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省心的弟弟們(1 / 2)
對於這些女兒家的心事,賈琮知道的不多。而且,男女主的感情隨他們發展去吧,旁人不好指手畫腳。於私心,他是站在黛玉這麵的。如果寶玉最後改不了他那些惡習,索性長痛不如短痛,這時候斷了也好。
寶玉如此悶悶不樂,不去進學,隻日日研習佛道,黛玉、湘雲幾人嘲笑,他也不當回事。
出了正月,賢德妃娘娘下令,安排家裡的妹妹都去大觀園住,也不浪費了好精致。她是個閒情雅致的,還特特吩咐讓寶玉和賈琮,兩個沒成親的一並住進去。
這可如了寶玉的意,走路都輕快許多,日日待在賈母、王夫人處,陪她們樂嗬。又和小丫鬟們打打鬧鬧,家學早忘到腦後去。
光陰如流水,等王熙鳳安排妥帖,二月二十二這日,她們就都搬了進去。
建園子的銀兩砍掉一半,少了許多名貴樹木、山石、動植一類擺設之物,該建的房子還是沒有少。依著自己的喜歡挑好院子,還都改了名:
薛寶釵住了蘅蕪苑,林黛玉住了瀟湘館,賈迎春住了綴錦樓, 探春住了秋爽齋,惜春住了蓼風軒,寶玉住了怡紅院。
這一世賈珠還活著,李紈還住自己的院子,沒有了稻香村的存在。
賈琮第一時間就拒絕了,可能元春考慮的不周到,他和寶釵已經定親,不好見麵的。平時可以說她是客居,兩人避開。沒得要一起住進大觀園。自家人都是不介意,讓外人聽見了,該怎麼議論寶釵?
他以『公務繁忙』為由,讓鳳姐把他剔出去,還是住在他原來的院子。
進了二月,能感受到朝中暗流湧動,他這個右僉都禦史忙了起來。江南官員上折彈劾的、申辯的,一波接一波。
每次奏折進京,都是遞到賈琮這來,他先過一遍,再上交皇帝。工作量驟然加大,卻是累得甘之如飴,這是皇帝對他的信任,滿朝文武都找不出第二個來。
每天睜眼閉眼想的都是公務,天不亮就到了督察院,滿天星辰之時才回府。寶釵她又去大觀園住,更是見不到麵了。
等到賈琮忙過這陣,和好友去酒樓散心,聽見的卻是關於他家女眷的事。
隔壁包廂穿來汙言穢語,中夾雜幾句『榮國府』『好文采』『美人還是有學問的好』……
賈琮用茶碗扣在牆上,聽它從那麵傳來的話。這不雅的姿態,實非君子所為。蔣英想提醒他,卻看見剛才還是滿麵笑容,轉為陰雲密布。
伸出去的手,又訕訕地縮回來。然後他就看著賈琮沖到隔壁,把那浪盪的公子哥給揍了。
馮紫英也在這兒,和賈琮是世交,看他一拳又一拳地揍人,揍得還是他請來的好友,臉上掛不住,上去攔人。
賈琮力氣大得驚人,他和蔣英兩人合夥才把人拉住。
「兄弟,有話好說,好好說。我們在這兒飲酒作詩,可是沒犯你們督查院的一條罪罰。你要打人,拿出個說法。」
「就是,賈大人好威風,可京城都怕你呢。我張某人是受贓枉法、還是官商勾結、或是欺君謀反,你拿出證據來。真以為我怕你不成?」
張邵,太原知府嫡幼子,外家是鎮國公府,出身勛貴,在京城裡橫著走。除了宗室皇親、四王八公,還沒有他不敢惹的。
今兒平白無故挨了一頓打,看清是賈琮後,火氣更旺,他特看不上這個吃裡扒外的叛徒。
說好的,四王八公同氣連枝,他倒好,去當皇帝的一條狗,把刀架在自己人的脖子上。
他這一個來月頒布的幾條命令,把江南的路都堵死了,眼看著拿不到私鹽的利益,以後的日子還能這麼風光?那可是江南啊,朝中大臣誰家沒趟過渾水,都指著那兒的銀子生活。現在被他搞得,形勢收緊,火燒房了。
新仇舊恨,張邵也不客氣,撲上去和賈琮扭打起來。但是,他打小花天酒地,身子骨都被掏空,哪是賈琮的對手?被摁著又是一頓胖揍。
發泄完了,賈琮指著屋裡其他的公子哥,冷笑罵道:「你們跟青樓的人怎麼廝混,我管不著。卻沒道理拿正經官家小姐的閨閣詩出來,評頭論道,那是你們能說的?」
聽他講清緣由,有幾個臉皮薄的都低下頭,不敢對視。馮紫英明白怎麼一回事了,趕緊打圓場:「都是誤會,誤會。我們這也不是誠心的。實在,實在是欽慕,沒有半點不敬,絕對沒有。」
聽他說『欽慕』,賈琮都惡心,把胳膊從他手裡抽出來,上前把桌子上的紙稿都收起來,待看清是寶玉的字跡後,更憤怒了,這個狗東西,真不乾人事。
其中有講義氣的還想說點什麼,把寶玉摘出去,剛張嘴被賈琮瞪了回去,他身上的官威發出來,壓得屋內之人大氣不敢喘,有膽小的花魁被嚇哭了,哭得婉轉動聽,好不可憐。
賈琮卻是沒那個憐香惜玉之心,最後警告屋子裡的所有人:「這些詩,就當沒聽見。日後若是再有人傳,那我就要登門拜訪諸位長輩,問問他們是怎麼教育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