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窟盧塔族人都很熱情,在聽到托比的囑托後,他們都興奮地擠到了前麵,他們想讓陽住在他們的家裡,他們說他們會為陽提供令她滿意的食物。
但他們的熱情卻讓陽無所適從。
陽躲在酷拉皮卡的身後,她攥緊了酷拉皮卡的衣服,說:「我和師父住在酷拉皮卡的家裡就好了。」
「我並不會像他們一樣為您提供豐盛的夥食,龍。」酷拉皮卡小聲地對陽說,「選擇他們才更好,你們的衣食住行都會得到保障的。」
「不。」陽小幅度地搖了搖頭,低聲說,「我想住在酷拉皮卡的家裡。」
酷拉皮卡是一個孤獨的人。
陽感受到了酷拉皮卡不為人知的孤獨感,她想多陪陪這個如此溫柔,卻如此孤獨的人。
於是陽和凱特就這樣在酷拉皮卡家裡住下了。
陽沒有在酷拉皮卡的家裡看到他的家人,她的內心隱約有了一個不好的猜測,所以她並沒有向酷拉皮卡問出她的疑惑。
戳人傷口是一件不好的事情,即使不知道自己正在問對方的痛處,但當問出口的時候,那就已經在對他人造成傷害了。
陽不想傷害酷拉皮卡。
在為陽和凱特安排好房間後,時間已經差不多到了晚上了,陽看到窗外的月亮高高地掛在天上,月光順著窗戶照了進來,照到了酷拉皮卡和陽的身上。
「如果有什麼需要的話,可以隨時呼喊我,我就在旁邊的房間。」酷拉皮卡將窟盧塔族人為陽準備的衣服交到陽的手上,他對陽笑了笑,又說,「如果因為不習慣夜裡睡不著的話,也可以來找我聊聊天。」
「不過我可能並不是一個好的聊天者。」酷拉皮卡低下頭,他看上去似乎有些失落。
雖然說是這麼說,但酷拉皮卡知道,最可能在夜裡睡不著的是他自己。
自從一年前的那件事情之後,每次酷拉皮卡在夜晚閉上眼睛時,他就會想起那些逝去的同胞,他在內心不自覺地想起被挖掉雙眼的同胞們臉上的兩個黑窟窿,然後,他就再也無法入睡。
他會被腦海裡的那幅畫麵驚得睜開眼睛,他會整個人直接從床上坐起,等到他反應過來時,他會已經渾身都是冷汗了。
酷拉皮卡無法安眠入睡。
「酷拉皮卡?」陽察覺到酷拉皮卡的情緒並不對勁,她出聲呼喊著酷拉皮卡的名字,把酷拉皮卡從那陣情緒中拉了出來。
被拉出回憶的酷拉皮卡和陽擔憂的眼神對上了視線,這讓他不由得一怔。
酷拉皮卡不想讓別人為他擔心,所以他一直披著堅強的外衣。
見酷拉皮卡沒有給予反應,陽向酷拉皮卡靠得更近了些,她擔憂地又喊了一聲酷拉皮卡,問:「你沒事嗎?」
你沒事嗎,酷拉皮卡?
這是酷拉皮卡在這一年裡聽到過數次的詢問。
在一年前的那次襲擊時,酷拉皮卡並不待在當時窟盧塔族人的居處,等到他知道的時候,他的許多同胞就已經被殺害,被挖掉火紅眼了。
如果隻是普通的殺害,酷拉皮卡還不至於如此憤怒。
但窟盧塔族人的火紅眼在平常狀態下一般是不會顯露的,隻有在情緒激動時,火紅眼才會出現,所以幻影旅團一定會做出一些讓窟盧塔族人情緒激動、失控的事情,以此來讓窟盧塔族人的火紅眼顯現。
而到那個時候,幻影旅團就會趁機挖掉窟盧塔族人的眼睛,毫不留情的。
幻影旅團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讓窟盧塔族人情緒激動、失控?
酷拉皮卡不敢去猜想,但他的內心卻早就已經有了答案。
所以他憤怒至極。
「沒事啊。」酷拉皮卡笑了笑,他用笑容將他內心的憤怒掩蓋,即使現在他內心的憤怒之火正在熊熊燃燒,「你看,我哪有什麼事情?」
陽並不相信酷拉皮卡的話。
酷拉皮卡身上的憤怒氣息比起他們第一次見麵時一點都沒有少,甚至還更甚,不僅如此,他身上還出現了悲傷的氣息。
酷拉皮卡身上溫柔的氣息與這些氣息交織在一起,陽光是感受到就覺得痛苦無比。
那麼,一直在與這些作鬥爭的酷拉皮卡,該有多麼痛苦啊,他怎麼會是沒關係呢?
「酷拉皮卡。」陽伸出手,她抱住了酷拉皮卡,酷拉皮卡沒想到她居然會這麼做,整個人都呆愣在原地,陽又說,「酷拉皮卡,不要讓那些情緒影響真正的你。」
不要讓那些情緒影響真正的你。
酷拉皮卡,你是溫柔的,從第一次見到你時,我就從你身上感受到了強大的溫柔氣息,那是別人都不具有的,隻有你獨自擁有的。
對於這樣的你來說,和那些情緒交織在一起,隻會讓你痛苦不堪,你不會再有解脫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