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我帶酒了,你講故事吧(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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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天色已晚,但白小也依然決定前往破廟。

好事不可舊待啊

最令自己高興的,是腦中畫卷第一塊區域,竟然已經擦亮了約四分之一。

看來,修行的造化,就在今夜了!

打馬看到南康城牆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

這個時代的交通就是如此不便。

丹陽縣離南康不過六十餘裡,卻整整走了一個半時辰。

幸好前世學過騎馬,不至於太尷尬,如果光憑十一路,那酸爽

看看城門已經關閉,白小也又回到城外短亭邊上,找了一處酒肆,買了幾斤熟肉,一壇上等好酒。

今天,非給你舔舒服了不行

不把你壓箱底的本事給老子掏出來,我就不叫白小也

謔謔謔謔



破廟,房梁上。

老酒鬼呷了一口劣質的濁酒,冷不防打了幾個噴嚏



打馬來到破廟前。

白小也將馬係在廟門口的樹上,發現廟門緊閉。

慘淡的月光投在廟前的空地上,映出白小也模模糊糊的影子。

四周隻有細微的蟲鳴和風掠過樹葉的沙沙聲。

輕輕推開廟門。

吱呀

廟裡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隻好慢慢挪開雙腳,緩步走進。

陰冷。

瞬間隻覺,周身寒意透骨。

絲毫沒有人的氣息。

隻有幾座看不清麵容的黑黢黢的神像。

人沒在?

「前輩,在嗎?」

「前輩」

「前老酒鬼?」

「有人嗎?」



真沒在

有些失望,轉身

「臥槽!!!!」

隻見前方立著一個批頭散發的黑影。

沒有一絲聲音。

沒有一絲動作。

沒有一絲氣息

就直挺挺立著,擋在廟門口。

看不清是正臉還是背麵。

白小也隻覺全身汗毛孔全部炸開。

瞬間頭皮一陣發麻。

緊緊攥住了拳頭。



「你來了」

沙啞的聲音響起。

「我#¥%*$****!!!!!」



敲重點:

求白小也此刻心裡陰影麵積



兩人點了一堆篝火,打開油紙包裹的熟肉。

老酒鬼找出兩隻破碗,將酒倒上,端起來一飲而盡。

然後閉上眼,一臉享受的表情

「前輩」

「叫我老酒鬼!」

「老酒鬼。」白小也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忍住了將酒澆在他臉上的沖動。

「跟你商量個事唄。」

「說。」

「會開玩笑挺好的。」

白小也一嘬牙花子,說道:「尤其是你,人畢竟還是要接地氣。」

「但不能接地府!!!」





白小也將玉佩掏出來,遞給老酒鬼。

老酒鬼看到玉佩的時候,直接愣住了。

趕忙將手裡的肉扔掉,在身上蹭了蹭油,才慢慢接過來。

小心翼翼,像接過一件稀世奇珍,仿佛一不留心,就會化掉一樣。

拿在手裡仔細端詳,接著緊緊攥住。

沉默。

片刻後,說道:「兄弟,多謝了。」

白小也有些錯愕,怎麼,成兄弟了

「呃你是前輩。」白小也說道,「稱呼在下兄弟,不太好吧。」

「狗屁前輩。」老酒鬼不屑說道,「我高興叫你什麼就叫什麼,你就叫我老酒鬼就行。」

說完,又看了看玉佩,長嘆一聲,將玉佩放入懷中。

雙目直直盯著篝火,眼神有些迷離。

白小也知道,他一定有很多話想說。

「今天,我帶酒了。」

白小也道:「你講故事吧。」

老酒鬼端起碗,跟白小也碰了一個。

「我是個武夫,家傳的那種,世代都把命賣給了大安朝廷。」

「祖上出了無數個將校,甚至有做過邊軍總兵官的。」

「到了我父親、伯父這一代,卻都不過是中下級的軍官。」

「二十三年前,大安軍力空前強盛,德宗皇帝籌劃多年,與漠北蠻族,在雁州打了一場大仗,就是為了收復北境失地。」

端著酒碗,老酒鬼平靜講述,似乎是講述一件尋常小事。

「是不是雁門關大戰?」

白小也在王府看過史書,裡邊有關於這次戰役的簡單記載。

「對,就是那場改變國運的雁門關大戰。」

「大安輸了,不光失地未能收復,幾乎打光了所有邊軍精銳,才勉強保住雁州未丟。」

「我父親和兩個伯父,還有四個兄長,全部戰死。」

「那年我十八歲,剛剛加入禦林軍,成為德宗皇帝的親衛。」

老酒鬼添了一碗酒,「我那時風華正茂,是家族裡武學天賦最好的,也是最有望成為將軍的。」

「隻記得那年冬天格外寒冷,父親他們的骨灰被送回來的時候。」

說著又將一碗酒倒入口中,「我沒有哭,也沒有什麼瘋狂的舉動,我隻有一個請求,加入邊軍,我要去雁州。」

「後來呢?」

白小也幫老酒鬼重新倒滿,他完全沒想到,眼前的這個人,竟然滿門忠烈,一腔熱血。

「後來德宗皇帝知道我父兄全部戰死,家中男丁隻剩我一個,沒有應允。」

「而是重賞了我,然後把我調入了密諜監,讓我能夠修習高階功法,為他效力。」

「密諜監?」

白小也不解,「這是朝廷的一個部門嗎?」

「是一個讓百官聞之色變,被視為地獄閻羅殿的部門,不受任何節製,直接對皇帝負責。」

「監察百官,刺探情報,暗殺、滲透破壞。」

老酒鬼說道:「一般皇帝不會讓外人掌管,隻會交到自己最信任的內監手中。」

懂了,這密諜監不就是大安朝的廠衛嗎?

「我在密諜監二十年,學的都是潛入、刺探、暗殺的手段,這就是為何那日你要拜我為師,我說我的功法不適合你的原因。」

「你的武道根基如此之好,學這些陰毒的功夫,對你有害無益。」

白小也恍然大悟。

「此外,還有一個原因,密諜監的獨門功法,也不允許隨便外傳。」

「你如果學了,在沒有能力自保的時候,引起別人的注意,反而會引來殺身之禍。」老酒鬼接著說。

獨門功法?

這種陰毒功法白小也自然沒興趣,萬一把自己練成人不人鬼不鬼的,豈不是形象全完。

尤其說不定還有特殊的要求,比如,欲練此功,揮刀

「那塊玉佩,是你家傳之物?」

白小也突然想到玉佩。

「不是」老酒鬼繼續喝酒,聽到白小也問話,正在端著酒碗的手突然頓住,然後猛地將酒灌入口中。

「我妻子家,同樣是世代為官。」

「嶽丈曾做過一任知府,這玉佩,便是嶽丈所賜,是我和妻子的定情之物。」

「那」

白小也發現,老酒鬼身上的故事真是不簡單。

「嶽丈一直不願我在密諜監做事,早就不同意,不同意我呆著這個泯滅人性的組織裡,常年做著沾滿鮮血的事。」

「因為我與妻子定的是娃娃親,是父親與嶽丈約定的。」

「雖然父親死了,但嶽丈依然遵從約定。去密諜監是皇帝的任命,他也無法改變。」

「盡管每日做著沾滿鮮血的事,但我與妻子異常恩愛,也有一個乖巧十足的女兒。」

說完停頓了一下,接著說:「似乎一切都朝著美好的方向發展。然而,沒想到的是」

老酒鬼扔掉酒碗,直接掂起酒壇,猛灌了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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