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出反常必有(1 / 2)
水溶不說話,算是默認了。
林宥灌了一杯涼茶,哭笑不得。
「罷了罷了,也是我沒同你說清,哎,我也是路上才知道有這麼個姻親的,這一陣子被他家行事膈應的不輕,正想法子遠離呢!」
「你日後不必再搭理他們,其他家你也離著遠些。」
林宥想了想,又囑咐道:「也不要明著打壓承恩公府,你與他們可沒有牽扯!」
水溶嘲諷一笑:「哦?可是你手下那個木頭臉輕功真是不怎麼樣,下次想坑我,還是你自己來吧!」
林宥心裡尷尬,但麵上是不落下風的,
「多年不見,我總要找個由頭跟你再續情分吧?難道你要我娘兮兮的同你說,與君一別,山高水長,如今可好?」
「滾!」
「這可是我家。」
「哦。走了。」
水溶腳下輕點,人已經上了二進門的房頂,林宥卻有些忐忑不安,按道理,水溶總是吵架必須他贏才行的,剛才怎麼不還嘴就走了?
事出反常必有…火!
很好,這就對了嘛。看著遠處的火光,還有小廝們奔走滅火的聲音,林宥放心了。
也不知道他燒的是馬棚還是東暖閣?明兒我還得待客呢。
次日,黛玉已經知道林宥今兒有事,不能講課了,早起後依舊散了會步,打算上午賞完那副剩山圖,哥哥正堂總空著也不是個事。
至於昨晚走水,聽丫鬟來說,不礙事,也沒有人傷著,黛玉聽過也就過了。
林宥則在西暖閣接待的賈璉,賈璉這次來沒那麼忐忑了,但還是有點尷尬,因為對麵東暖閣烏漆麻黑的門窗實在有些淒慘。
「林表弟,你家這是走水了?」
「嗯,許是天氣太過乾燥了,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賈璉又借著這個由頭,說了幾句場麵話。
「我們府裡如今修園子呢,材料工匠都有的,表弟若是有需要,我回頭給你安排人過來修繕便可。」
「修園子?可是為了迎接賢德妃娘娘省親?」
「正是。這幾日便是忙活這些呢,不然早就來拜訪表弟了。」
「這是正雅軒的點心,尋常人家隻當這是賣書畫字帖的,哪裡知道他家的點心可是一絕。」
林宥看著桌子上的幾盒點心笑著謝過:「璉表哥看來真是熟知京城鋪子,可見也是用了些心思的,不比有的人家,隻等著承襲爵位,就凡事皆不上心。」
賈璉乍一聽總覺得林宥在諷刺他,可看他興致勃勃打開點心的樣子,又覺得好像話裡也沒毛病。
這是說我雖然不學無術,但比別家紈絝好些?
鋪墊了這麼多,細枝末節就不必計較了,賈璉沉吟片刻,喝了口茶,道:
「林表弟,我也不跟你繞圈子了,你消息靈通,可知戶部是有什麼變動麼?我好歹捐了同知,若是那邊有什麼好機會,還請表弟給指點一二。」
林宥擺出一張正直誠懇又仗義的臉色,輕聲道:「原我是不能說的,可表哥到底是自家姻親,來日又是一家之主承襲爵位的,旁人不可相比,故而,就偷偷告訴表哥。」
「聖上有意整頓戶部欠銀,興許會組織一個欽差專查,所用官員自然不少,這是大動作,做好了升官是必然的。」
賈璉沒想到會是這個,戶部欠銀?我家好像還欠著呢!
似是感覺到他的退縮,林宥又輕飄飄來了句:「太上皇中風,聖上可忙的很呢,正需要有誌之士為之分憂效勞。」
「忠順王府的郡馬爺,聽說也想在戶部謀個正職呢。」
賈璉端著茶杯不語,心裡快速的思量,是啊,太上皇中風了,聖上獨掌大權了,往日裡最受寵的忠順王,如今也要向聖上低頭了麼?
林宥似是沒有看到他的糾結,又不緊不慢的道:
「不過宮裡有賢德妃,榮國公府又幾代顯赫,璉表哥倒也不用非得去當差點卯的那麼出力。」
賈璉回過神,笑了笑,「我是不成器的,跟林表弟比差遠了。」
「我也是沒有辦法,戰場搏命給自己一個出路罷了。畢竟自己得來的就是自己的,至於旁的東西,家產爵位,那都不是咱們說的算的不是?」
賈璉下意識的想,林宥本是承恩公府的嫡長子,爵位的第一繼承人,這還能有變化?
「對了,聽說府裡還有一位銜玉而生的公子?是賢德妃的嫡親弟弟?還是賢德妃親自教養過的?那想必這次娘娘省親,他可高興極了。」
賈璉越聽越有些不是滋味。
自己算什麼國舅爺,正經的國舅爺是眼前這個,就算是跟賢德妃親近,那也得是寶玉啊。
若是她有心讓寶玉襲爵…如今居正院的可是…
至於家產?老祖宗的體己自己怕是沒什麼指望了,公中,自己家媳婦倒是管家,但有個什麼還是二太太說了算的。
賈璉隻覺得自己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了。
林宥喝了口茶,又給他續了一杯,這讓賈璉回了神。
眼下不是思慮這些的時候,但他也坐不住了,起身準備告辭。
「林表弟,多謝相告,待我回去思慮一二,再來向你討教,還忘表弟不要嫌棄才是。」
「璉表哥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