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老師教的道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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昂熱起身走到了沙發背後,將雙手放在犬山賀肩膀上。這個動作讓犬山賀忽然記起了很多年前,昂熱帶著十八歲的他去海港裡看軍艦,昂熱站在他的背後,美國海軍參謀部的一位軍官恰好帶了照相機。「這是你在日本的私生子麼?」軍官一邊跟昂熱打趣著一邊摁下了快門,那時候昂熱也是像這樣把雙手放在他肩上。

昂熱碾滅了雪茄,把外套搭在了赤裸的背上,起身向著外麵走去:「你已經穿越了荊棘,阿賀。」

犬山賀的身體痛得像是要折斷,但他還是勉強支撐起來,扭頭望向那個老人的背影。

一眼之間,恍惚間穿越了六十多年。

這麼多年過去了,犬山賀已經成長為了深孚眾望的領袖,本以為已經可以永遠地掩埋自己糟糕的年輕時代,可那個捏著他記憶的男人回來了,希爾伯特·讓·昂熱。原來這麼多年來那真正的少年時代其實早已被自己拋棄在了昂熱那裡……有些記憶被犬山賀選擇性遺忘了,但昂熱一絲不漏得保留著,所以他才會覺得昂熱一直是個暴君,是那個總有一天他要打倒的混蛋。

他要打倒的不是昂熱,而是多年前那個無力的少年時代。

那年櫻花飄落在妓女們衣衫不整的身體上,犬山賀在破教室的地上翻滾著,滿臉都是鼻血,耳邊回盪著英語的咒罵……他和昂熱真正的初次相遇其實比想象中狼狽多了。

「衣阿華」號駛入東京港的那天,犬山賀給兩個日本妓女和兩個美國水兵成功牽了線,然後他坐著美國兵的吉普車來到一座廢棄的小學校。窮妓女們在校舍裡擺下了木板床,用來做見不得光的交易。

「小子,這就是你給我們介紹的女人麼?怎麼跟女鬼似的?」水兵不滿地叫嚷著。

「另一個完全跟沒有發育一樣!」

瘦弱的小妓女們蜷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水兵從月要間抽下皮帶響亮地揮舞,想把犬山賀逼出門去。

犬山賀突然就明白了過來,這兩個水兵隻是不想付錢,隻要把他逼出去以後他們就可以對屋子裡的兩個女人為所欲為,在這種偏僻的地方就算她們大聲呼救也根本不會有人聽見。那年犬山賀十六歲,是能救下他們的唯一的男人。他脫下外衣,露出驕傲的刺青,揮舞著木棍往裡沖,他一次次地被皮帶抽翻,皮帶上的銅扣把他的臉割傷,血流滿麵。

他瘋狂的叫嚷,都是些沒邏輯的話:「我是犬山家的賀!這是我們犬山家的女人!美國佬滾出去!」

其實他認識這兩個妓女也不到一天,他頭腦發熱地嚷嚷的時候,心裡盡是些破碎的畫麵……那個美軍上校壓在他姐姐的身上,夕陽的餘光照在自盡的父親屍體上,死在街頭的大姐敞著懷赤裸著月匈口,上麵文著花與鶴……他咬牙切齒,牙縫裡都是鮮血。

一名水兵踩著他的頭,另一名水兵猛踢他的褲襠,犬山賀痛苦地在滿是櫻花的泥濘裡掙紮,嘴上卻還是罵罵咧咧。這本是美好的春天,確實他的受難日,照這麼踢打下去他一定沒法長成一個真正的男人了吧?真可笑,執掌著風俗業的犬山家,最後一個男人也要完蛋了。

就在犬山賀以為無望的時候,那兩個水兵飛了起來,像兩隻大鳥一樣從他頭上飛了過去,犬山賀呆呆仰望,落櫻的天空下突然出現了一個高挑的身影。

「紳士們,我們在太平洋戰場上的勝利源於我們打敗了日本的男人,而不是女人和孩子吧?」穿著白色軍服的美國軍官撿起了水兵們掉落的皮帶,輕盈的揮舞起來,那根皮帶在他手中就像是老牛仔手裡的長鞭那樣好用,每一擊都在水兵們身上留下一道顯眼的血痕。水兵們憤怒的大吼,但在皮帶如雨點般的攻勢下連站都站不起來,隻能在泥濘裡翻滾。他圍繞著水兵們行走著,在一圈之中揮出了無數鞭,直到那兩個蠻牛般的男人抱頭表示屈服。

「紳士不會對弱者使用暴力,」軍官把皮帶扔在水兵們麵前,「那隻會讓你自己變得弱小。」

洗浴落了下來,白衣軍官打開一柄英倫風的黑傘,他提著旅行箱,腋下夾著軍帽,看起來是剛到這座城市。他並未關注兩個蜷縮在角落裡哭泣的妓女,而是踢了踢筋疲力盡已經說不出話的犬山賀:「看起來是個不怕沖入荊棘叢中的小鬼,但還得沖出荊棘叢,才算長大了。」

犬山賀不滿他冷漠高傲的語氣,使勁抹去身上的泥漿給他看自己的文身。

「原來是犬山家的孩子,回去告訴你家大人,我叫昂熱,是來自美國的混血種。我是來談判的,你們可以選擇和平或者尊嚴。」軍官淡淡地說,轉身掏出手帕扔在妓女們衣衫破損的月匈口上。

「老師!」犬山賀終於第一次奮力喊出了這句話。

「感謝的話就不必說了,我一直以來確實在利用你來控製日本分部,大家就算兩清了。」昂熱停下了腳步,「我也不是來談判的,我們之間沒有談判的餘地。正如你們所知道的,我是個復仇者,我要把所有的龍王都送上絞刑架,所有跟龍王復蘇有關的事情我絕不會不聞不問。我會挖出你們的秘密,親手殺死你們的神,這件事上我不跟任何人談判。不管你們會不會把秘密告訴我。」

「那你今天來是為了什麼?」犬山賀喘息著。

「看看你而已,阿賀,好久不見……下次見麵的話也許就是敵人了。」昂熱輕聲說。

「老師!家族也有不得已的苦衷,我們絕不是希望與你為敵!」犬山賀掙紮著還是站了起來急切地說道,扶著椅背的手微微顫抖。

「你們也得敢啊。」昂熱聳了聳肩。

「也許真如老師說的……以後大家都是敵人了。」犬山賀勉強走到了昂熱身邊,湊到他耳畔用極低極低的聲音小心翼翼地說道,「老師……戰爭就要開始了,他們都不相信你。在日本沒有人值得你信任,去找那個男人,他還活著,他知道一切。」

「知道了。」昂熱點了點頭,深深看了犬山賀一眼,轉身,「不必送。」

「老師說的道理,我現在懂了。」犬山賀向著昂熱的背影深鞠躬。

一輛邁凱倫F1跑車飛馳而來,甩尾停在了玉藻前門口,後麵跟著的奔馳車隊在周圍停下,黑衣人蜂擁而出,圍繞著邁凱倫組成了人牆,動作整齊地把手伸入衣襟。

邁凱倫車門打開,源稚生帶著烏鴉匆匆下車,黑衣人們圍繞在源稚生身邊,一起向著玉藻前俱樂部走去。

正在這時,那扇熟銅大門被人從裡麵推來了,有人提著皮箱走了出來,正對著人群,保鏢們都握緊了月要間的武器,警惕地看著來人。

那人走近了,看上去並不像什麼危險人物,他穿著三件套的格子西裝,帶著玳瑁框的眼鏡,看上去是位上了年紀的紳士。

源稚生揮了揮手示意保鏢讓開,走到昂熱麵前,點頭道:「校長。」

昂熱看著眼前的年輕人,有些詫異:「源稚生?聽說你當上蛇岐八家的大家長了?上一任大家長,那個叫橘政宗的,死了嗎?」

「我是源稚生,現任蛇岐八家的大家長。政宗先生一切安好,有勞校長關心了。」源稚生也不動怒,回答道。

「你們安排了我的學生犬山賀來接待我,讓他來勸說我,給我施壓,隻要安心等待結果就好了,你又是來乾什麼的?來勸架?」昂熱問道。

「我過來是不希望局麵變得更壞,現在看來是我多慮了。」源稚生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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