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一詩壓東南(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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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蹙眉,有些慍怒地看著白小也。

這人平日做事極有分寸,今日卻是怎麼了,眼見詩會就要圓滿結束,這時候來這麼一出,不是讓人看笑話嗎?

山長和林大人也感到有些尷尬。

但今日畢竟是郡主主事,兩人覺得不知如何開口,隻好默然不做聲。

知府心裡卻在冷笑,好啊,這個賊廝,果真絲毫不分場合,不知尊卑,不曉輕重,且看郡主如何收場吧。

曹士傑聽到,更是漲紅了臉,雙手顫抖著,指尖不停點向白小也。

「你你你,為何如此欺人?」

這時,下方座上跳出一名衣著華美的中年人,對著主座一拱手。

旋即指著白小也,說道:「原來是你這豎子,幾位大人有所不知,此子毫無文骨風度,所作所為簡直如同市井小徒耳。」

「我提議,將此子趕將出去。」

白小也一轉頭,看到來人,笑了。

「我當是哪個不開眼的,原來是畫師大人你啊。」白小也輕蔑道。

「你說對了,我本來就是市井小廝,確實沒你男性質量高,怎麼,還想與我這個小廝較量一番畫技不成?」

「不過,別急嘛,慢慢來,你排下一個」

高質量男性畫師一拂袖,「哼!」

回到座位去了。

郡主終於忍不住了,輕輕將銀牙一咬,說道:「白小也!你今日怎麼回事?」

「若是想要玉器,王府有的是,你若開口,我如何會不允你?何必弄得如此這般難堪!」

「郡主,暫且息怒。請相信,在下自有分寸。」

白小也一拱手:「幾位大人,學生有些唐突,但並無他意,竊以為,比詩嘛,自然還是有點彩頭的好。」

白小也再次看向曹士傑,道:「曹兄,方才兄弟所言,你以為如何?」

曹士傑冷哼一聲,沒有言語。

「曹兄莫不是不敢應戰?」

白小也繼續激他。

「哈哈哈。」曹士傑忽而大笑,但臉色瞬間又冷下來。

「比詩,我曹士傑有何不敢?你吟來就是,若確實比我強,玉佩歸你便了!」

白小也輕輕點了一下頭。

「如此,多謝曹兄。」

曹士傑狠狠瞪了他一眼,說得好像還沒比,你就贏定了似得,好氣喲

白小也轉身,一指記錄的吏員,「記好嘍。」

緩緩仰頭,慢慢吟將來:

「昔人已乘黃鶴去,

此地空餘黃鶴樓。」

此句一出,隻見眾人臉上都露出奇怪的神色。

尤其是郡主,有些疑惑,更有些茫然。

「黃鶴一去不復返,

白雲千載空悠悠。」

話音方落,山長雙目霍地張大,右手往案上「啪」地一拍。

太守柳大人雙目微閉,輕輕撫須,似沉醉的模樣。



「晴川歷歷丹陽樹,

芳草萋萋荻花洲。

日暮鄉關何處是,

煙波江上使人愁。」



寂靜。

滿場寂靜。

靜的仿佛隻能聽到風聲。

輕輕拂過,卷著眾人的呼吸,抹去了眾人的神識

「這詩當真是你所作?」

山長似乎不再顧及大儒的矜持,猛然起身,未等郡主開口,便問出了一句極沒有水準的話。

「呃當真。」

都這份上了,白小也還能不承認嗎?

山長點點頭,看了看郡主和太守,繼而坐下,再次沉思回味。

此刻,他隻覺得無法用任何語言點評和贊賞,隻能默默芻味。

生怕腦中漏掉任何一個詞,一個字。

「千古之作啊」

半天了,山長說出這麼一句。

曹士傑此刻已經沒有任何怒意了,隻剩下震驚和淩亂

「曹兄,玉佩你看」

白小也沒心思看眾人的神色,依然關注那塊玉佩。

默默走到白小也身前,將玉佩遞給白小也,再默默走回自己的座位。

鬥什麼詩,比什麼比,評判什麼評判,在這樣千古詩作麵前,曹士傑唯有拜服到底



白小也將玉佩揣入懷中,安心地拍了拍。

我真沒想裝逼啊

這一切都在白小也的意料之中。

開什麼玩笑,詩仙李太白登臨黃鶴樓,本欲題詩,卻見到崔司勛此作。

竟然不敢再下筆,隻好題了一句,「眼前有景道不得,崔顥題詩在上頭。」

《滄浪詩話》更有如是評價:「唐人七言律詩,當以《黃鶴樓》為第一」。



白小也看到場麵如此,實在有些過意不去,盡管心裡美滋滋,早就飛到破廟裡去了,但覺得還是要有始有終。

做人要低調,要有禮貌不是

上前對主座幾位拱手,謙遜地說道:「學生唐突了,請山長、郡主、太守大人斥責。」

「那個如果沒什麼事,學生先行告退。」

說完,準備開溜。

「等等。」

郡主叫住白小也,語氣有些怪怪的:「我們哪裡敢斥責你呀,白大才子」

「這個」

「我有些疑問。」郡主說道,「今日詩會,是鴻鵠樓詩會,你詩中為何寫的黃鶴樓?這當作何解?」

何解?

無解

大姐,你給我接招的時間了嗎?

轉折來得如此突然,我哪裡有任何準備啊

你要是早點讓我見到玉佩,還會有這麼一出嘛

情急之下,我能把漢陽換成丹陽,鸚鵡換成荻花,就已經文思如尿崩了好不好

「呃鴻鵠樓格局雖大,誌向亦高。」

白小也隻能開啟強行圓謊模式,道:「但在下以為,黃鶴樓的話似乎,更有仙味一些」

「嗯對,就是這樣」

白小也有些汗顏。

「嗯,不錯。」

山長再次起身,撫須道:「說得好啊,說得妙。」

「上聯三句都提到黃鶴,這本是詩中用詞之大忌啊。」

「詩作中,重復使用一個詞甚至一個字,便會令語感大減,而你的這首,黃鶴一詞,重復用了三次。」

山長撫須,眼睛看著白小也,眼神中掩飾不住地贊許和欣賞。

「而後,隻用了一句白雲千載空悠悠,就把亙遠、空寂、仙氣描寫的意味十足。」

「有此一句托底,則前邊三次提到的黃鶴,便層層遞進,一次比一次有意境。」

「相比鴻鵠樓,這黃鶴樓的境界,高出不少啊。」

這句話,山長卻是對郡主說。

「如果讓我評價此詩,隻一句話。」

這時,眾人仿佛都停止了呼吸,將目光投向山長。

下方的士子也都支棱著耳朵在聽。

「一詩壓東南!」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

要知道,這話,可是從青靄書院山長大人的口中說出來的,如此之高的評價,白小也想不揚名,隻怕都不可能了。

郡主起身,點點頭,道:「山長,太守大人,知府大人,本郡主有個冒昧的想法。」

「我想,既有此佳作。可否將鴻鵠樓的樓名,更換為黃鶴樓。將此詩鐫刻其中,以憑紀念。」

「當得,當得。」太守林大人說道。

「如此,甚好。」山長亦頷首。

三位大boss都放話了,知府哪裡還敢放半個屁

於是乎,黃鶴樓自此得名。



白小也終於從詩會上得以解脫。

在眾士子敬畏、欣羨、妒忌的目光中,款款離去。

我輕輕地揮手,不帶走一片雲彩,隻帶走一塊

嗯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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