已經走到了盡頭,一抹月光從路的那頭照耀進來,窒悶的空氣也開始流動。

晏沉對他的沉重心情毫無所知,語氣雀躍起來:「哥哥,我們馬上就能走出去了。」

玉寒英嗯了一聲。

當初設計石廊的人似乎隻是為了留下記載,而不是為了把人困死。兩人從出口離開,出現在麵前的是狂屍穀後山,離竹屋很近,不用抬頭就能眺望道。

晏沉發現自己還牽著他的手,光線一照,似乎也照破了他的欲蓋彌彰。

他鬆開玉寒英的手,解釋道:「剛才裡麵太黑,我怕我們走散了。」

玉寒英點點頭,低聲道:「走,回家吃飯吧。」

回到竹屋,熊公還沒有回來,桌上的菜已經涼透,表麵凝出了一層油殼。

玉寒英把飯菜端到廚房熱了熱,在月上中天時,才吃起這頓遲來的晚飯。

晏沉早就餓了,隻顧著往嘴裡扒飯。剛才看見的羲和詔真對他來說很新奇,但也僅限於此了,也想不到上麵的內容會和自己有牽扯。

玉寒英吃了兩口米飯,沒了胃口,放下筷子問道:「阿晏,你……你好奇過你娘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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