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ur Days(2 / 2)
陳弦開始笑了。
孟頔注意到了,也跟著笑:「你笑什麼?」
陳弦說:「笑我給你什麼你就照做。」
孟頔說:「你給我的又不是錯的。」
陳弦心率快了點,捏高吸管,吸了口:「你又知道了?」
孟頔看向她:「難道是錯的嗎?」
陳弦避開他明亮赤/裸的視線,「現在給你的沒錯。」
孟頔追問:「之前的呢?」
他的麵色和語氣都變得嚴肅。
原來他也是有脾氣的,她以為他沒有脾氣……是,人怎麼可能沒脾氣,她今天拋下他了,因為自己想不明白,想冷靜。
心髒顫動,陳弦深呼吸了一下,「之前是指什麼時候?前幾天?」
還是昨晚。
她暗暗地回避著。
孟頔沒有說話。他的細膩敏銳讓他三緘其口。
陳弦忽然雙手蒙臉:「我很抱歉,今天沒有回答你,還自己偷偷跑出來。」
她不是回避型依戀人格,隻是——
她接著說:「我昨晚想了很多。你知道我會回去,我們都要回去。」不僅僅是回家,是回到自己的生活裡去。
「今天是第四天,但也是倒數第三天,」陳弦靠向椅子:「我大後天就要走了。」
她看向孟頔:「你呢,你什麼時候走。」
孟頔說:「我訂了半個月民宿。」
她好像突然找到一個突破口:「是吧。你也要走的,隻是遲一周。」
孟頔問:「你是哪裡人?」
陳弦說:「我留在杭州了。你呢。」
孟頔回:「北京。」
隻是短暫靠近,然後迅速分離。
陳弦問:「你家在那嗎?」
孟頔回:「嗯。」
他又說:「但我很自由,人和時間都是。」
陳弦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我不是。這幾天的假期都是我努力抽出來的,回去後第二天就要參加封閉式培訓,接著入職,工作會特別忙。」
「你昨晚……」她猶豫地說著:「不是也在糾結和回避這個?」一個結果,人人都要麵對的結果。
「我不後悔發生這些。」她垂了垂眼:「認識你很美好。」
孟頔依舊看著她,臉上沒什麼表情,但眼睛裡的受傷快溢出來了。
最後他說:「我也是。」
「但是,」孟頔聲音異常平靜:「可不可以把故事好好走完。咱們的「七日談」,第四天你丟下了我。」
他的描述讓陳弦擰起了眉,因為聽起來格外惡劣和殘酷。
像釋懷又像受迫,陳弦點頭:「好,是該這樣。我今天的計劃是逛曇華林和去萬鬆園吃好吃的,你想要一起嗎?」
孟頔很快應聲:「好。」
他們沉默地喝空各自的飲料,又一起走出店門。
太陽已落山,餘暉在房子間漫開了,像巧克力吐司裡融化著的黃油。
接口勿意味著什麼。陳弦昨晚考慮了很久,牽手,擁抱,接口勿,戀愛三部曲,誰又規定它們必須為戀愛而存在。當她和孟頔沒有任何肢體接觸地走在人來人往的街頭,當她無法理直氣壯地要求孟頔握住她的手以防彼此走丟。她突然意識到,接口勿隻意味著接口勿,我想口勿他,他想口勿我,擁抱也隻意味著擁抱,意味著剎那的需求。
陳弦在暗下來的光線裡偏了偏臉,刮去眼角的濕潤。
因為她清楚,當她酸楚,當她想哭,那也隻是剎那的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