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1〔「這一刀,是為陳敬宗」〕(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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臘月二十五, 京官們都已經放了年假。

乾清宮,元祐帝懶懶地躺在臨窗的暖榻上,手裡把玩著月要間的玉佩, 眼睛看著窗外, 不知在想什麼。

如果不是他的右手在動,如果不是他的月匈口還有起伏,現在的少年皇帝, 仿佛變成了一塊兒木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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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祐帝斜眼看去, 表哥戚瑾今日穿了一件深色的錦袍, 膚色白皙, 容貌俊逸,與他有兩分相似。

這就是血緣關係, 打斷骨頭連著筋。

這幾年,也隻有戚瑾能讓他說些心裡話, 能安撫他的怒火與種種煩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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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已經病了十來日了,他派了太醫過去,太醫說姐姐是大雪天出門受了風寒,太醫還有些支支吾吾的,在他的逼問下, 太醫才說,姐姐有了心病, 倘若繼續鬱鬱寡歡,哪怕是風寒這種小病, 耽誤久了也容易變重。

元祐帝當然知道姐姐的心病,她在怪他對陳家太狠。

如戚瑾所說, 姐姐也是被陳廷鑒騙的太深,陳廷鑒的七條大罪都明明白白地擺出來了,查到了證據,姐姐依然不肯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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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他不能向姐姐低頭,低了姐姐就不會死心,會繼續試圖說服他收回旨意。

但元祐帝關心姐姐的病,隻好通過戚瑾托外祖母、舅母去探望,再由戚瑾來稟報。

戚瑾嘆道:「祖母說,長公主瘦了很多,還是吃不下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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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瑾:「若皇上信得過,不如臣去試一試?臣跟長公主講明白,長公主或許能想通。」

元祐帝有些猶豫,不過想到戚瑾是他們姐弟的表哥,去探望也算不上失禮:「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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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陳敬宗死在白河嶺的那年,戚瑾便想接近華陽了,可陳廷鑒還好好的,陳伯宗也任著大理寺少卿,一旦他表現出對華陽有意,陳廷鑒父子多半會將陳敬宗的遇難與他聯係到一起。所以戚瑾一直潛伏著,直到陳廷鑒病逝,陳家大廈已傾,戚瑾才終於可以出手。

華陽守寡,他是鰥夫,又都還年輕,再過一兩年成親,誰會懷疑?

元祐帝不會,華陽那麼單純,也不會,隻有姑母可能起疑心。

可姑母已經被元祐帝徹底疏遠了,姑母都不敢再摻和正事,再加上他好歹是戚家人,姑母絕不會為了陳家再重查陳敬宗遇害一案。

他接下來要做的,就是贏得華陽的心。

長公主府。

吳潤操持著長公主身邊的一切大小事宜。

他客客氣氣地將戚瑾引到待客廳,再去棲鳳殿稟報長公主。

華陽心灰意懶地躺在床上。祖母、舅母來,她處於禮節要招待,戚瑾來,肯定是替弟弟打探她的情況,她不想見。

「叫他走。」

「是。」

吳潤回到待客廳,隻道長公主已經服藥睡下,不宜見客。

這一聽就是謊話,真的睡了,剛剛吳潤就會直接請他離開。

戚瑾稍微一想也就明白了,祖母母親才來過,華陽應該猜到他是要替元祐帝做說客。

「那好,我改日再來探望長公主。」

戚瑾文質彬彬地告辭了。

吳潤將他送出門,望著戚瑾騎馬遠去的背影,吳潤皺了皺眉。

年前戚瑾又來了兩回,都被華陽下了逐客令,就連武清侯夫人再來,華陽也不見了。

元祐帝隻好再遣太醫。

太醫同樣被長公主拒之門外。

元祐帝腦袋疼,姐姐的脾氣還是這麼大,她得不到想要的,就能冷戰到底。

元祐帝此時有三個選擇,要麼對姐姐置之不理,要麼請母後移步去探望,要麼他親自去。

第一個選擇元祐帝做不到,畢竟他就這一個姐姐,還是纏綿病榻大半個月的姐姐。

第二個選擇,元祐帝也放棄了,他不會再向母後低頭,陳廷鑒不把他當太子皇帝,有很大原因是母後一直在後麵推著陳廷鑒如此,但凡母後肯心疼心疼他,約束陳廷鑒改變態度,陳廷鑒都不會那麼對他。

除夕前一日,元祐帝私服出宮了。

他不用吳潤稟報,直接往棲鳳殿走,他是皇帝,連吳潤也不敢阻攔。

「姐姐,你我手足同胞,你至於為了陳家將自己折騰成這樣,至於為了陳家與我疏遠嗎?」

坐到床邊,元祐帝無奈地道。

華陽淡淡地看著弟弟:「我不是為了陳家,我是為了一個對社稷有功的首輔,陳閣老做了這麼多年閣老,家裡才搜出十幾萬兩銀子,已經算清廉了,湘王魚肉百姓死有餘辜,陳閣老為民除害,怎麼能算誣告?還有……」

元祐帝冷聲打斷她:「貪了就是貪了,按照本朝律法,官員貪六十兩銀子都要砍頭,何況是十幾萬兩?」

華陽被這話氣笑了:「放眼天下,哪個官員還嚴格遵守著這套律法?地方一個小小知縣都能貪幾千兩吧?你真的如此痛恨貪官,為何不殺盡天下貪官?」

元祐帝呼吸都重了!

他好心來探望姐姐,姐姐竟然還與他對著乾!

「姐姐想不通,我也沒辦法,姐姐好好養病,我走了。」

少年皇帝板著臉起身,大步離去。

華陽抓起枕頭,奮力地朝他的背影丟去!

吳潤送完皇上回來,被朝雲四個丫鬟攔住了,指指內室,再指指眼睛,意思是長公主在哭。

吳潤很是心疼,長公主這輩子的眼淚,可能都要在今年流盡了。

元祐帝不肯原諒陳家,吳潤在這方麵無法幫上長公主,他隻能費盡心思哄長公主吃飯,哄長公主養好身子。

「您若一直病下去,真有個好歹,這世上就再也沒有人肯替陳閣老平反。」

華陽苦笑:「聖旨都下了,罪名也列得清清楚楚,不可能再平反了。」

吳潤:「可還有三爺他們,您還要為他們著想,您在,咱們府的侍衛可以一直在那邊照顧三爺等人,您真出事,侍衛也都是拿著俸祿討生活的,他們會離開。」

華陽一下子又想到了婉宜婉清,想到了嬌弱的俞秀、羅玉燕。

同樣是流放,這些女眷的處境要更危險。

「把藥拿來!」

長公主幾乎咬牙切齒地說。

元祐四年的這個新年,華陽並沒有進宮,一個人在長公主府過的。

長公主府冷冷清清,京城卻十分熱鬧,百姓們隻管過自己的,哪裡會在乎朝官們的變動?

初五這晚,百姓們都回家了,大街上變得寂靜起來,一道黑衣人影悄悄出現,朝長公主府門前射了一箭。

守門的侍衛大驚,跑去尋人,可四周黑漆漆的,他們追出很遠都沒有發現對方的身影。

至於那支箭,箭杆上綁著一個傳遞信件的小竹筒。

侍衛不敢冒然打開,進去交給吳公公。

吳潤再拿著箭去見長公主。

「奴婢來拆,以防信上有毒。」吳潤謹慎地道。

華陽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小竹筒沒有任何機關,裡麵裝著一個小小的紙條,上麵寫著:「明晚二更我來求見,事關機密,請長公主通融。」

人人都有好奇心,長公主也不例外,在自己沒有任何危險的情況下,她無法拒絕這人。

吳潤很快就安排好了,次日讓最信得過的侍衛們守夜,再安排一隊忠心耿耿的侍衛守在長公主身邊。

二更時分,那人到了,是個身材矮小容貌尋常的三旬男子,目光堅毅。

男子自稱姓韓,名義。

韓義隻肯對長公主說出他的機密,最多允許吳潤陪著。

華陽都把人放進來了,肯定要聽一聽,命侍衛將此人徹徹底底地檢查一遍,再結結實實地綁在椅子上,確定他沒有突然暗算自己的機會,華陽留下吳潤,其他人都派去院子裡守著。

萬籟俱寂,韓義看著對麵的長公主,突然嘴唇顫抖,強忍失敗之後,流下兩行眼淚:「長公主,駙馬與大爺,他們死得太冤!」

華陽手腳發冷,怔怔地看著此人。

韓義慢慢冷靜下來,直視她道:「當年駙馬在白河嶺遇到叛軍埋伏,而那股叛軍離叛軍主力太遠,不合常理,閣老懷疑其中另有隱情,將此事交給大爺查探。我們查了三年,就在去年夏日,屬下終於查到一個叫孫福的人身上。他是金吾前衛退下來的傷兵,從他口中屬下得知,駙馬遇害前一晚,戚瑾曾單獨離開金吾前衛,找到叛軍大營,朝那邊射了一箭。」

「與此同時,大爺在廣州任知府,也查到叛軍裡麵一個叫李信的當晚守夜士兵,李信交待,戚瑾射的箭上綁著一個竹筒,之後沒多久,叛軍就派了一萬人馬不知前往何處。那必然是戚瑾給叛軍通風報信,讓叛軍去白河嶺埋伏駙馬的大興左衛。」

「隻是閣老突然病逝,大爺匆匆帶著人從廣州回來,不知道大爺那邊的哪個線人貪生怕死,見陳家大勢已去,竟然給戚瑾通風報信。大爺要在陳家主持大局,暫且無暇對付戚瑾,不想皇上突然要徹查陳家,錦衣衛將大爺抓入大牢。這兩年皇上越來越器重戚瑾,他隻要稍微暗示錦衣衛那邊,錦衣衛自然有辦法讓大爺生不如死。」

說到這裡,他又落下淚來。

「屬下知道事情已經敗露,這段時間東躲西藏,可屬下不甘心,大爺那麼好的人,不該就這麼冤死了!」

「屬下暗中觀察了很久,知道長公主是京城唯一還替陳家不值的人,屬下隻能來找長公主,求您替駙馬、大爺沉冤昭雪!」

華陽久久無法回神。

戚瑾!

如果韓義說的都是真的,戚瑾不但害死了在戰場立功的陳敬宗,連君子如玉的陳伯宗都死在了他手上!

誠然,陳伯宗是陳家長子,錦衣衛最想從他嘴裡挖出公爹的其他罪狀,可弟弟並沒有要對陳家趕盡殺絕,錦衣衛也不該對陳伯宗下那麼狠的手!

「倘若一切真如你所說,那你可知,戚瑾為何要陷害駙馬?」

韓義:「屬下無法確定,隻有一些猜測,可能有人想要阻攔閣老推行新政,平時沒有機會威脅閣老,便通過戚瑾在戰場上對駙馬下手,既是警告閣老,也能重重地打擊閣老,自駙馬死後,閣老的身體便越發不如從前了。」

華陽想到了公爹滿頭的白發,父子倆見麵就吵,可做父親的,怎麼可能真的不待見自己的兒子?

吳潤突然遞過來一個眼色。

華陽帶著他去了內室。

吳潤低聲道:「長公主,關於戚瑾謀害駙馬的動機,奴婢也有一個猜測。」

華陽:「說。」

吳潤:「長公主十三四歲情竇未開時,戚瑾似乎已經對您起了情思。娘娘可能也看出來了,很快戚瑾就娶了世子夫人。可兩人成親多年都無子嗣,世子夫人亦死於心病難醫。」

他垂眸說的,說完等了很久,長公主都沒有反應,吳潤擔憂地抬起頭,就見長公主臉色蒼白,有淚不斷滾落。

吳潤上前,如一個長輩般抱住長公主,憐惜地道:「即便如此,也與您無關,一切都是戚瑾造的孽。」

這是他一手照顧大的小公主,吳潤待她如自己的孩子,他迫於權勢要對元祐帝、太後恭恭敬敬,可吳潤心裡隻會效忠長公主一人,戚瑾讓她難受了,他就絕不會再替戚瑾隱瞞什麼,哪怕會因此得罪太後。

華陽靠在吳潤身上,哭了很久很久。

戚瑾笑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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