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淚(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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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使君所住的番館並不難找,就在槁街那一帶,離肖府不算遠,肖瑾走過去,不到半個時辰就能到。

但為了掩人耳目,肖瑾待夜深,府裡的人大多歇了,才換了身不起眼的素色袍子出門,循著小路,避開巡街的衙差,隱在暮色下疾行。

繞過最後一條路,走到槁街街頭,肖瑾聽到一聲驚恐的高喊。

「不好了,走水了!」

他聞聲望去,隻見不遠處的左前方濃煙滾滾,遮天蔽日般籠罩了那片屋宅,更有不斷竄起的火光自濃煙中升騰而出,把那一片的天都給點亮了。

肖瑾抓住從著火那塊地方逃難過來的男人問怎麼回事。

男人麵上驚慌,氣喘籲籲道:「哪裡曉得,聽到有人喊,我就跑出來了。好像是番館那邊先起的火。」

一聽到番館,肖瑾麵色一沉,鬆開了男人,大步朝火光沖天的地步奔去。

男人瞧著年輕人不怕死的勁頭,又是一驚,心裡直道,這人怕不是瘋了。

越靠近番館,街頭越亂,從屋裡跑出四散而開的百姓,試圖維持秩序調派人打水滅火的衙差,還有因為火勢太大被困在屋中不得出而放聲尖叫的可憐人,看著這些亂象,肖瑾眉頭不自覺皺得更深了。

番館就像燃得正旺的爐灶,到處冒著濃煙,根本無法進入,一桶桶的水往前後門倒,效果仍是不明顯。

肖瑾繞著院牆走了一圈,捂著鼻子避免吸入濃煙,可雙目被熏得也實在是難受。

負責滅火的衙內認出了肖瑾,一臉惶恐道:「肖大人您怎麼來了,這裡危險,您可不能在這待了,還是快些回去吧。」

肖瑾麵不改色道:「我有位友人也住在這條街上,聽聞走水,心下著急,不來看看,這個夜裡,怕是難眠。」

衙內有意獻殷勤,忙問友人哪位,門牌號多少。

「火是從番館燒起來的,這裡死傷最重,旁的屋舍都還好,沒幾人困住,都跑出來了。」

肖瑾擺出公事公辦的樣子,凝聲肅容道:「就是這番館最為緊要,裡頭住了好幾位來我朝鞏固邦交的使臣,若是出了意外,有損的也是我朝在番邦那裡的聲譽。」

「是是是,大人教訓得對,我們已經在全力救援,務必保證幾名使臣的安全。」

兵馬司的人這時過來,刷一波存在。

「大人,幾名使臣都已經轉移到了安全的地方,唯獨東甌的曾使君尚未尋著。」

聞言,肖瑾心頭一緊,藏於衣內的信件貼著月匈口,都好似被這火舌點燃了,月匈口一陣難受。

他向來守諾,答應的事,一定要做到。

又一名衙內灰撲撲地裹著被子從濃煙裡奔出來,身上幾處著了火,同伴趕緊幫他撲滅。

「尋到了沒?人呢?」

衙內又是點頭,又是搖頭,嗓子被濃煙嗆到,急劇咳了幾聲,半晌說不出話。

看這樣子,明眼人都知,凶多吉少。

肖瑾更是一顆心直往下墜,一言不發地望著那被燒得黑黢灰敗的大門,思緒翻湧如潮。

這時候再沖進去,已經無濟於事,他也不可能為個素不相識的人搭上自己,肖家如今還得指著自己。

這一回,他隻能食言了。

番館走水的噩耗傳到宮中,已經是兩日後,該救的早就救出來了,困在裡頭的,到了這時候,早已成了一具焦屍,難辨麵容。

曾使君的遺體是在他的房間找到了,人已經燒得辨不清,兵馬司的官員負責善後,遞了公文到宮裡,請東甌的人去辨認曾使君,也為這事兒做個了結。

若是意外還好,若另有蹊蹺,牽扯到兩國邦交,那就有點棘手。

東甌雖小,可也是個國,加之別國的使臣都在看著,處理起來,也更為慎重。

最好是東甌自己的人認了,給曾使君收個屍,他們後麵也好辦。

明姑陡聞噩耗,腦子一蒙,雙目一黑,直直倒了下去。

堯窈撲到明姑身上,一時慌了神,手忙腳亂地,一聲聲喚。

可明姑仍是一動不動,仿佛頃刻間得了場大病,藥石罔醫。

堯窈六神無主,忙去尋瑞英,請她叫個太醫給明姑看病。

瑞英露出為難之色:「如果是殿下病了,我還能試試,可一個下人,是沒資格請動太醫的。」

「那就說我病了。」

瑞英像看不懂事的孩子:「殿下糊塗了,太醫又不是傻的,來了見殿下沒事,往上頭一報,你這姑姑怕是好不了了。」

「那怎麼辦?姑姑,姑姑她不能有事。」堯窈急得紅了眼圈。

瑞英笑了笑:「其實也好辦,殿下去找皇上,皇上金口一開,別說太醫了,靈丹妙藥也會有人雙手奉送而來。」

聞言,堯窈呆坐在床邊,望著床上閉目不醒的女人,久久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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